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次日凌晨，洛歌带领兵马绕后。

“你们在此处埋伏，我先前去一探敌情。”洛歌吩咐道。

“是，殿下。”

洛歌独身潜入营地。

主帅营里还亮着灯。

洛歌以一小石子灭了灯，走了进去。

一柄剑破空袭来，洛歌倒也不躲，任那剑抵在她喉间。

“好久不见。”洛歌露出笑容。

“...”墨涟沉默了会，收剑入鞘。

“若你今日求我，我便留你一命，可好？”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墨涟走到油灯面前试图点燃。

“别点灯。”洛歌哑着嗓子握住了他的手腕，强压下喉间腥甜。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

“......”

“明日，左将军与林将军会从正面袭击。我则从背后突袭。”

黑暗中，洛歌轻声道。

墨涟转身，嗓音喑哑，“为什么告诉我？”

“不为什么。”洛歌掀开门帘，“好自为之。”

走出敌营，洛歌终是忍受不住，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洛歌猛烈的咳嗽着，仿佛要将胆汁也咳出来。

喉中不断有腥甜的感觉，洛歌苦笑了几声。

脑中晕眩的感觉与胸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无时不刻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

对不起...父皇。

就当这是歌儿最后一次任性吧...

第二日。

“报——殿下，他们似乎提前做了准备，我等如今被包围了！”副将有些慌张。

“...继续攻。”洛歌闭了闭眼，声音微涩。

这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

墨涟被洛歌的队伍逼到悬崖处。

“墨涟，受死吧！”林将军大喝一声，夺过边上小卒的弓箭，拉满弓欲射。

洛歌瞳孔骤缩，在众将领惊恐的神色中扑身向前。

“噗——”洛歌被一箭穿心，猛地喷出一口血。

“洛歌！！！”一向沉稳从容的墨涟，这次终于不再从容。

“呵...”洛歌低声笑了笑，看向慌了的墨涟，“涟......”

“洛歌...”墨涟接住洛歌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搂在怀中。

“涟......”洛歌眷恋地看着他的脸，声音极轻极轻，“你...是我的...”她说着话，鲜血不断从喉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脸。

墨涟想为她擦拭脸庞，却把她的脸弄得更脏了。

“你说，这样算不算殊途同归？”

她的话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剜着他的心脏，他只觉得胸腔疼痛的厉害。

“算...算......”墨涟声音哽住了，脸上有冰冷的液体缓缓淌下，他伸手一摸，是泪。

他...哭了？

“洛歌......”墨涟收紧抱住洛歌的手，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心脏已经疼得麻木，墨涟用力闭了闭眼。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躺下，墨涟抱起洛歌向崖边走去。

“我来，陪你了...”

墨涟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个洛歌生前从未曾见过的，极尽温柔的笑容...

他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崖下，是万丈深渊。

“我墨涟...穷尽一生，最后不是死在洛宫，也不是死在敌军手上，居然是自甘坠崖而亡......”

“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