第四章 梦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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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宜冠笄、入学,忌求医、出行。

两辆驴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青椒镇的官道上,驴车主要是用来拉货的,但今天这两辆驴车的车板上坐满了男孩,前面的那辆驴车上坐了八个,后面的车上坐了七个,加上两位驾着驴车的中年男人,一行十七人从栖霞村一路颠簸而来,赶往镇上的青椒书院,白魅启就是坐在前面的那辆驴车上。

驾车的两位中年男人都是栖霞村村长的儿子,驴车也是他们家的,车上一共坐着的这十五个男孩,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一岁,其中有三个男孩和白魅启一样是到青椒书院报名的新生,只是白魅启比他们三人的年龄大了一岁,其他的男孩都是青椒书院的在院学生,年级大小不等。

栖霞村很少有女孩上青椒书院,大多就是在村里的私塾读个两年书,认识几个字就行了,其实平民布衣都差不多,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子才会上这种正规学院。

从栖霞村到青椒镇差不多六十里的路程,驴车脚程不快,从辰时出发到现在已经赶了一个时辰的路。

前面驴车上驾车的是村长的大儿子,这时就听他大声喊道:“孩子们,快看,青椒镇马上就到了啊!”

孩子们都各自抱着自己装着行李的包袱昏昏欲睡,开始一堆小男孩挤在驴车上的欢欣嘻闹早被这一路颠簸没了。

白魅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难免觉得兴奋,虽然也被颠簸得疲惫了,但听说快到了,还是连忙打起精神侧身探头望去,就见一座高大的三间门楼,远远看去红柱青瓦、飞檐走兽,显得十分气派。

白魅启知道这是青椒镇入口的门楼,栖霞村入口也有个单间门楼,无法与之相比,严格来说栖霞村的只能算是牌坊。

白魅启到底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第一次看到这样建筑的门楼,难掩兴奋之情,他一手远远地指向门楼,一手紧紧地抓着手上的包袱,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呐!青椒镇的门楼好大好漂亮啊!”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与白魅启同车的一个小胖子不屑地喃喃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小胖子叫做周舟,今年十岁,是青椒书院三年级的学生,单从这青椒镇的门楼都出入多少回了,当然提不起兴趣,而且这驴车也太颠了。

白魅启转头看向车上的大伙,就看到一个小男孩一脸兴奋的样子,小脸红扑扑的,正转头看着他小嘴还动了一下,显然也是因为看着青椒镇的门楼比较兴奋,听白魅启这么一喊正准备和他讨论一下,可正好被同车的小胖子周舟“泼了一盆冷水”,就顿时收住了嘴。

男孩子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同伴都不屑一顾的时候,自己哪能表现得很热情?而车上其他人都和周舟一样不屑一顾,他们也都是青椒书院的年级生。

这兴奋的小男孩白魅启当然认识,叫做刘南飞,是刘猎户胞弟家的次子。白魅启冲他微微一笑道:“是吧?”刘南飞则点点头表示肯定,眼神里闪着欣喜的光。

进入青椒镇后,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达青椒书院,镇上的街道虽然要比镇外的官道宽敞平坦得多,但是人流也多了很多,驴车在此反倒慢了许多。

热闹的街道使得第一次上街的白魅启开心不已,各色的小摊贩、门面、车马行人等等,忙得他和刘南飞两人目不暇接。道路平坦了,驴车的颠簸也好了很多,车板上的其他孩子也不都在昏昏沉沉,驴车上也“唧唧喳喳”的热闹起来。

又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达青椒书院,这时已经将近晌午。

青椒书院是座清幽静雅的学院,主要是由四排八栋青砖碧瓦、飞檐翘角的建筑群和一个大操场组成。外围的高大院墙白墙青檐,朝东洞开的朱漆大门上方书写着“青椒书院”四个大字,字体瘦劲清逸。

从洞开的朱漆大门进去是条笔直开阔、长而百丈的青石通道,两旁整齐茂盛的树木郁郁葱葱,显得宁静幽深。

通道尽头是横向百丈、竖向五十丈的旷地,这就是学院的大操场。这条通向操场的百丈通道是整个书院的主干道,中间共有八条南北通向的支道,通往两边那四排八栋错落有致的建筑物。

