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早已商量过了,你既一心争斗,这本冰心诀便给你了,上头有我和姐姐的注解。剑匣里是我早年间从藏剑山庄名剑大会上夺得的神兵,名曰御神,本是藏剑山庄老庄主叶孟秋的佩剑。
我公孙氏武学大多是配合双兵使用,这柄宝剑你可以自用,也可持之前往藏剑山庄换取一对双兵,想来他们是十分乐意的。”
公孙煜接过剑匣放于一边茶几之上,迫不及待的拿起手中秘籍观瞧,古旧封皮上没有留字,翻开扉页,上书三个大字——冰心诀。
“尊敬的代行者『剑侠公孙氏』,您已开启职业模板,已就职——武修七秀。”
公孙煜心中一松,职业模板开启了,总算在超凡世界里有了一丝自保之力,又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望着明确的目标爬楼梯,也不至于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迷失了方向,一脚踏入万劫不复之境。
“多谢二位祖姑,孙儿叩首。”说着公孙煜就又磕了个头。
“不错,体内内力初生,正是冰心诀真气。”公孙盈说着,缓缓举起双手,“既然你有如此天分,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也得帮你一把才是,请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
正要站起身来的公孙煜,只觉得身上一轻,似乎有某种力量把他托了起来,凌空摆出一个人字形。粉色的先天内力宛如一缕缕气流般,从二位公孙氏奇女子平举的双手间流淌而出,粉色气流凝聚,化作一个气罩将公孙煜笼罩在其中。
先天内力气流从公孙煜全身穴道涌入,裹挟着他本身稀薄无比的后天真气,沿着冰心诀的特定路线,开始周天搬运。
人有经脉,分正经和奇经两类。正经有正经有十二,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奇经有八条,即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合称“奇经八脉”,有统率、联络和调节十二经脉的作用。
大唐武林有一个共识,人生来就经脉尽通,经脉不通者往往疾病缠身,命不久矣。经脉通道随着人的年龄越来越大,逐渐变窄,待得经脉阻塞之时,便是天命已到,或重病缠身,或无疾而终。
内力是由人体内精气混合气血凝练而成,在经脉中沿着特定的路线运转,蚕食着人自娘胎里带来的一口先天之气慢慢壮大己身,不同的路线致使内力呈现出不同的属性,这便是大唐世界武学的本质。
“唔——哈~啊!”公孙煜只觉得身上刺痒难耐,浑身上下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当即就痛叫出声来,冰心诀内力壮大之时,也不断滋润强化肉身,清理和拓宽经脉通道,以便一次通过更多的内力,吸收更多的先天之气。
就见公孙煜面色狰狞不断惨叫,但身躯却被气罩固定住动弹不得,只得不断惨叫来发泄疼痛不适之感。随着内力的一点点壮大,经验值不断跳动,公孙煜的等级隔一会儿变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煜嗓子都叫哑了,精神恍惚间感觉自己缓缓下落,脚下一软就侧倒在地。
“啊!”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公孙煜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谁半搂在怀里,一只手正不断掐着他的脸颊,伴随而来的,是好友急切的呼唤,“小煜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没想到今天却……”
“咳咳。”公孙煜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嘶哑着嗓子用气声说道:“别闹,我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刚觉被十几头猛犸象踩过一样,你让我好好躺会……”
“嗯,你二人且在这休息一二,午膳我会让人送来的。”公孙盈平道的说道,冲姐姐挤眉弄眼一番,公孙幽回了个o那啥k的眼神,二人拿上自己的家伙事,退了出去。
赵琦闻言都来不及向二位长辈回礼,急忙一手搂肩一手抱腿,沉腰起胯暗运内力,使了一个公主抱,把公孙煜抱上了里间的床榻上,无视并一一镇压公孙煜因为羞耻感而不断进行的反抗,把人塞进被子里,细心掖好被角。
搬了把椅子,赵琦就那么坐在床头守着,看着公孙煜红着张脸,侧头努力不看自己。噗嗤轻笑一声,赵琦没好气的说道:“你都没力气了,还不睡会儿?我们晚上还得回去,他们明天就要去藏剑山庄了,正好一起去把你那个劳什子宝剑换成称手兵器。”
“嗯……”公孙煜被赵琦这么没好气的一说,不由自主的语声音弱了下来,胡乱应了一声,便紧闭双眼假寐起来。身边人身上的淡淡味道传来,公孙煜不由得精神一松,只觉得上下眼皮想粘住了一般,头脑发昏渐渐睡了过去。
花开两朵,随手乱表。
