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盈盈畏罪潜逃,打伤了我们一众神兵,连大长老都未能幸免!”那神兵再一次重复说道。
“仅凭她一人之力?”梦晓温润如玉,他的目光柔和的仿佛让人沐浴在春光之中。
“不,有冥界之人!好像是上次来的冥界十二护法中的姬歌,她旁边还跟了一个身着绯红色长袍的男子。”神兵一边汇报,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绯红色长袍男子?莫不是赤穹?
澜夭眸光里划过一丝了然。
“神界何时守卫这般涣散了?竟然能让冥界之人来去自如。”梦晓的语气、语速均为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他嘴角的笑意扩大,双瞳睨的看了一眼神兵,睫毛淡然撇下掩盖住多余的情绪。
“这······请天神责罚。”神兵也无法辩驳,他刷的一下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
冥界之人能屡次随意进出神界,的确是他们的疏忽。
“梦晓,这不能怪他们。”澜夭虽然性子清冷,但就事论事,从不过于责罚。
“你可有什么发现?”梦晓眸子微微轻掀,握着澜夭的手动了动,意味深长。
夭夭,你作为神界未来的神后,可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莫要纵容他们。
澜夭何曾看不懂梦晓的意思,她不为所动,嗓音清丽如婉转鸟鸣,“我那日有幸得人相助,从冥界逃了出来,待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我走了一条捷径。不过是仅仅通过了一个结界,我便直接抵达了神界,而入口处并无任何人看守。我那日用尽身上最后的神力将其封锁,然而这二人依然能畅通无阻的出现,说明还有其他的捷径。”
在场的另外两神侧耳听着澜夭的话,越听越是心惊,连平日面不改色的梦晓,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灰霾。
“你,速速传达我的命令,率领众神兵将神界的里里外外都检查的清清楚楚,一处都不要放过,遇到通往冥界的结界就地封印,再来跟我禀报。”梦晓命令道。
“是。”神兵收到指令,化作一道光,便消失在了原地。
“夭夭,我去看看大长老,要和我一起去吗?”梦晓侧过脸轻声询问,他的眸子潋滟水色透着光亮,里面倒映着澜夭的倾世容颜。
“好。”澜夭颔首,抓着他手的力度更认真了几分。
今后的一切,我们一起面对。
冥界。
“咳咳,咳咳。”冥王一脸惨白的卧在床榻之上,他薄刃削直的唇抿成一条线,那双纯净的透亮清澈,好似清晰可见的一汪泉水的双眸里泛着水渍,那小巧的鼻尖漂亮,整个人精致的好像一个瓷娃娃。
“冥王,您那日出去之时,硬生生忍着两日未曾饮血。您还不要命的使用法力,若不是云离恰好经过,您恐怕九死一生了!”姬歌手中端着一碗鲜红的液体,恭敬的站在冥王床榻之前。
“我的事,何须要你来管了?”冥王连眸子都懒得抬,他双眸半开半阖,病恹恹的模样当真让侍奉在一旁的姬歌,心生怜惜。
“可是冥王,您是我们冥界的希望,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冥王雪白的指尖微微抬起,姬歌就顺从的闭上了嘴。
“上官盈盈可带了回来?”冥王询问道。
自从那日与澜夭分别,他便昏睡了过去,在中途惊醒,想要看看他手下的两枚棋子动向如何,却瞧见上官盈盈竟然想要将澜夭置之死地。没来由的,他的心里生出了万分不悦,硬撑着动用冥力控制住了上官盈盈的身体。
匆匆留下那些话,他再也忍受不住再度陷入了昏迷。
等他一苏醒,便匆忙追踪。发现澜夭安然无恙,倒是上官盈盈容颜尽毁,在被押往牢房的路上,他便下令让云离、姬歌二人速速前去将她救回。
毕竟上官盈盈这枚棋子若是毁了,他还真的舍不得。
“带回来了,在长生殿封锁着。”姬歌恭敬的回答道。
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硕大的瓷碗,思量了片刻还是递了出去,“冥王,您不愿直接吸食活生生的人,我便命令下面的人将血放好,在您昏睡期间已经给您喂了一大半了,只剩下这最后一碗,请您饮下才能保住身体啊。”
姬歌语闭,整个大殿上凉风呼啸,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以为又会受到一顿责罚,然而那双比寻常人更加白皙几分的手还是抬了起来。
姬歌手中的那个瓷碗便自己脱离了她的掌心,落在了冥王的手里。
他低眸看着那碗鲜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他作呕,他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唇瓣缓缓张开将鲜血一饮而尽。
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王,竟然是一个要依靠鲜血存活下来的怪物,可笑。
当真是可笑至极。
冥王喝完将瓷碗随意一掷,瓷碗便咔擦一声碎了满地。
