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温自从投降王重荣以后就好运不断,先是围剿黄巢屡立大功,被李儇封为梁王,之后又兼并了王重荣与宗楚客的部队,如今他具有河北一地,控弦五十万,实力很是强大。
他看到如今唐王室仅据有长安一地,圣旨不出城门。杨行密占据东南一带,却没有野心,只求自保。放眼天下能和他抗衡的也就是晋王李存勖和蜀王杨无病了,所以对燕王刘仁恭的救援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的设想是先联和契丹协助刘仁恭先干掉李存勖,再以幽云十六州为条件和契丹人结盟,吞掉刘仁恭的部下。整合兵力后干掉杨行密,挥师西进攻入长安,然后再挟天子和杨无病做最后一战,以期一统中原.
想法虽然很好,但执行起来却很困难。首先,不知为什么,李存勖停止了对刘仁恭的压力,反过头来联合杨无病灭掉了楚王陈敬瑄和岐王李茂贞,瓜分了山南西道和凤翔陇右这几块地盘,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刘仁恭见外部压力己去,也就拖延了给他的承诺。不久之后,其子刘守光发动兵变,软禁其父取而代之,更是公开否认盟约,和契丹人打得火热。
对此朱温很是恼火,但对方有契丹人撑腰,他也是无可奈何。至此,中原一触即发的大战停了下来,各自窝在自己的地盘,拼命壮大势力,等待下个机会。
中原虽然平静了,但偏安西南一带的杨无病却是麻烦事不断。首先是在公元887年的夏天,崔锦瑟终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此子的出生,令两川百姓大为激动,特别是众大臣更是激动:王爷本来子息单薄,如今嫡子的出身,终于令他们安下心来。但杨无病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对于这些根本没放在心上。于是引得众大臣放下的心悬了起来,生怕王爷又生出什么不靠谱的主意,一时之间各地的奏章纷纷送到他的案子上,说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希望王爷早立世子,也好让大家把心安定下来,好好办差。
杨无病看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心里暗想:如果此子是个败家子,那老子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嘛。他想起晋憨帝的例子,冷不丁心里一抖,就更不想急于立嗣了。但他又想起明万历皇帝的大礼仪事件,搞得君臣十几年反目,明王朝也因此江河日下,所以心里很是犹豫。
其实作为一个来至后世的所谓愤青,杨无病并没有把王位看得如此的宝贵,他只是希望既然老天把自己送到这个时代,让自己用金手指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之后,不再因为一个愚蠢的后代而葬送了这次宝贵的机会。作为一个极为了解中国历史进程的工科大学生来说,对于祖先所受的屈辱和欺压,虽然不能说深同感受,但也是心有戚戚焉,毕竟物伤其类嘛。
对于他久久不愿立储,崔氏一门当然没人敢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要避嫌。就连袁正纲跃跃欲试想用装神弄鬼来说服王爷的打算,也被崔慎及时叫停了。
孟昭图、王建、郭琪、王有信等诸大佬以前虽然叫得凶,但问题真正摆在面前时却没一人敢乱说了。毕竟王家家事,臣子乱掺和的话,稍有不慎,后果很是严重,虽然王爷很好说话,这不代表他容忍没有底线。
宫内的几位妃子也没一人敢乱说话,响铃公主和阿细因众大臣的极力反对,杨继祖无望于大位,当然对他们没有好感,二人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儿子今后能实打实地做一个南诏王,好继承皮逻阁家族的荣光。
雍三娘和沈十三娘虽兄长也颇有实力,但和崔家差得太远,加之自己尚无生育,所以也不想来凑闹热,当然二人也抱有侥幸心理。
崔锦瑟虽然略有不满,但作为当事人的母亲,她更没办法站出来说话。于是局面就这样疆持下来,只有各州长官三不打四写封奏章过来提示一下,表明态度。弄得杨无病很是火起,就下了一道旨意:凡是奏章里说与公务无关的事情,纸张和送信费用私人掏腰包,别想公款私用,这样一来,大家也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一个个都熄了火。
这一天,杨无病处理公务累了,就从后花园的小门来到了王家贵族学校里溜达。老远看见操场上一波子贵族和土豪的孩子正在那里踢足球,这也是自己告诉陈敬瑄采用后世的足球规则和踢法改变而来的,一个是成本小,二个是不占场地,三是还没有马球那么危险。
陈敬瑄老远就看见了王爷,于是就让学生继续训练,自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由于二人经常在一起交流足球的心得体会,现在混得越来越热络了。待陈敬瑄行过礼过后,杨无病笑着说:‘’老陈,看来你这段时间精神面貌不错呀。‘’
陈敬瑄如今和杨无病混熟了,知道王爷只要不牵扯到军机大事说话也比较随便,就回答道:‘’王爷夸奖了,其实我一天还是头大呀。‘’杨无病好奇地问道:‘’此话何解?‘’陈敬瑄诉苦道:‘’虽然学校给的薪酬高,但保不齐家里老婆多呀。‘’
