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暗暗埋怨花脸猫办事不利,不应该叫阿南活着走出田津。竹内现在急于想知道阿南为什么去田津?是怎么活着走出田津的?
阿南心想:通过监听电话判断,小山已经把自己在田津的行踪告诉竹内,打死霍夫曼,其实是想打死我,竹内就是主谋。虽然现在还没法判断竹内是否知道小山已死,但是必须转移竹内的注意力,才能避免杀身之祸,“我和武彦三郎参谋去的。”
竹内真一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笑的阴森恐怖,竹内心想:关冬军宪兵司令部抽调阿南去新京,原来是武彦三郎在背后作祟,“武彦三郎为什么叫你去田津?”竹内不相信阿南说的话。
阿南说:“因为我会德语。”
竹内真一扑哧一笑,笑的很尴尬,“德语,德语,武彦三郎要当外交官吗?还要找个会德语的翻译?”竹内觉得阿南在撒谎。
阿南说:“见一个得国人。”
竹内真一反问了一句,“得国人?”
阿南说:“是的,得国党卫军上校霍夫曼。”
竹内真一还是将信将疑,“武彦三郎千里迢迢到田津就为会见一个得国人?”
阿南说:“是的。”
竹内真一又问道:“这个得国人是干情报的?”
阿南说:“不知道!”武彦三郎有交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得国人的信息。
竹内真一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武彦三郎不让说吧!”
阿南说:“我确实不知道!”
竹内真一断定阿南没有实话实说,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当德语翻译,你不知道这个得国人是干什么的?”
阿南说:“武彦三郎说找到这个得国人就是胜利,可惜,得国人被打死了。”
竹内真一听到得国人死了,开始贬低武彦三郎,“武彦三郎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不是作战参谋,情报参谋到什么时候都是二流参谋,武彦三郎亲自去抓一个得国人,有这个必要吗?”
阿南说:“我不知道。”
竹内真一又问道:“武彦三郎没有问我们宪兵队的事?”
阿南说:“没有,他不关心宪兵队的事。”
竹内真一又问道:“在新京见到谁了?”
阿南说:“见山田司令官了。”阿南故意提山田司令官,说想给竹内心理上施加压力,因为竹内惧怕山田司令官。
竹内真一又吓一跳,心想:这个家伙见司令官,能不能说陆军仓库失火的事?
竹内用试探的语气说:“周水子……陆军仓库着火的事……”
阿南说:“海军航空队夜航信号弹引起的,我是这样说的。”阿南在给竹内吃宽心丸。
竹内真一对阿南的回答很满意,拿出一摞文件,扔在桌子上,“你就别休息了,关冬军宪兵司令部要劳工了,特高课都忙着抓捕闹罢工的工人,你们岗卡课没有什么事,你想办法搞吧!”
阿南看了一眼文件,“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竹内真一说:“我也不知道。”竹内故意这样说,你啥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阿南说:“是,我马上办。”阿南看了一眼保险柜,转身想走。
竹内真一把手伸出来,“我的**。”
阿南迟疑了一下,把**从腰间解下,交给竹内真一,竹内真一拉开枪栓。
竹内真一有点吃惊,“用了两发子弹?”
阿南回答说:“是,我们遇到了枪手袭击。”
竹内真一问道:“什么人干的?”
阿南回答说:“不知道,武彦三郎受伤了。”
竹内真一又问道:“伤的重吗?”
阿南回答说:“胳臂打穿了。”
竹内真一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遗憾。
阿南说:“我去见山口惠子。”
竹内真一说:“随便!”
阿南走出办公室。竹内还是认为阿南和武彦三郎去田津的目的是调查钢板,因为钢板是从得国进口的,霍夫曼上校可能是武彦三郎放的***,要提防武彦三郎和阿南。
满铁医院护士更衣室。
山口惠子和阿南正吉见面。虽然分别只有十天,俩个人像是久别重逢,紧紧拥抱在一起。鹰钩鼻护士傻傻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把门轻轻关上,给这对年轻人一个幽会的空间。
山口惠子用埋怨的语气说:“阿南君,你跑哪去了?”
阿南说:“先去新京,接着去田津。”
山口惠子噘嘴说:“想我没?”
阿南说:“想了。”这是阿南的心里话,阿南在倭国学习生活十年,举目无亲,只有惠子陪伴在他身边。他们俩也不是天天在一起,每周只能见一次面。阿南期盼想见的日子,见到惠子,心里才能踏实;惠子是阿南的希望和动力。
山口惠子撒娇地说:“出去这么长时间也不告诉我,我给你的药还有吗?”
