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让神帝爱我,只求在他身旁伺候一生。"
"你现在难道不在他身边伺候他吗?
是你脑子不好使,还是我脑子不好使。
太华岛有五个伺候丫头。
香菱,萝兮,菱兮,芙兮,芸兮。"
曲歌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特地将伺候丫头四个字说的极是清楚。
她是在提醒香菱,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她眼中她只是个使唤丫头而已。
曲歌身子向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香菱,有些事情我觉得不与你说明白的话,你定然会一直纠缠。
我实话告诉你吧。
我不会允许东岳娶小。
既然我能做到对他绝对忠诚。
那我必然也要他只爱我一人,守着我一人。
别说他没有那种娶小的心思。
即便有,我也会从中阻挠的。
今天是你跑来求我允许东岳娶你。
那如果明天萝兮芸兮芙兮菱兮都跑来求我呢?
难不成我还一一应下?"
曲歌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口气桀骜。
"在我眼里,你也不过就是使唤丫头而已。
别太高看自己。
区区一个靠东岳提拔的神使,有什么资格与本神比肩。"
香菱握拳咬牙。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迎向曲歌。
既然曲歌撕破了脸,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管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我都绝对不会离开神帝。
这辈子我都认定他了。
从前,我说即便做小我也愿意。
可现在既然你已经把话说的这样难听了。
那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一定要嫁给神帝。
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
我定然要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如果说,你不能接受的话,那么你就离开好了。
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将神帝照顾好。"
香菱话音才落。
曲歌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因为使力过猛,香菱被打的原地旋转了一圈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咬牙看向曲歌。
"我会牢牢记住这一巴掌的。"
曲歌冷笑一声,她伸手一把扯住她脑后的头发。
将她的头微微向上拽,让她的脸面对自己。
"你最好牢牢记住,疼才能长脑子。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德性也想去配东岳?
真是笑掉大牙了。"
曲歌抬手将香菱的头往凳子上重重的撞去。
"敢在我面前叫嚣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不然,东岳可以帮你修炼神籍。
我也可以给你剥落。"
她的手向前一推,香菱身子踉跄的扑倒在地。
她慢慢的爬起身。
头也不会的离开了云山殿。
因香菱的捣乱,曲歌觉得自己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她纵身飞离云山殿,去殿旁的碎玉池泡温泉。
春萝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舒服的在池里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曲歌就已经起身开始准备成亲的事宜了。
她穿上大红的喜袍。
秋萝和冬萝帮她盘头,点妆。
夏萝在门口铺红毯。
春萝去外面查看新郎那边的情况。
妆快要完成的时候,春萝回来了。
见春萝表情不是那么明朗。
曲歌问道:"别人大婚的时候你丧着着脸做什么?"
"老母,听闻昨天香菱受了重伤呢。"
春萝上前蹲在曲歌身边。
"是吗?"她扬了扬眉,装,就会装。
"恩,说是她昏迷不醒了。
我没有进太华岛,所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萝从外面进来撇嘴道:"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不是,这个女人除了装娇弱之外也没有别的本事了。
今日神帝与老母大婚。
她就非要找晦气,实在是讨厌。"
春萝抱怀,愤愤不平。
曲歌凝眉:"吉时是不是快到了?
太华岛那边迎亲队伍出发了吗?"
"还...没呢。"春萝松开怀抱,挠了挠眉心。
"说,别犹豫。"
"我在太华岛周围转了一圈。
完全没有发现他们又要来迎亲的意思啊。"
曲歌心头微微一颤。
"春萝,你再去探探那边的动静。
记住了,速去速回。"
"是。"春萝福身离开。
曲歌与另外三个丫头在房间里心情都有些沉重。
半响后,春萝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老母,不好了。"
"你别喘,快说。"冬萝急的不成样子。
"太华岛那边根本就没有出来迎亲。
我把芸兮找出来问了一下。
芸兮说,香菱神使昨天在老母这里受了重伤。
她..."