“去沐浴。”他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喝完最后一碗血水过后,他的起色明显好了很多,整个人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冥王说完,便化作一阵风出了大殿。
“姬歌,还不速速跟来。”他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姬歌呆呆的一动未动,便用冥力千里传音。
姬歌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欣喜,她眸光柔和的应道:“来了。”
这样的神色,连面对她自诩为心爱之人的云离都未曾有过。
姬歌用冥力将房间的瓷碗清扫干净,便几个起落快速的出现在了冥王的身后。
神界。
“大长老,上官盈盈潜逃,还打伤了我神界众神,你做为她的父君,你可知罪?”梦晓的声音十分温和,好似在和大长老诉说着甜言蜜语。
梦晓和澜夭来到大长老的殿宇时,大长老正坐在软塌上,月神正在为他治愈身上的伤口。
见到他二人的到来,月神连忙收回神力,大长老也从软塌上颤颤巍巍的下来,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
“小神教女无方,请天神责罚。”大长老一生光明磊落,名声却独独毁在了上官盈盈的手上。
“风神削除大长老一职,待将神界叛徒上官盈盈缉拿,再考虑你的品格是否能再次胜任大长老之位。”梦晓语气平淡的说着。
“是。”风神将怀中的大长老手印交出,梦晓接过手印将风神的神迹抹除。
梦晓抹掉风神神迹的一瞬间,那神界天空缥缈的声音响起。
“风神削除大长老一职。”
这是天神的旨意,只有他才能让神界之言发声,将消息传遍神界的每一个角落,确保众神都能听得见。
众神纷纷惊疑,风神被削除大长老之位这事多半是受了上官盈盈一事的牵连。
“你好自为之。”梦晓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好像是一阵风,和澜夭离开了。
整个大殿上突然空荡荡的,唯留下桃花香气飘散。
风神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与月神对视了一眼,竟无语凝噎。
“夭夭,你刚刚可看出了什么端倪?”清风徐徐,橙光满天。
澜夭和梦晓沿着河岸谈着心事,芳草萋萋,夹岸数百步。
“这大长老,是故意将上官盈盈放跑的。”澜夭没有任何迟疑的指出问题。
刚刚她便观察了大长老身上的伤,那冥界的气息微乎其微,更多的是由风之力造成的。
作为父亲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梦晓放他一马。倘若他为了上官盈盈而做了有损神界之事,不论梦晓再怎么好脾气,也定然不会轻饶。
“聪明。”梦晓赞许的颔首,他长睫微动,勾唇无意识地笑了起来。
“今夜想吃什么?”梦晓又追问道。
“我点什么都可以吗?”澜夭冰冷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她戏谑道。
“什么都可以。”梦晓回答的十分顺势,那宠溺的模样若是旁人见了,定然心生羡慕。
“我要吃花揽桂鱼。”
“好。”
“还要吃落叶琵琶虾。”
“好。”
“还要池塘莲花。”
“好,我再给你做百鸟归巢、佛手观音莲,够了吗?”
“今日且饶过你,就这些。”
“多谢娘子恩赐。”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手牵着手,远远望去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冥界。
“放开我,你们抓我干什么!”上官盈盈挣扎着想要从束缚中脱离出来,然而于事无补。
她被封锁在长生殿中,长生殿四周满是荆棘,彼岸花开的茂盛,鲜艳的红色将长生殿外铺的满满当当,上空电闪雷鸣,而在长生殿的大门处,一扇看的见的结界封锁着,每当上官盈盈的身子靠近,那结界上边划过一道道闪电,没入她的身躯,疼的她精魄近乎出窍。
站在大门外是一个绯红色长袍的男子,他的眼眸上佻,比女子还要妖娆三分,那鲜红的唇瓣掀起,语气高傲的说道:“冥王留着你贱命一条,自然是有用处。”
“哼,你们冥界之人果然心思歹毒,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走,就是让神界众神以为我与你们有所勾结,坏我名声你们不得好死!”
上官盈盈此时此刻披头散发、容颜尽毁,她神色狰狞看起来活脱脱的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哪有半点神的样子。
“从你体内种下我冥界的冥气之时,你未曾禀报给你的父君,且在神缘会上你谋害未来神后,你觉得就算我们不来寻你,神界众神不会怀疑你吗?你真当他们傻吗?”赤穹语气漫不经心,他好以整暇的把玩着手中的长笛,像看一只蝼蚁一般瞟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上官盈盈,脸上满是讥讽。
敢动他的女人,这上官盈盈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