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思樵看见那个后上进也来了,他和那个据说叫吉好的女人挺熟悉,不过吉好的眼睛一直搜着那个叫管笙歌的人。松思樵懒得说话,就悄悄溜到角落坐着,远远地看人:那些女子眼含挑逗,眉骨轻贱,个个见了有钱男人就想撩!姿色皆不如双飞依干净清雅冷傲动人。
心里又想着双飞依去了,突然就听到有女人小声嘀咕:“哎,你说今天会不会有人再扔一条蛇进来。”
另一位胆小,“别,多吓人啊!万一爬到咱们身上!哎呀哎呀,别说了。我最怕蛇。”
“今天怎么没见上次都拉米欺负的那个女孩。”
“肯定闹掰了呗。”
又一个女孩的声音小小的,“你们说,上次是不是那个都拉米被欺负的同学扔得蛇?”
“不像吧。她哪有时间。”
“说不定她有同伙呢。你看那天不是有个男的出来帮她,还训都拉米的。”
“对啊,那男的是谁啊?”
这帮女的坐在松思樵旁边的桌子,围在一起,开始声音比较小,越说越来劲,声音就不受控制了。因为宴会厅里也比较吵,她们觉得有音乐掩护,没人听得到。
靠在椅子背上想念双飞依的松思樵却听得很清楚。什么?上次有人帮双飞依?什么人?从来没听她说过。都拉米说听到:无德即是恶,恶都即当死。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保护双飞依?
这个人很关键!松思樵看没人注意自己,悄悄出了宴会厅往停车场走去,他又拿出手机拨双飞依的号码,看来还是被拉黑的。
松思樵一股愁怨从肺里奔涌而出,化成惨淡的血腥味要冲出嗓子!你!你!气得松思樵感到几乎能流下眼泪!几个愤怒的你字在松思樵紧急闭眼深呼吸后努力吸了一下鼻子,转换成一腔哀伤,变为抽烟的动力。他跌坐在车里,靠在坐椅上,连抽三支烟,在黯淡烟雾中回忆一下和双大姐从打架到那天早晨替她挨了一花瓶受伤,心想怎么没打死我?又想,真是的,干嘛替她挡着。早知道她这么绝情,让汪颖颖把她砸伤,我也可以守着她啊!汪颖颖还可以因故意伤害被关几天!真是的,我处处为她好,护着她,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呢!啊!松思樵!你真是可怜!松思樵,你太笨了!应该自第一次和她打架摔倒的时候,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捏着她的下巴说,“喂,姑娘!我喜欢你!”就算当时挨她一耳光,也算是美好回忆吧!
松思樵开车来到当时双雪松出事的地方,一条平静流淌的小河,当初周围都是老街,全是前店后厂那种平房商铺,还有些陈旧的老式六层楼。松思樵上初中时曾和同学放假骑车满大街乱穿时路过这里。现在已经改建了新的居住区,都是一楼商铺,二楼以上商住。
冰清市里小河众多,东北及东南区人多,商圈集中,双雪松出事的地点在轻工业和小厂子比较多的西边。据案卷记录,双雪松当时应公司领导要求,参加一个饭局,那个饭店叫春景饭店,现在改为春景大酒店。春景大酒店在冰清市中间偏东北的位置,双雪松家在东北位置。他参加完饭局不往东北走往西北走?真是喝多了?当时记录的双雪松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时永静一直怀疑双雪松不是失足落水。如果是他杀,只能是灌醉推到河里,或者用车运到河边。不知道当时有没有过路的人看到什么异常?
原来双雪松出事那地方的桥已经废弃不用,现在车辆行人来往是新建的更宽的桥。
松思樵在桥上看河两岸高楼皆披了彩灯,远远看上去十分喜悦,并充满了时尚的现代感。十多年前所剩的恐怕只有这一轮没人看的明月,曾经照着双雪松如何一脚踏进这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河的河水中的。
松思樵在脑海里,将两岸的将换掉,将高楼看成矮房,在灰暗的色彩里,希望时光倒走回那天,看清当时的一幕悲剧。
对啊!松思樵决定找到当时周围住户的情况。这可不是件小事情,特别是松思樵明显感觉单位对他现在的工作很关心,不让他闲着不说,还很在意他做了什么。所以,松思樵只能见缝插针。
松思樵又回到车上抽了两支烟,从心到肺都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单相思!
松警官蔫耷耷地回到家,松妈见儿子一身相亲打扮出门,一副没有灵魂的神态回家,难道相亲失败?
但松妈是不轻易放过捕捉蛛丝马迹细节机会的,这点儿和搞刑侦的儿子很像。松妈问,“出去玩?这么早回来?”
松思樵说,“吵得很。”
松爸刚写完打油诗,看见儿子,“周末我们去打球?”
“我有事。”
松思樵看着爸爸,突然想起,他从前在河那边的中学上班呐。“爸,你还记得你原来在的那个河边的中学吗?”
“咋啦?有人死了?自杀还是他杀!”