"说。"曲歌脸色阴沉了几分。
"因为伤太重,她已经挂不起神籍。
现在...她的神籍被剥落了。
人也危在旦夕。
芸兮说,神帝在救香菱。
根本就没有穿上喜袍。"
曲歌无声失笑:"是吗。"
"老母,怎么办啊。"
她舔了舔唇,"你们四个先退下吧。"
"没关系,退下吧,我得一个人静静。"
春萝给三个姐妹使个眼色,三人一起离开。
可没过一会儿,春萝就在门口禀告:"老母,神帝来了。"
原本有些失落的曲歌立刻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她走到门边来亲自打开门迎向东岳。
"东岳,你总算来了,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今天的婚事会有变动呢。"
东岳的脸色很是阴森。
他命春萝退出去。
春萝离开后,他关上门,独自面对曲歌。
"昨日你可是见过香菱?"
东岳的口气让她心里一凉。
她唇角微微冷冷的扬了扬:"是,她来找过我。"
"你伤了她?"
曲歌咬唇:"是,我打了她。"
东岳一把握住曲歌的手腕。
"曲歌,你怎可下手如此之重。
剜目剥神籍,你知道香菱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
作为一个上神,你的心未免太狠。
从前我纵容你,宠着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本性并不坏。
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竟是个狠毒之人,是吗?"
曲歌扬眉打断了东岳的话。
她从东岳面前退后两步。
脸上带着些失望。
"在你心里,我是那种狠毒到会做这种事儿的人。
所以,香菱对你说这些是我做的,你信了。
在你心里,你认为香菱温婉可人,她父亲又是你的恩人。
她断然不会骗你。
所以,在我盼望了几百万年的大婚之日。
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来质问我。
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配做上神,我只配做恶魔。"
"不要强词夺理。
我们是在就事论事。"
东岳背过身,没有再看曲歌的脸。
东岳说完便迈步要走。
曲歌声音冷冷的飘过。
"东岳,今日如果你不娶我。
那么此生,你就不必再娶我了。
我曲歌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人。
你记住,我会坐在这里等你。
半个时辰后,吉时一过,如果你还不来...
我们此生就不必再往来了。
我愿意祝福你跟香菱。"
终于,东岳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打开门的时候,刚好从前伺候过曲歌的仙娥玉合赶来祝贺。
在春萝进云山之前,一直都是玉合在伺候她。
如今,玉合也一步步修炼成为了仙君。
在仙界有自己的宫殿和仙权。
因为她的仙途皆靠曲歌提点。
所以她与曲歌之间一直来往甚密。
眼看着东岳走远,曲歌踉跄着跌坐在地。
玉合冲进门来却未能扶住她。
她蹲在一旁担心了起来:"老母,发生了什么事啊。
神帝怎么走了呢?
不是要成亲吗?
为何神帝还没能穿上喜袍?"
曲歌难得的孱弱的握住了玉合的手腕却什么都不说。
感受到老母的悲伤。
玉合伤心的哭了起来。
"老母,刚刚我听春萝说过了。
定是那香菱神使又使了什幺蛾子,才使得神帝误会了您。
香菱那女人一直都喜欢神帝。
上次神尊大帝寿辰时,她便设计陷害过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已放她一马。
曲歌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上,不允许任何人搀扶她。
"老母,老母不好了。"
春萝从外面大惊小怪的跑了进来。
曲歌一动不动。
玉合凝眉:"春萝,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发生什么事了?"
"老母,玉合姐姐,妖王墨音带领妖魔界攻打仙界了。
现在仙界一团乱呢。"
"什么?"玉合站起身,她也有些急了。
墨音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上神,这可怎么办呢。"
"春萝,吉时到了吗?"
