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23章 东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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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颜伊参与了由紫焰牵头组织的一项实践调研活动,主题是关注留守儿童,算是个公益项目。这个项目包括一系列内容:给留守儿童募捐书籍和善款,深入实地调查了解留守儿童生活现状,在专为留守儿童做报道的微博空间上更新资料,还有撰写调查问卷和报告等等。

对这个公益项目,颜伊特别认真投入。她对于紫焰发起这个项目很是钦佩,所以决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支持她。而且她和紫焰都觉得能尽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孩子,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颜伊逢人便积极宣传她们的公益项目,也得到了许多同学的积极响应,这让颜伊感受到了当代大学生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很是欣喜,她常常为自己能在这个实践活动里积极作为而激动不已!所以,除了每周少量的上课时间,她基本上都守在电脑旁边,随时关注着微博上的动态。

祝羽深去年底考研成绩还不错,读研的事已经基本敲定,颜伊着实为他高兴。现在临毕业还有三个多月,他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所以有大把时间陪着颜伊,也为关爱留守儿童的公益项目出了不少力。

不久前颜伊在微博上认识了一个非常关注这个公益项目的人,那人自称姓东方,算是个企业家,平时也喜欢写写文章,而且热心公益事业,给颜伊他们的项目捐了不少财物,因此颜伊对他油然生出一些敬意,尊称他为“东方老师”。紫焰听说后,戏称他可能是马克思的在天之灵派来支援她们的“东方不败”!

这个东方老师偶尔会和颜伊QQ联系,在知道颜伊也爱写诗之后,东方老师常常到颜伊QQ日志里写的诗文后面写评语,大都是一些溢美之词,似乎有点刻意吹捧的味道。但颜伊从他的言辞中看得出来,这个人的确也颇有文学素养,心里也就更敬他几分了。

后来,东方老师邀请颜伊给他刚出的诗集写一篇序言,颜伊再三推辞不过,就只好谨小慎微地写了一篇。等书印出来,东方老师坚持要送她一本样刊,并提出要请她给他的孩子做家教老师,所以邀请她见面谈一谈。

颜伊把这件事告诉了祝羽深,他让她不要去,怕是骗子。可从这段时间东方老师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一直是个为人厚道又文雅的好大叔形象,颜伊觉得用那种提防坏人的心理去揣度一个热心公益的人,多少有点过分。最后两个人商量出了一个折中的对策:颜伊去跟东方老师见面,祝羽深悄悄跟着,以防万一。

那是个周六的上午,初夏的阳光暖暖的,天气还算不上炎热。颜伊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智园的巷子口等东方老师。祝羽深在离她不远的报刊亭装作看书,他们不想打草惊蛇,倒想看看这个东方老师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好人”。

不多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颜伊身边,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和她聊了几句,她就上了车。祝羽深看了看车牌号码,赶紧拦了一辆的士跟在后面。

颜伊跟东方老师打过招呼后,一路上基本上没说过话。她悄悄观察着这个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他留了干净利索的短寸头,戴了一副半框眼镜,面色略显暗沉,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来看,倒也算斯文大方,并不像个居心叵测之人,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轿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来了,东方老师说请颜伊吃个便饭,边吃边聊。颜伊听他语气诚恳,也不好拒绝。席间东方老师把一本蓝色封面的诗集递给了她,还连连称赞她的序文写得好,颜伊觉得他的夸奖言过其实了,有点尴尬。东方老师还提到了关于留守儿童的公益项目,颜伊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寻找着能跟她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于是她也想尽量表现得热心一些,便问起他之前说要请她做家教老师的事,可是他一听这件事好像并不像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上心,反而像在忌讳什么似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颜伊对他的异常反应有些奇怪也有点担心,也就只好随意敷衍他的话题。

一顿饭下来,颜伊吃得食不知味。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祝羽深发来的短信,说他就在这家酒店门口,问她是不是在吃饭,让她吃完饭就赶快出来。看了短信,知道祝羽深就在附近,她心里踏实了不少,想着午餐马上结束了,应该很快可以走了,她就回复了一个“好”字过去。

可是当颜伊走出餐厅,跟着东方老师走进电梯后又走出电梯时,她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到达酒店一楼大厅。

“东方老师,我们这是去哪里?”

“哦,我订了个足浴,这里的技师还不错,我是常客了。今天机会难得,带你一起放松一下。”

“啊……这就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您有事再联系我吧!”

