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时节,一年中最冷的季节,窗子上结着冰,积雪中的材料挂着霜花,人们穿着厚厚的大衣匆匆地走过,很多职工提前请假回家过年去了,各部门也安排部署好假期事谊,红星造纸厂再次陷入到节前的轻松疏散中。
姜丽丽此时仍然在办公室里专心工作,她面前放着一大撂资料,她逐个分析钻研,以便找到合适的论据来支持她论文最艰难的部分。
春生来找姜丽丽还钱,姜丽丽并没有在意春生的满面风霜和一身疲惫,相反对春生的打扰却有些不悦,冷笑着说:“这钱我借给你就没指望你能还上,看来我又一次低估你了。”
春生说:“欠债还钱,哪有不还的道理,真的谢谢你能借钱给我。不过乔梁的钱,我要亲自去还,希望你能允许。”
姜丽丽的脸色十分难看,忧伤夹杂着愤恨,她怒视着春生,很快又转为冷笑:“你是要见乔梁吗?尽管去好了,我忙得很,就不送了。”
离开姜丽丽,在红星春生却没有见到乔梁,见到他时已是在大年初三的乔家大院了。
依旧是门庭高大,院广物丰,却没有了昔日的繁华气息,院子里零散地堆放着木材碎块和杂物,厚重的积雪平整地铺在院落里,只打扫出一条细长的弯曲小路通向各处,菜地里没来得及收回的蔬菜在寒冬里傲然挺立,展示着一夏的繁华。
春生看得有些伤感。
“怎么是你?我们快两年没见面了!”乔梁招呼着春生,一头乌黑逢松的头发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隔着距离春生都嗅到了清香。
“岁月匆忙,却也充满芳香。”春生笑着调侃道。
两人聊了会,春生便来到隔间探望乔梁父母。
乔书记已退休在家几年了,精神尚好,正戴着眼镜安详地读报,春生上前拜年说了些吉祥话。
乔母甚是惊喜,想来是很少有人在跟前恭维奉承了,即便是在这大年里也是人影稀疏,异常清冷。
“是小张啊,出挑得愈发标致了,”乔母夸赞着,热情地招呼着。
“我正忙着做午饭呢,中午你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时从里间走出位年轻的姑娘,腹部隆起,缓慢地挪动着步子,乔梁忙迎上去小心地搀扶住嗔怪:“都说了不用你干活,怎么就是不听话?”
春生看清楚了,这姑娘是贾漫瑶,贾漫瑶一脸娇羞,幸福的笑容象花一样绽放。
春生懵住:“这是……。你??”
乔母兴奋地说:“是啊,乔梁要当爸爸了,我快做奶奶了。”
怎么会这样?乔梁没和姜丽丽结婚?此时她明白了为什么姜丽丽的眼中充满敌意和怨恨,懂得了她话里的冷漠与无奈,待乔梁将贾漫瑶送回卧室后,春生问道:“你怎么没和姜丽丽结婚?”
乔梁不解地回道:“我为什么要和姜丽丽结婚?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和她结婚?”
“你说过的,她很好……”
春生还想说什么,被乔梁的争辩打断:“我说她好,和要娶她是两回事好不?”
春生无力反驳,只好说:“好吧,的确是两回事儿。”
只是她想不明白,乔梁和姜丽丽的关系怎么突然发生了转变,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姜丽丽的性格怎么能轻易地放弃?难道最初就是自己弄错了?一切只是姜丽丽自己的手段?尽管这一切春生已经无从知晓了,心里还是暗自高兴,她内心里不希望乔梁和姜丽丽走到一起,还真就如她所愿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临走时,春生将两千元钱还给了乔梁,并送给他和贾漫瑶一个精致的木制帆船摆件,算做送给他们的结婚贺礼。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课程少了很多,学生们纷纷去参加社会实践,春生去了魏家,又做了足足半年的工,直到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