春萝愣了一下,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
"老母,吉时早就过了。"
曲歌无声一笑,她缓缓站起身,脱下喜袍。
"玉合,你且留在这云山上吧。"
玉合上前搀扶她。
"春萝,倘若日后神帝再出现来云山寻我,你便告诉他。
我说的,我与他的婚事就此作罢,日后再不必往来。"
"老母..."玉合与春萝异口同声。
听曲歌讲过去的事情,白珠不自禁的紧紧握住了曲歌的手。
"歌儿,你受委屈了。"
"白珠,你知道最让我生气的是什么吗?
香菱并没有用什么高明的招数。
通通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
她只是随意的一挑拨,东岳就会中招。
他选择相信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我们之间千万年的感情。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薄弱的话。
那我为何还要嫁给他呢?
嫁给墨音都好过嫁给他。"
白珠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丫头,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跟东岳之间只是有误会而已。
误会说开了,你们之间还是可以拨开乌云见明月的。
歌儿,你相信我。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如果爱的够深,恨就不算什么。"
"可是,我现在不爱东岳,我只恨他。
我恨他..."
曲歌说着低头掉起了眼泪。
白珠心里一慌。
她明明就知道曲歌有多坚强。
她几乎不哭的。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封印了墨音后,就被天雷阵锁了进去。
那时,我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应付天劫了。
被天雷劈到后,我忽然觉得小腹痛的厉害。
你知道吗,我低头,眼睁睁的看着..."
她说着看向了白珠微微隆起的小腹。
白珠恍了一下才忽然间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你...当时有孕了?"
曲歌点头。
"天..."白珠凝眉。
曲歌苦笑:"我痛到想死,抬头看到他抱着奄奄一息的香菱站在天雷阵外看着我。
就像我第一次进天雷阵中历劫时那般。
看着他不冷不热的目光。
虽然不情愿,可我还是对他伸出了手。
我求他帮我,救我。
可是...他非但没有救我,反而还..."
白珠暗自握拳:"他没有救你?他做了什么?"
曲歌脸上似是痛,似是恨。
"他就那样默然的看着,抱着香菱,伸手对天雷阵中施力。
他说:曲歌,这是你伤害香菱所必须要受的惩罚。
你也知道,因果报应。
如果今天你不一起受了这一报的话。
日后也还是要受。
说完之后,他没有管我的死活,转身离开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从我身体中流逝。
在他完全脱离我身体的时候。
我用我的血给他下了封结。
可因为我当时身上没有几分法力。
我并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那个孩子。
你不知道,那日在天雷劫中,我对天发誓。
如果我能有幸活下来,便绝不会原谅东岳。
我一定要让东岳感受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要让他悔恨。
他对所有人都仁慈,唯独对我残忍。
我爱他的时候爱他的全部。
恨他的时候也可以恨他的全部。
因果报应,一报还一报是吗?
我要成为他的报应。
让他这一生都不好过。"
曲歌狠狠的握起了拳头。
白珠觉得自己只是听都有些气的发颤了。
"一报还一报,这倒是像东岳说的话。
可你说他没有管会你的死活。
我却不相信。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也可能,是你当时身体虚弱看错了呢。"
"白珠,东岳身上的气味我闻了一千万年。
你觉得,我可能会认错吗?"
白珠叹气:"东岳就总是这样的死心眼。
什么一报还一报。
香菱重伤又不是你造成的。
不行,一会儿我一定要出去好好的说说他。"
曲歌摇头:"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好姐妹。
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我有我自己对付他的方法。
我不想让你夹杂在我们中间为难。"
"没有可是,白珠,尊重我吧。"
白珠无奈,只能点头:"那,那个孩子,我们可还有办法凝聚她的魂魄?"
说完,白珠又觉得有些无奈。
"一万年了,恐怕也..."
"那个孩子已经找到了,他现在好好的生活在云山岛。
他叫东华,非常的可爱。
因为没有接受母体孕育。
虽然已经有一万岁了。
可他却还只是人间四五岁孩童的大小。
如果我早知道你在莽荒。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他来看你的。"
白珠脸上现出几分惋惜。
"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
早知道,我该亲自去找你的。
歌儿,你会怪我吗?"