颜伊说着要离开,但东方老师极力劝她留下,然后到服务台跟两个穿着红色小马甲的女服务员说了几句,一个女服务员拿着一张房卡带他们走向走廊的尽头。

“我最近写了一些新诗,想跟你聊一聊,诗稿都带来了,你看!”东方老师扶了扶眼镜,从他随身的手提皮包里掏出几张打印稿递给颜伊,又说,“你看你正好是文学院高材生,我们能认识也算有缘,今天既然来了,就算给我个面子好吧?”

颜伊看他说得那么诚恳,也就勉强同意了,然后跟他一起走进了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房间里光线较暗,但进门的地方有盏吊灯,过道墙壁上还有一面穿衣镜,颜伊侧身朝它瞥了一眼,看见了自己快要齐腰的直发。再往里走,只见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只放了两张软沙发椅和座椅中间一张矮茶几,正对面墙上挂了一台液晶电视机。

在等待服务员的空档,颜伊坐在沙发椅上觉得很不自在,气氛有点怪怪的。这时东方老师很谦虚地把他的诗稿递给颜伊,要她给点建议。

可是颜伊却心不在焉,因为刚才她收到了祝羽深的短信催她下楼,她想告诉他现在的状况,可是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没看清下电梯时在几楼,所以她只好悄悄回复说要他再等一会儿。这时东方老师看了看她手里握着的手机,皱着眉头说让她别玩手机了,认真看诗稿。

之前颜伊敢一个人坐上东方老师的车出来,是因为她知道祝羽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不是真的一个人在面对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她一时紧张得后背冒冷汗。但她又不敢声张,万一这东方老师真是衣冠禽兽,那要是让他知道她现在确实孤身落入“虎穴”,会不会助长他的邪念?那她岂不是更加危险?一想到这儿,颜伊强迫自己镇静点,尽量不要表现得和之前有太大差别。她安慰自己,也许东方老师本来就是个大好人,约她来酒店吃饭泡脚什么的,纯粹只是觉得有缘,也就跟她聊聊留守儿童的公益,聊聊诗歌……哪有什么“危险”,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于是颜伊连忙收起手机,假装盯着诗稿阅读,慢慢也冷静下来。这几篇现代诗在颜伊看来有些做作,有些句子甚至可以说很低俗,简直有辱诗歌的斯文曼妙。可是她不敢直说,而何况她也没有那么自信能正确鉴赏别人的诗,所以她看了很久也没敢说出一点所谓的“建议”,为了不冷场,她只是委婉地说了自己阅读的感受,没有刻意褒贬什么。东方老师也只笑呵呵地附和着,倒也没逼她。

之后进来了两个穿白色制服的技师,一男一女,各推了一个装着热水的木桶,开始给他们泡脚。东方老师挑了那个男技师给他按摩,另一个女技师给颜伊按摩。颜伊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做过按摩,所以很不习惯被人在肩颈上按来按去,不过按揉的疼痛过去之后确实觉得浑身特别放松特别舒服。

技师按摩完后收拾好出去了,颜伊赶紧说该回去了,这时候一个梳着发髻的女服务员敲门进来,还端来了两杯茶。东方老师说喝了茶再走,然后端起其中一个精致的青花瓷杯,双手递给了颜伊,让她快尝尝这里的特色花茶。她只好连声道谢,接过茶杯刚喝了一口,感觉东方老师正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她看,但又不敢转过头看他。正尴尬万分,这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祝羽深。她轻呼一口气,心想:这“及时雨”怎么才来啊!

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的祝羽深说话有些急,但也尽量压低了声音,知道他确实等得有些着急了,于是应了几声“好”,就利落地起身走出了房间。东方老师也起身出门,颜伊看到他的神色似乎很不情愿。

“别急,别急嘛,走那么快干嘛!”东方老师的语气有明显的抱怨。

“不好意思,我确实有点急事……一个朋友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我马上回去帮忙。”颜伊赶紧编了个说词。

在电梯下行时,颜伊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好像腿也有些发软,她以为是乘电梯失重造成的,也没太在意。

可是当她和祝羽深坐上出租车回去的时候,刚才的眩晕感又开始向她袭来,而且明显加重了很多,浑身都提不起劲,同时觉得眼皮也特别重。这时她好像听到祝羽深在喊她的名字,可是似乎隔着很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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