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的那段时间里，对于钟小虎来说，唯一的乐趣，就是早晨坐在马桶上，读杂志的那段时间。

完全没有与电子产品的接触，当然就不清楚，流行的歌曲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钟小虎的母亲，反倒比钟小虎要更新潮。

不单听过许嵩的《断桥残雪》、《清明雨上》、《燕归巢》，还了解蔡徐坤的《只因你太美》，和吴亦凡的《大碗宽面》。

“你看这碗又大又圆，相聚就要举起杯。”

“你看这面又长又宽，武侠小说看流泪。”

“从来不相信魔鬼，有时生活特别累。”

“别馋大碗宽面，别流泪，这碗大，千万别虚荣心作祟。”

“真心话，这大碗宽面也很贵……”

魔性的歌词，在客厅传扬而起。

是钟小虎的母亲，用手机播放了《大碗宽面》。

欢快的节奏，轻而易举带偏了，前者的思维：

“残暴统治秦始皇，罢黜百家董仲舒。汉武皇帝大一统，光武中兴刘秀出。”

“东汉王景治黄河，耧车播种遍全国。东汉杜诗造水排……你看这面又长又宽……”

“感觉……镜花水月……”

跟着唱了能有小一分钟，钟小虎才发现，自己跑偏了。

好在这时，锅和碗碟也快洗完了。

又用自来水冲了一遍，锅和碗碟。

钟小虎用抹布，把锅擦干，放回了原位。

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碗的内部。

他在书上看过，说是洗完碗后，可以通过触摸碗，来检测自己洗的是否干净。

若是洗过的碗，摸上去仍然滑溜溜的，那就说明还有大量的洗洁精残留，没有洗干净。

只有摸着有阻力，才能说明，碗是彻底的洗干净了。

钟小虎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判断自己自己的碗，到底洗干净了没有。

他这不摸还好，一摸，左手没有抓稳，加上右手的一个推力。

手中的碗，直接“哧溜”一下，溜了出去。

“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跌了个四分五裂。

外面的歌声，戛然而止。

钟小虎的母亲站起身，向客厅走来，同时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把碗打碎了？”

“没拿稳……”，钟小虎低下头，嗫嚅着道。

“连个碗都拿不稳，你说你能干什么事？”

“把碗扫干净了，注意碎片，一定要全部扫掉！”

“不然把脚割伤了，可不好处理！”

“扫完你就回房间玩去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钟小虎母亲看了一眼，厨房地上四处散开的碎片，斥责道。

“好。”，钟小虎不多说，又出去取来扫帚和簸箕。

清理完碗的碎片，又仔仔细细地趴在地上，检查了好几遍。

在确认扫干净了过后，才进了房间，开始玩手机。

他先是看了会小说，觉得没意思，又看了会综艺节目。

到了中午，钟小虎的母亲没吭声，他也就没提午饭的事情。

一天两顿饭，似乎即将形成习惯。

下午，温度还是很高。

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蝉鸣，钟小虎半倚在床上，小睡了一觉。

醒来后，站在窗户边，望着路面上，顶着大太阳，来来往往，为了赚钱而无法停歇的路人们，发了会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闲下来的时候，无聊也很难受。

就好像部队里的关禁闭。

有人说，关禁闭有什么可怕的？

不就是一个人独处么？多好？

又清净，又安心，没有太多的烦心事……

这么说的人，多半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孤独的感觉。

想想一天到晚，都没人和你说话，没人与你接触，那得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情？

只能两眼瞪大，望着天花板，无所事事。

心理压力是很大的……

抗压能力弱一点的，可能只需要两三天，就会痴傻。

所以才有条令会规定，一般关禁闭的时间，只有七至十五天。

如有特殊情况想要延迟，必须要报给领导批准才行。

精神上的空荡，往往比生理上的伤害，更折磨人……

浑浑噩噩的，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钟小虎父亲下班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餐的时候。

差不多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直到钟小虎的父亲问，填报志愿的时间。

钟小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来明天下午，就是填报专科提前批次的日子了。

吃过饭碗，迫不及待地钻进卧室，拿出高考志愿填报指南。

钟小虎翻到，记有皖省警校的那一页，又认认真真地，研究了好几遍。

才拿出一张大白纸，将有关皖省警校的，学校、专业代码，还有自己的登录信息等，全部誊抄了上去。

这也是王云雨老师，上一次打电话时，给钟小虎的建议。

作为一个资深的高中教师，他在这块肯定时经验丰富的，听老师的不会有错。

故而钟小虎，选择了无条件服从。

在誊抄的过程中，钟小虎的父亲，一直站在钟小虎的身后。

逐字逐句地核对，钟小虎写下的每一个字。

可以看出，对于报考警校，钟小虎的父亲，是相当上心的。

在填报专业那块，治安管理专业的代码，是0926。

在写上专业和代码后，后面还有三行专业和代码，需要填写。

是第二专业、第三专业和第四专业。

高考报考时，大多数的省市地区，除了志愿有第一志愿、第二志愿、第三志愿等等以外。

在专业上，还有第二专业、第三专业和第四专业之分。

目的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让高考考生得到录取。

“这第二、第三、第四专业，我该怎么填？”，坐在椅子上的钟小虎回过身，仰起头望向父亲，问道。

“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呗……”，钟小虎的父亲，很随意地地反问：“你想选什么专业？”

“刑事侦查。”，钟小虎一脸认真。

“那你第二专业，就填刑事侦查吧。”

“万一治安管理上不了，你就学这个吧。”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钟小虎的父亲说道。

钟小虎：“好！”

“那第三、第四专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