曲歌破涕为笑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想的太多了。
我怎么会怪你呢。"
"恩,这就好。
歌儿,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那香菱的确是个狠角色。
竟然敢为了阻止你的婚事而剜目自毁神籍。
想来她做的这样狠。
倒的确很难不让别人相信。
东岳与你亲近些,有些话说的自然也就难听了。
现在想来,香菱为了拆散你跟东岳,的确够狠。
可这又如何呢?
一万年了。
她还不是一样没能成为东岳的枕边人?
曲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曲歌扬了扬眉:"珠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想说,是因为东岳爱我。
所以才没有跟香菱在一起。
他对香菱只是欠了一份恩情而已。
但他对我是真心的爱着。
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你认可吗?"
曲歌点头:"我认可。
可是,我不要他这种廉价的爱情。
当恩情与爱情相遇的时候。
他选择了恩情,而不是爱情。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守着他的恩情共度一生吧。
白珠你不要再说了。
什么也不要说了。
我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只有一点。
将东华养大,让他接我的班。
我也要去天外天养老。
再不过问世事。"
眼看着曲歌的眼神这样坚定。
白珠心下觉得十分惋惜。
东岳与曲歌,他们本该是世间最想爱的一对伉俪。
可竟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忽然间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爱情真的有尽头吗?
晚上,白珠难得的与几个老朋友凑到了一起。
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聊了聊彼此的近况。
琉煌月因为下午喝多了,被东岳派人送出了莽荒,回月宫去了。
见琉煌月走了,曲歌本也打算离开的。
可却被白珠强挽留住了。
席间,她几乎没怎么说话。
白珠看着这对昔日的恋人相对无言,竟也觉得有些难过。
从前,曲歌是多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姑娘。
可现在呢...
她的那份灵动到底去哪儿了。
酒席快结束时,曲歌也喝的有三分醉色。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面向夜谦。
"夜帝,我跟你不熟,今天早上在宴席上羞辱你只是为了白珠。
能看到你跟白珠在一起幸福和睦的生活。
真的非常替你们感到高兴。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一生,不要伤害白珠。
女人的心最禁不起的就是伤害。
从前你爱过的女人,你最好把她忘的干净彻底。
更不要以对别人的恩情为借口伤害白珠。
不然就太对不起白珠对你的专心专情了。
六道所不是没有男人。
可白珠偏偏爱上了莽荒中的你。
这大概就是茫茫之中注定的姻缘吧。
我祝福你们。"
她说完仰头将酒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今天有些累,我想要早些回去休息了。
大家吃好喝好吧,我先一步告辞了。"
白珠伸手拉住曲歌:"歌儿,在这里住一晚好不好。"
曲歌摇头:"不了,改天你有时间去看我吧。
云山岛还有个小东华在等我呢。"
曲歌拍了拍白珠的手,转身扬头离去。
白珠将她送到宫门外,只能不舍的看着她升入云层离开。
东岳随后跟了出来站在她身边。
白珠转头看他:"东岳,我尽力了。"
"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白珠点头:"这一次,你把她的心伤透了。
我问你,你可知道你们成亲时,香菱身上的伤并非曲歌所为?"
东岳凝眉:"怎么会?曲歌亲口对我承认..."
"她为什么会承认?
一个她爱了近一千万年的男人竟然不相信她。
在大婚之日来质问她是不是伤害了别的女人。
还为了那个女人悔婚。
东岳,我从未想过谨慎如你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儿。
为什么,你能记住你身边的神使的历劫之日。
却不知道你们成婚那日正好是曲歌的天劫?
你知道吗,曲歌近一千万年的人生中中憧憬了两件事。
一件是能够嫁给她心爱的东岳。
另一件事为她心爱的东岳生儿育女。
可是那天你都对曲歌做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