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团一营长死了，他被炮弹爆炸的碎片击中心脏，支撑着打了最后一个电话，禀告了伤亡情况。

他临死的时候突然明白，算他自己倒霉！今晚上是自己的营执勤，当了炮灰！也成了旅座评估敌军的棋子。

胜了！独立团将不复存在，输了！旅座会立即妥协，他就是牺牲品，一直没有回来的团座，一直等待着他的战报，他很清楚。

不说团座是旅座身边的老人忠心耿耿，即使是他也是旅座的同乡，旅座带他不薄，于此他拖着一口气，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走到楼梯的孙旅长，看了看县长的办公室！咬了咬牙齿，握了握拳头，对着身边江团长说道：“厚葬常营长，处理好阵亡弟兄们的后事。”

“是！旅座。”江团长再次立正。

钱县长如今在自己的院落内，在明亮的月光下凝望着战火下的城门，他紧握这拳头，呵呵笑了起来。

两个青馆被副官连夜护送回去，孙旅长在警卫的保护下，坐上汽车往城门口而去。

双方停止了战火，战场一片寂静！宋二并没有发起进攻，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后，宋二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怀抱，看看时间说道：“团座应该到了，注意城门守军的动向，不准再擅自开枪，坏了团座的大事儿，我去接团座。”

设立好的营帐，是独立团的临时指挥部！郭小五带着辎重与两千多战士，出现在二营的后方。

宋二看了看营帐内区老大与何连长的尸体一眼，面色一沉独自一人去迎接郭小五。

此刻褚连长蹲在临时构筑的阵地上，依靠在机枪阵地下，掏出一根烟点燃。

此刻他内心是翻江倒海！当初做土匪的时候，城里的军队去清缴他们，可是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而如今他没有想到攻打城门，打的却如此顺手！这都是因为什么！？

褚连长此刻自己给了自己答案，因为他们再是土匪，是训练几年的精锐战士，他们是精锐！一个个弟兄都有着不俗的枪法，一枪打出去都能打死打伤敌人。

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是他想都敢想的！也如同做梦一样不敢想象如今他与弟兄们能够成长到如此的地步。

以前，他们作战！十枪打出去有两枪能打中敌人已经算不错了，正如同现在城头上的守卫军一样，战斗力简直烂的可以。

但这样的战斗力形成，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他自己回忆起来，这些年他可能打出了近万法子弹，而且都是浪费在了训练场上。

这是喂出来的，用大量的钱财给堆出来的！才有今天的他们。

这一刻褚连长对他的团座郭小五，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刚刚一枪打爆了城头上一个家伙的脑袋！亲眼看着子弹破掉头盔，把那家伙打的仰面倒地。”一个士兵响起刚刚的战斗，手微微颤抖的说道。

“你小子没有杀过人啊！？看你害怕的样子。”那士兵身边的一个弟兄嘲讽的笑道。

“我当然杀过人，谁说没有杀过人！？刚刚我不是杀了一个！？准星套着他的脑袋，一枪就打死了。”这个士兵在后怕中，面色赤红的反驳！但掩饰不住因为杀人而颤抖的身躯。

“呵呵呵……”

弟兄们善意的笑了起来，他们这些土匪杀过人的有不少！没有杀过人的占据了一多半，土匪没有杀过人说出去都是丢人的事儿。

很多在战斗中，偷袭城门的他们都是第一次杀人，只不过没有如同这位兄弟一样后怕的说出来。

以前他们都是让人惧怕，才打肿脸充胖子！而如今他们都见了血，虽然还有着杀人后的惊恐，却也被自己压制住。

一排长颤抖着双手噗噗划着洋火点燃一根烟，他很年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扭头哼了一声说道：“笑个鸟！老子也是第一次杀人，一个个不要脸的货！装什么装！？老子看你们一个个刚刚腿抖动跟筛子似的，谁也别笑话谁。”

弟兄们的笑声噶然而止，一排长深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去，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学会杀人！而且还是没有感情的杀人。

你们没有发现吗？狗日的咱们的枪法好的很！打出去子弹就要人命，以后杀人的机会多的是。

咱肯定回去上海，响应国家的号召与日寇决战。

你们都好好想想，到时候手软死的可是我们！战场上容不得同情，打过来的炮弹跟子弹可没有同情心。”

这些话一排长也在安慰自己，更讲出了自己的认识！战斗总结是他们训练中一直的教条，这个一排长也是第一个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排长说的对！弟兄们要明白战场，等咱去了上海！狗日的杀鬼子就当杀鸡。

俺看城门上的长官枪法不行，但他们的武器不比我们差，没有看到那城头上的野炮吗？可惜打偏了，要是打中我们不知道死多少人！？

等战斗结束了都好好想想。”二排长对着自己的兄弟训导道。

“奶奶的不就是杀人吗？就当畜生宰杀了！一排长没有杀过人，老子跟你可是杀过，一刀下去！杀鸡的时候鸡是怎么死的，人就是怎么死的。”三排长接话道。

褚连长笑了笑，这三个排长是跟随他很久的弟兄，这里的弟兄杀过人的也就十几个人，那些亡命的弟兄都跟他一样微微一笑！但没有杀过人的弟兄，都在安静的沉思着排长的话。

郭小五走了过来，他到了一营后，命令部队驻扎！他径直走到了前线，在宋二的陪同下，听到了二营一连弟兄们的谈话。

“好啊！从战斗中吸取经验，能够让我们打更多的胜仗，你们打的不错，褚连长！”郭小五夸奖着，喊了一声。

“到！”褚连长起身立正。

“今天起你就是副营长，与宋营长搭档！希望你们以后打出二营的威风来。”郭小五脸色严肃起来，下达了任命。

“是！”褚连长心中激动，再次敬礼。

各营的军官任命，郭小五从不插手！于此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宋二与褚副营长能处理好。

此刻临近黎明，月亮隐隐消失了踪影！郭小五任命二营的正副营长后，拿起脖子里的望远镜，看向保定城城门。

在望远镜中，郭小五看见灯火通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行驶出来两辆汽车，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心道：“孙旅长，我们又要见面了。”

两辆汽车被两队士兵紧紧跟随着，看着这两辆汽车郭小五的最咧了咧，不爽道：“娘的两辆汽车，老子一辆都没有。”

“戒备！”宋二吼了起来。

在两辆汽车缓缓出现在郭小五面前的时候，东方升起一缕光芒，太阳崭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