听说他家里有十几个老婆时,杨无病愣了半天才翘起大拇指表扬道:‘’老陈,还是你厉害啊!‘’两人瞎吹了一阵,就坐在边上看这些小孩们比赛。
杨无病发现其中一个汉家孩子特别厉害,就指着那小孩问道:‘’老陈,这个是谁家的孩子,很厉害啊,应该得了你的真传吧?‘’
陈敬瑄得意的说道:‘’这正是犬子。‘’
杨无病瞟了他一眼:‘’老陈,你这是不是藏了私啊?自己的儿子教得这般好。‘’
陈敬瑄急忙分辩道:‘’天理良心,我真没有藏私,毕竟我藏私的话,就对不起这么高的薪饷了,自己的儿子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受到的影响当然也最大,因此学出来的可能性也最高罗。‘’
这句话顿时在杨无病的脑海响起了一道炸雷:是啊,只有自己的儿子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当然受到了影响才会是最大的。自己的理念和当今的古人差距很大,指望外人,那确实是缘木求鱼,如果从小就向他们灌输后世的观念和一干多年总结的经验教训,应该能继承自已的志向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了主意。想了想就笑着对陈敬瑄说道:‘’老陈啊,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提高收入。‘’
陈敬瑄大喜:‘’王爷,有什么好主意?‘’
杨无病回答到:‘’其实呢,现在这个足球是个小众项目,因为知道的人太少。如果你能把这个项目以比赛的形式推广开来,让全成都府乃至两川的孩子都喜欢上。那么到时候你就可以开办一个培训学校了,这样收入不就高了吗。‘’
陈敬瑄听了大喜道:‘’王爷果然眼光长远啊。小人有机会一定会去试一试。‘’
果然,多年以后,陈敬瑄终于把这项运动推广开来,走出两川,风靡全国,乃至于随着蜀军的脚步,带到了中亚一带,他也因此成为大汉足球协会的第一任主席。
第二日早朝,待诸事议完之后,杨无病微笑着对袁正纲道:“袁大人,麻烦你选一个吉日,我打算立世子了。”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没想到前期苦口婆心说了几个月,王爷都不理不睬,今天居然同意了,于是纷纷上前祝贺。
这个消息在他还没有散朝就传遍了后宫。崔锦瑟听了也觉得很是奇怪,就叫来李长庚询问这段时间有谁来劝过王爷立储的事。李长庚想了半天才说这段时间没有人提起此事,只是昨天他去贵族学校和陈敬瑄聊了会天。崔锦瑟问聊了些什么,他就把原话说了一遍。崔锦瑟琢磨了半天,隐隐约约想出点什么,最后她让李长庚忘了此事。李长庚当然知道这是忌讳,说出去不是掉脑袋吗?
在公元887年十月初八这一天,杨无病正式立次子杨继宗为世子,并奏报长安请朝廷认可,并希望朝廷封长子杨继祖为南诏公。对此,众大臣心满意足,也弥补了他对响铃公主和阿细的愧疚。
崔锦瑟谢绝了李万昌的拨款,自已凑出私房钱黄金五百两,粮食五千石让使臣献给朝廷来为杨继祖换取南诏公的封号,这番心意也让响铃公主和阿细很是满意。
李儇看到这封奏章之后,心里很不舍滋味:杨无病这厮难道把寡人的赏赐当成了交易嘛。并且一门就出了一王一公,这明明大有反意啊。不过他一想到如今自己手头无兵无粮,还得靠各藩镇接济。况且杨无病也没有叫他白封,还足足送来五百两黄金和五千石粮食,也够朝廷吃一段时间了。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就同意了杨无病的奏章,并在使者回川的时候,他又把一个来自西域瓜州的使者打发去了成都。
这天,杨无病坐在王宫后花园的凉亭边抱着大儿子给他讲后世的故事,其中还夹带着一些来自后世的科学小常识,几个老婆也坐在旁边听得聚精会神,连身后的侍卫和宫女也听呆了。大家都感叹于王爷的知识渊博,平时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王爷据然解释得头头是道。
杨无病讲的兴起,就拿了一个兵工作坊才送来的放大镜做实验。大家眼睁睁的看着王爷通过放大镜居然把地上的枯叶给点着了,都惊呼起来。杨无病趁机他们灌输了关于光的知识,听得众人如醉如痴,杨继祖也拿着放大镜到处乱照。杨无病马上提醒带他的宫女,今后要小心点,不要让这小子把王宫给点着喽。
就在大家排队用放大镜看放大的东西时,王友才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对一个站在远处的侍卫说着什么。那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说道:‘’王爷,王大人有事禀告。‘’
原来一伙成都军校培养出来的分到南诏的实习军官,听说杨无病奏请封杨继祖为南召公时,一个个心动了。他们串联了一帮子基层小军官,想向领近的蒲甘王朝挑事,以期占领这个地方作为献给未来南诏公的礼物。
杨无病脸色铁青的问到:“此事和公主殿下以及阿细有关系吗 ?”王友才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殿下和阿细王妃并不知道,就连前去劝告他们不要坏了王爷大事的土长老的一个徒弟,这被这伙胆大包天的人拘禁了起来。幸亏此人逃了出来向阿牛将军检举。如今这些人已被军队控制起来了,请王爷示下怎么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