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放下电话,内心一阵失落。
周旋算计了钱正大与肖艳红这么久,两个人却都好好的,秋生失去了耐心。一年就快过去了,时光易逝,岁月无情,他很想在新的一年里有所前进,他的建设蓝图要尽早实现,离2005年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两个多月能发生实质性的转变吗?秋生迷惘了。
不知从何时起,秋生已不愿将工作上的事带回家,也不喜欢向朱健倾述了,恰恰相反,朱健成了他最想躲避的人。
只因他心里的苦涩,无法向朱健明言,他所期待向往的朱健也不理解。俩个人在职业谋划上发生了偏离,步履不再协调。秋生只能自己默默地努力,内心很痛苦,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天,秋生破例在小雅荼品待到了黎明.
傍晚时候秋生赖在暖烘烘的榻榻米上不愿起来,这样一份无人打扰的清静太好了,以至于他对这里充满了依恋。以前心里有事时就写字来平复情绪,现在这招儿似乎不管用了,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没有灵气,秋生便抛下笔,屋里荼香掺杂着淡淡的墨香,秋生深吸一口气,觉得很享受。他卧在榻上昏沉沉睡去,不想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好久没有睡得这般香甜了。秋生已连续多日睡不好觉,这一夜他似乎把缺的觉都补回来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许多。
依稀记得做了一个梦,梦中情景也不再是紧张恐惧的恶梦,而是一处非常美丽的风景,在蓝天白云相接的地方,有一排非常漂亮的琼楼玉宇,那个建筑非常的奇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建成,很漂亮,秋生以前从没见过。白云、山峦、楼阁连在一起,秋生从来没有欣赏过这么美的景色,心情也瞬间变得异常愉悦,这种愉悦也是前所未有的,梦中秋生感叹,能见到如此景致,死而无撼。
醒来后,秋生还在梦中的奇妙里回荡。人间岂有这番景致,那一定是仙境。秋生觉得这是个好梦,忙给认识的一位风水大师打电话咨询,大师也肯定地告诉他,这是一个吉梦,是升官腾达的梦。
秋生心情很好,不断地回味梦中所见的景致和那份醉人的凡间不太可能存的舒愉。
老板娘又来敲门:“老弟,你起床了吗?”
“起了,有事吗?”
“若起了就出来一起吃早餐吧。”女老板特意为秋生做了早餐,她的荼馆里不经营饭菜,严格来讲也不允许客人留宿,但这些对秋生全部开了特例。
秋生出了房间,来到荼庄后面的一个房间,后面这个院子是女老板日常居住的场所,院子比较宽敞,里面能有四到五间房。装修简单整洁,更象是普通人家的住宅。
女老板热情地让秋生坐下,桌子上摆着米粥,鸡蛋,包子,小菜,“想你一定懒得出去买早点,就顺便多带了份回来,你吃后去上班吧。”女老板从不多问,他不知道秋生究竟是做什么的,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习惯地称呼他“老弟,”她见秋生从昨天下午就窝在屋里,晚饭也没出来吃,猜他定是有不愉快的事发生,默默地为他把房间烧暖,订了早餐,劝他去上班。
秋生吃着早餐,竟有一丝感动,朱健在家也会为他做早餐,只是每天都是煎蛋与牛奶,换上了这清淡的米粥,秋生觉得是这般舒爽,也跟昨夜做的那个好梦有关系,他的心情现在还是愉悦的,不免话也比平时多了。
“你是叫小雅吗?”
女老板莞尔一笑,笑容象百合花一样清甜,“你怎么知道?”女老板羞涩地反问。
秋生装得很老道:“猜的。”
“名字也能猜得出吗?”
“当然,我是从你的举止神态中推测的,你那么恬静素雅,又开着小雅荼馆,真是名副其实的雅。”
女老板笑了:“你猜得还蛮对。”
秋生笑:“那我以后只叫你小雅。”
女老板点头同意。在这个后面的院落里,秋生没发现别人,荼品那边除了几个服务生外,也没见到类似于家人的人出现。“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秋生还是问出了口,这以后他喜欢干脆利落。
女老板很快就告诉了秋生自己的身世,她不是本地人,结婚三年就离婚了,没有孩子,一个人在这里租下这处房子经营茶艺。
秋生同情女老板的遭遇,也怜惜起她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话。”秋生想帮助这个女人。
女人笑笑的,头一次问秋生的职业,也问得很隐涩:“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怎么能知道什么忙你能帮得上。”
秋生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只要是你想让我帮的都可以。”
秋生怀着温暖与喜悦去上班。这一天他的心中有一丝隐隐的忧郁,因为下了班就要见到朱健了,该怎么和她解释昨夜的未归,她能否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换成任何女人恐怕也不会相信男人在外一宿未归会什么事也没做。
令秋生心凉的还有一点,朱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并没有主动联系他,她为什么竟这么不关心自己,不担心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吗?在外面做什么事都不吃醋不在乎吗?秋生有些不痛快,男人有时就是贱,女人管得多了嫌麻烦,置之不理又嫌太冷漠,真是象北极熊一样冰冷笨重又难以揣测。
到了晚上,秋生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家,天还算不晚,才八点多,朱健半卧着看电视。
秋生放下手中的风衣,在客厅里经过朱健身旁时,特意仔细地观察朱健的表情——面无表情。
朱健动也没动,也没言语,很冷漠的样子。
秋生心里有一丝不安,有些后悔不该惹朱健生气,白天就应该给她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可后悔已经晚了。
秋生支唔着:“我昨晚在小雅荼品,那里的炕太热……我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
朱健侧过头,目光凌厉:“家里不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