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于冬狐疑的看向站在门口的于树和苏玉。
于树对于于冬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笑着说道:“回家的路上正巧碰见嫂子。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于冬……”苏玉看着于冬,欲言又止。
看得出来于冬还在介意白天的事情。
“于冬,我们谈谈吧。”苏玉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她摸不清于冬此刻的想法,只能一步步试探性的说话。
于冬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来我房间说吧。”说完,于冬便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进了房间。
苏玉也跟随着于冬走进了于冬的房间。
刚一进房间于冬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吧,和我结婚的目的!”
于冬的口气有些戏虐,他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很荒诞。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于冬。他本来以为自己不再任人摆布懦弱无能,他终于决定了一回自己的婚姻,终于主宰了一回自己的人生。可是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眼前的她竟然是一个别人花了一千万美金包养的情人!那个那日光下耀眼的苏玉哪去了?现在站在自己眼前这个陌生又惹人怜爱的苏玉又是谁?
这气氛多少让苏玉有点尴尬,于冬的冷颜也一时难以让苏玉接受。
“于冬,那只是个误会!”苏玉其实很想解释,从来不会跟别人解释什么的她,为了父亲……
可是话还没说完,于冬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她讲下去了。
“误会?苏玉!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简明扼要吧!我不想听废话!起码我觉得你接近我不是为了钱。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于冬虽然嘴上逞强的这么说着。
可是他心里却早就翻江倒海了。只是一个下午,她的脸色就憔悴成了这样。苏玉,你这样是因为对我的有愧疚吗?只要你真的想嫁给我!就算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我也依然会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
只要你再骗我一次!只要你告诉我你接近我没有目的,那依然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误会。只要你说一句你错了!就算是刀山我也陪你去登!就算是火海我也陪你去下!苏玉,跟我说一句你错了……
“我没有想故意的骗过你,我也没想过伤害你。”苏玉一开口于冬的心就碎了。
上帝,原来祈祷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听她说的一切,就像是宣布他与她之间的爱情死刑一样。结束了,她的出现以及她的消失,他从未掌控过。
“于冬,我接近你,和你结婚是为了我父亲。我父亲苏志被你父亲陷害贪污公款私自动用军用物资。我知道,他想让你坐上国防部的这把椅子,想让你年轻有为。”
“可是,可是于冬,我父亲明年就自退了啊!只有这一年,你真的就差这一年吗?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可他已经老了,他这一辈子任劳任怨,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想起苏志,苏玉就控止不住了眼泪。
她一边哭一边继续说:“我知道,我用一个不知情的你来威胁你父亲,让他把材料交出来救我父亲这很卑鄙。可是最无辜的那个人是我父亲啊!最开始不择手段的那个人不是我!”
“于冬!于冬,你听我说,错都在我身上!都是我错了!如果你恨我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是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不然他真的冤死在监狱里了!”苏玉抓住于冬的手臂。那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唯一的一根。
于冬设想过苏玉的各种原因,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种事情。听到这个消息于冬也有些震惊。如果苏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于冬,你的人生还真是够‘精彩’!
于冬看着苏玉,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玉的肩。
“别哭了……你放心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去找我爸。”打开房门的时候于冬迟疑了一下又问了苏玉一个问题。
他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声音低沉。
“苏玉,我问你,在美国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骗了我?”
苏玉没有回答,无声的沉默。
于冬摇了摇头,算了。这么明显的答案自己又何必追问呢!最后一点幻想!苏玉,我连一个可以留下你的理由都没有!再也不用拿负责当借口,再也不用拿责任当理由,再也不用婚姻留住你。苏玉,我还给你自由!
于冬走出去关上房间的门。苏玉,刚才那一刻的停留是我对你最后的留恋。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感谢上天让我爱上你,感谢上天我曾拥有你。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于冬清楚的听到了苏玉轻声和自己说的话。
“于冬,谢谢你!今天穿着婚纱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要嫁给你……感谢你让我做了一回你的新娘。”
于冬心里一痛。苏玉,我爱你。可是我永远接受不了欺骗我的人,更接受不了我爱的人跟我在一起不幸福。无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欺骗,我在乎的重点永远都是我爱你,希望你幸福。
夜晚的秋总是那么悲凉。
冷风顺着开窗的缝隙吹进了于嘉樑的书房,凄凉的寒意让于嘉樑不禁感叹岁月无情。
于冬敲响了于嘉樑书房的门。
“进来。”
“爸。”于冬走进书房。
“哦,儿子。怎么了?”
“爸,苏玉说的是不是真的?”于冬向来开门见山,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于嘉樑放下手中的笔摘下眼镜看着于冬,一脸慈祥。
“爸!你别再这样了!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那也不能让我把前途建立在别人的家破人亡上啊!你这根本不是在帮我!你是在毁我啊!”
“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和我说话了!你把你爸当成什么人了!苏志的事情怨他自己倒霉!和别人没有关系,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到时候你直接回国就位就可以了!”
“爸!你这是在勉强我!你明明知道我对仕途没有兴趣,又何苦弄的大家都以悲剧收场呢!而且我还年轻,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奋斗!我觉得我在美国很好,我根本就不想回来!”
“没兴趣?你对什么有兴趣!什么靠自己的能力奋斗!你的靠自己的能力奋斗就是在美国天天不三不四的混日子吗?在美国好!一走好几年连家都不回!不想回来!难道等到我死了你再回来吗?!”
“爸!你为什么总要曲解我的话呢!您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回美国再也不回来了,省的您因为我害的别人妻离子散!”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混蛋东西!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不回来!好啊!你别回来,永远别回来!你给我滚出去!”
“爸!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么做!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决定过我自己的人生!我就像你手里的木偶一样!从来都是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爸!你有没有过一回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这就是在逼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说什么!断绝父子关系!好啊!好!你小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给我滚出去!你滚!滚出去就再也别回来了!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于冬突然暗了脸色,“爸!让我有娘生没娘养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作为一个父亲和我说这样的话!当初我为什么离开这个家你比谁都清楚!我呆不下去了!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我走了!”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于……”于嘉樑激动的指着于冬的背影,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晕倒在了地上。
于冬听到声音转过身急忙跑上前,大声叫着于嘉樑。
“爸!爸!爸你怎么了!爸你醒醒啊!”
于冬有些慌了,他急忙大声喊道:“于树!于树!快叫救护车!快!”
A市,某医院。
苏玉再次闻到这消毒水与药混合的味道让自己有些恶心,这些味道总是能唤起自己深处的记忆。她很排斥很抗拒却无法逃离。
苏玉其实很不想出现在医院这种地方,这种也许一瞬间就会让亲人们阴阳两隔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说于嘉樑的突发心梗和自己还是有关系的,而且于冬的状态也让她有些担心,所以没办法无论多么无法接受这个地方也只好跟着过来。
手术室外,于冬来回踱着步子,于树也有些愁眉紧锁的意味。
苏玉坐在长凳上手足无措。
这种漫长等待的焦急心情苏玉明白。当初苏志出车祸的时候,自己站在手术室外的心情也是现在于冬的心情吧。苏玉其实很想安慰一下于冬,可是却迟迟开不了口。她很想告诉他会没事的,却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三人急忙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