天策府本是太宗皇帝即位前在洛阳所建的府邸,位列武官官府之首,在十四卫府之上。天策统领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为天策府中官员,只需通报皇帝即可,太宗皇帝即位称帝之后,天策府成为机密机关,负责江湖事宜。
早先的天策府是太宗在任秦王时建立的天策上将府,位于洛阳城外东北边的北邙山脚,四周有涧河环绕。府邸的东面有军营和演武场,西面是青骓猎场,天策府门前竖立着一块石碑,上头写着“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永守大唐魂。”整个天策府的风格给人的感觉是威严、肃穆。
天策府自太宗皇帝即位以后,便从完全的军事机构,逐渐转变成了半军事化的江湖门派,门派众人皆自称为天策将士。
作为一支进入江湖的官府力量,天策府一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对内,他们是混迹江湖的武林人士;对外,他们又是大唐官府的维护者,但两边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自安禄山举事以来,身为天子近卫和大唐江山的秩序维护者,天策无疑是首当其冲的急先锋。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叛变,攻城掠地侵犯大唐,天策府集结府中精锐三千骑为左翼军,突袭狼牙叛军。为保护百姓撤离,天策左翼军不得不与狼牙叛军野战,以三千骑鏖战十几万敌军,最终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亦无一人降敌。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天策府,原先高耸的楼台倾塌,坚固的城墙崩倒,战火的洗礼下,就连府里的那对先人雕像也只剩下一个还保持完好了。另一个先人雕像齐腰而段,它的躯体和断做几节的宝剑躺在自己脚边不远处,头和两只手却已不知在何处了,天策府里遍地是残垣断壁,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虚承子站在只剩下一段方形城楼的残破城墙上举目张望,残破不堪的天策府,天策府内外忙忙碌碌的人群,尽收眼底。不到两千的兵丁和数万老弱妇孺,间或夹杂着百余名道人,正如蚂蚁搬山一样,一点点清理着历经战火的天策府,可这摇摇欲坠的天策府,又得何时才能修缮完呢?
不过好在这半个月来,天策府兵丁和将士遗孀们,已经清理掉部分小块的碎石杂物,并将天策府内外的将士尸体收敛,不然非得闹出一场瘟疫不可。
你问那狼牙尸首?自然是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扬洒在了将士们的坟头了。
虚承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两个时辰了,一如他当年注视着师公师父和各位师伯下山,徒孙自忻子和他的几名弟子侍立在旁。自忻子倒还好,做为清虚观现任观主和虚承子关系最近的徒孙,门中供养之下,已然迈入了炼气士第一阶——练气期,站一两个时辰倒也无妨。
自忻子的几位弟子却有点耐不住了,这三名弟子中最强的清平小道士,也不过是堪堪入道,还未培养出法力气旋,体内哪怕有一两缕法力,也无法调动来强化体魄,消除疲惫。
清平小道士用道袍的袖子,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只觉得腿脚有点发软,不听使唤,有点遭不住了。虽说平日里师祖挺疼爱自己这个小辈,但架不住修为日深,一种莫名的气机缭绕,让人觉得宛如被凶兽猛禽注视着一般。
头有些晕乎乎的,大太阳晒得人汗流浃背,眼睛也被汗水迷住,清平甩了甩头,只觉得这样站下去不是个办法,仗着平日里虚承子祖师的疼爱,清平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道:“师祖,您老人家看了快两个时辰了,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来了吗?”
“门道?哪有什么门道。”虚承子背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清秀面庞上肃穆异常,一双星眸中精光如电,声音略微低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东西,“无非是,夷狄之祸,百姓疾苦罢了,我辈道门中人,还是要负起天定的责任,保我诸夏一族江山永固,涤荡乾坤扫除夷狄之祸。”
“呃,可是,祖师。”清平咬了咬牙,看虚承子祖师又要继续打量,便试图扯点什么,改变祖师的想法,让自己等人能回去休息一会儿,便念头一转,想起昨日所见所闻,“昨日我路过后院亭台,遇见几位太清道德派的道长在讨论大唐局势,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虚承子一听,是其他道派门人的观点,当下好奇起来,毕竟道门之中也观点各异,便追问道:“你这小猴儿,说说看,太清道德派的人是怎么看待这场安史之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