通道左边的四排四栋建筑为学院南区,反之右边的四排四栋则是学院北区。

栖霞村的孩子与大人在书院门口告别后,相伴而入。白魅启和刘南飞他们三位新生在周舟等大孩子的指点下,去了学院的新生报名处,而周舟等人则去了各自相应升了一级的教室。

青椒书院的新生报名处在学院南区的第一栋建筑里,学院这四排八栋的主建筑共有二十四间房,每一栋建筑物是由一间坐北朝南的正房和两间东西相对的厢房组成。

白魅启等人脚踏青石走在幽静的林茂间,顺着进院主干道左边的第一条支道往南而行,大约走了四十丈,尽头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廊,由一道四级小台阶进入。

这条长廊青柱红檐,由此将南区的四栋建筑群相互通连,学院北区的建设规格亦是如此。

新生报名处设在正房中间的厅堂,正房共有三间,以厅堂为主,也比两边的房间大得多,这间正房平时是学院老师主要办公集议的地方,而这栋建筑的东西两间厢房各分成四间乃是老师们的寝室。

厅堂正上方悬着一块大匾,上书“为人师表”,四字端庄雄秀,下方是一张长条供桌,用来祭拜文人圣贤。厅堂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排枣红木的交椅,整齐对列。

此时厅堂里新生不多,连白魅启一行四人算在一起不过七人,大家正排队站在一位五十多岁的欣瘦老先生面前。

这位老先生手中持着一把折扇,坐在靠近匾额下方的一张交椅上,正眯着眼微微晃头,凝神细听着他面前一个报名新生的朗读,新生手中读着的正是这位老先生给他考核用的书。

新生考核没什么难度,基本都能通过,就是有点耗时。白魅启顺利通过后,在这老先生的指示下去隔壁房间报名,也就是交钱。

白魅启来到隔壁房间,里面有两位老师,各自坐在桌椅前,桌上笔墨纸砚用来给新生登记,还各有一个收钱的朱红木箱。

青椒书院每一年的教学费是三个银币,住宿费为一银三十铜币,伙食费是二银八十铜,加起来的学费一共是七银一十铜。

青椒镇属于边海小镇,学院的收费还算便宜,如果按照在院就学的天数,住宿费每人每天才五个小钱,也就是半个铜币,伙食费一天下来才是一个铜币,虽然食宿条件一般。

白魅启站在一位老师桌前,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包袱,略带羞涩地小声说道:“先……先生,我的伙食自理行吗?”

白魅启已登记完毕,只差完成交费就能正式成为这里的学生。白魅启来此上学当然早就和爷爷在村里弄清楚了费用,也知道青椒书院可以选择伙食自理的求学方式,贫困家庭的孩子也不只他一个。

伙食自理就是不吃食堂的标配,自己买最便宜的食物裹腹。

“当然可以,那你的学费就是四银三十铜。”这位老师见此微微一笑,和蔼地说道。

白魅启在桌上打开包袱,里面除了衣服还有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有四枚银币和一堆铜币和小钱,加起来还不到五银。

白魅启付完学费,把剩下的五十八个铜币和三十个小钱继续用布包好,收入包袱里挎在肩上。白魅启和刘南飞他们一起与老师告别,按照老师的指示去了新生的宿舍。

爷爷白条儿是深信他认为的梦中仙子所说的一字一句,可白魅启却抱有怀疑,虽然他相信爷爷绝不会骗他。

白魅启想着身上可怜的钱还得去买一床被褥,心中不免苦笑,暗道:“什么狗屁王室!梦中仙子你当初最少也该留点值钱的东西吧!”

“总不能就留个唯一的金子信物,搞得自己连上个普通的学院都这么困难,还连累得爷爷那么辛苦!呵呵,如果自己真是什么重要的王室血脉的话,那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穷、最可笑的王族。”

书外话

白魅启:我非要这么穷吗?

大漠三万里(疯狂点头中):嗯……

白魅启(鄙视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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