松思樵郁闷,“不是。你们这什么思想。”
松爸说,“希望人民都正常过日子的思想。现代城市空气和噪音对人体绝对有杀伤!要不,你看为什么城市里的人,不是杀妻就是杀夫,要么就是大街上乱砍人,要么就是带孩子跳楼。”
“那不是个别的吗。”松思樵纠正。
“成多数还了得?!”松爸回道,然后拐回儿子的问题,“那个那个学校,那边有个滨河中学。怎么?”
“对对,你以前去滨河中学上班走哪条路?”
“走哪条路?夏天沿河走,因为起得早,河边凉快些。冬天抄近路。”
“哦哦,河边有什么人家吗?”
“有啊。小河上不是有小桥吗?小桥桥头左右两边都是小生意铺子。我记得,桥南东边头上是小超市,西边好像是家裁缝店吧。”
“裁缝?”
“对,我没进去过。但映象是裁裤边换拉链,门口还摆着鞋垫袜子那一类。”
“桥北呢?”
“好象是卖水果的,另外一家也是小超市。门口摆着饮料、烟。”
松妈说,“你记得还挺清。”
“走过好几年呢。哪像你们女人,路痴加路盲。”
松妈一个白眼给松爸,“怎么啦!比白痴和流氓强吧。”松思樵对妈妈欺负爸爸向来中立,一走了之。进房关门琢磨明天找谁能快速得到搬迁前后那些住户的信息。
松思樵早上问全能,那个在都拉米家帮过双飞依的人长什么样?
全能问,“你没问都拉米?”
松思樵昨晚试图提到这个问题,但都被都拉米岔开了话题。松思樵判断都拉米没干什么好事,就借机走开,没再搭理都拉米。
“你和她熟,她当然和你无话不谈的。”宓橙对全能说。
“我跟她是表面熟,你看她一脸拜金的表情。哪像咱们之间这么好。”
宓橙用鼻子哼出冷气,“你装吧。”
松思樵赶紧把两人话题往回扯,“全大能人,快说,那个神秘侠士长什么模样。”
“个子挺高,瘦瘦的。当时屋子里为了制造气氛,灯光不够亮,那人皮肤比较暗,没什么表情。都拉米说没请那个人,没见过。”
“没请能进去?她家安保是请去喝茶聊天打游戏的。”宓橙撇嘴说道。
“难道他是耍魔术的?进去一张脸,出来变张脸。”
松思樵心里一动,对全能说,“不如你去问问双飞依。看那个神秘人有没有再和她联系。”
“你自己怎么不去?”全能和宓橙异口同声问松思樵。
“哦,我清理手机,可能把她的号码删除了。”
“你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们更没有了。怎么问。你自己去。”全能回到自己位置,坚决不受理。
宓橙一笑,“找女人问话,当然是我女警出场了。至于手机号码,那能是个事儿吗?是吧!松----警----官!”
宓橙故意拖长音调,向松思樵挑衅一样紧盯着他眼睛。
“你,你?你不能去!”
“我怎么啦!我现在就去。”宓橙拿起公文包起身就走了。
宓橙在上次陈琳瑞打双飞依处理时登记的信息上找到双飞依的手机号码,联系了她。很快就到了辉泽。
双飞依在一楼大厅接待区见了宓橙,宓橙说,“松警官说清理手机把你的电话号码删除了,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派我来了解一些情况。”双飞依心里那个揪着疼啊,原来是这样,他把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删除了。
心情黯淡至极,宓橙问什么,双飞依都极简短地回答,尽量用点头或摇头代替。她说,是有个人好心说公道话,但是,自己走后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那个说公道话的人自己再也没见过,至于他长什么样,看不清楚,也已经记不得。
宓橙回来说,“嗯,双飞依小姐现在精神状态非常好,看上去特别开心,就像谈恋爱的人一样。”
松思樵没听宓橙说完,就去厕所抽烟了。
他决定从根本上忘掉双飞依。于是,打开手删除了双飞依的号码。
双飞依在送走宓橙后,打开手机删除了松思樵的号码。
双飞依晚上终于请了一次假,没有去上钢琴课。她回到租住的屋子里哭了一场,然后睡到半夜一点,又哭起来写日记。
松思樵没有去找拆迁信息,也不打算再纠结双雪松的案件。但是,他申请去别的地方锻炼。申请没被通过。
松妈在一个周末终于说通儿子,去见松爸学校新来的一位女老师,年纪二十四岁,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颇斯文。
女老师姓陆,陆老师见到松警官心里已经开放了花朵。没想到松老师的儿子长这么帅,从来没见松老师在他的空间晒过,更加不提他儿子。虽然陆老师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有嫁给商人的,有嫁给做官的,有的上班今天开一款车,明天上班又开另一辆车,也都暗中较劲比着来。但是,陆老师也权衡过,松老师的儿子是警官!难保那些人没有求不到警官的地方。况且,警官还可以当上科长、所长、分局长、局长......
所以有人向陆老师提起来的时候,陆老师就抱着来看看的心态,没想到让自己逮个大便宜!至少,没有哪位女老师的男朋友、老公有这位松警官漂亮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