阿南说:“有。”
山口惠子伸出手,“拿出来看看。”
阿南从口袋里掏出小药瓶。
山口惠子看见药瓶就不高兴了,“剩这么多,你没有按我说的剂量服用。”
阿南说:“呼吸困难的时候就吃一片。”
山口惠子急了,“这哪行,要坚持吃,要不然肺细胞就纤维化了。”
阿南说:“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山口惠子怼了阿南一拳,“你呀!等大脑缺氧了,就晚了。”
山口惠子拿出崭新的黄羊绒军服,“我是医生,你的病情还能瞒了我,穿上。”
阿南把军服穿上,正合身,“羊绒的,穿不出去。”
山口惠子说:“外面穿大衣,羊绒穿里面,暖和。”
山口惠子在阿南脸上亲了一下,“明天到我们家吃饭。”
阿南说:“明天要到刑务所去,改天,我走了。”阿南往外面走。
山口惠子问道:“你上哪去?”
阿南说:“警察局,传达关冬军宪兵司令部的命令。”
山口惠子说:“满铁调查部松冈局长叫你去一趟。”
阿南有点吃惊,又觉得很正常,满铁在田津有情报站,一定是发现我了,并且发现了钢板,“什么事?”
山口惠子说:“他没有说。”
阿南说:“明天去。”
山口惠子嘱咐说:“别忘了,对松冈叔叔要尊重,等离开军队了,到满铁当个课长什么的,松冈叔叔一句话的事。”
阿南说了一声知道了,又抱了惠子一下,转身走了。
田津冈田特务机关冈田办公室。
平山顺子向冈田汇报钢板案,“机关长,三天了,满铁没有回电。”
冈田听了平山顺子的汇报,也是一筹莫展,满铁是根据天黄142号敕令成立的,黄室是主要股东,没人敢动满铁的人,“松冈局长在装聋作哑,钢板案如果暴露了,将是满铁一大丑闻,他们想捂盖子。”
平山顺子说:“动不了满铁,折腾警察局和宪兵队,叫王炳政去刺激刺激竹内真一。”
冈田嗯了一声,“是个不错的办法,叫这两条恶狗先掐起来,把真相揭露出来。
关东州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戴斌说:“局长,冈田机关来电,他们要把小山江村和平田一夫押解回关东州,命令我们审讯办案。”
王炳政气愤地说:“这是叫我去捅竹内真一的马蜂窝。”
戴斌说:“不干。”
王炳政说:“不干不行呀!冈田机关长的话,我哪敢不听;再说了,他们帮助我们抓住了反抗军的报务员。”
这时,阿南走进来。
王炳政一把拉住阿南,像是看见了久别的亲人,“阿南哇!你可回来了,讲一讲田津的事吧!”
阿南正吉假装一惊,“王局长,您怎么知道我去田津了?”
王炳政哎呦了一声,“你都把我急死了,孩子,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不能有半点隐瞒。”
阿南嗔着脸说:“您又要教训我。”
王炳政拉住阿南,“我求你了,宪兵队走私钢板的事,你参与了吗?实话实说?”
阿南假装很吃惊的样子,“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什么走私钢板的事,没有的事。”
王炳政火了,“田津冈田特务机关盯上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气死我了,快回答我?”
阿南说:“没有。”
王炳政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照片,“对你父亲的照片发誓。”
阿南说:“我发誓,真的没有。”
王炳政还是不放心,“孩子,宪兵队闯大祸了。”
阿南眉头一皱,“您老和宪兵队过不去。”
王炳政质问道:“我问你,小山江村哪去了?”
阿南说:“在哈尔宾执行任务。”
王炳政说:“你呀,这个混蛋跑到中国派遣军的地盘走私钢板,都叫反抗军晋察冀根据地兵工厂搞去了,冈田机关长火冒三丈,这是掉脑袋的事,到底有没有你参与?”
阿南说:“没有,我和关冬军情报参谋武彦三郎在一起,不信你去问他。”
王炳政这时有点相信了,“你可别骗我。”
阿南微微一笑,“我不会撒谎,我和武彦三郎去的田津,山田司令官安排的任务。”
王炳政坐下了,“这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
阿南问道:“王局长,宪兵队哪来的钢板?”
王炳政说:“我哪知道。”
阿南又问道:“有证据吗?”
王炳政说:“不知道冈田机关掌握了多少证据,小山江村和平田一夫马上就押回来,我估计都招了。”
阿南心里觉得好笑,冈田机关在吓唬王炳政,“冈田机关是怎么发现小山江村倒卖钢板的?”
王炳政说:“这话问的,冈田特务机关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们还敢在中果混?”
阿南说:“小山江村出事应该找宪兵队,为什么找你们警察局?”
王炳政说:“还不是为了你,啊!我差一点把老命搭上。”
阿南问道:“为了我?小山江村倒卖钢板,和我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