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缓步向宫城走去,行至一无人街道上,停下脚步,朗声道:“出来吧。”
数十名蒙面之人从暗处出现,将拓跋焘包围。拓跋焘对为首之人道:“不用蒙面了,蛟龙潭潭主左跃,没错吧?”
那人摘掉面纱,露出本来面貌,正是左跃。他言道:“素闻九州卫眼观九州,手触方,果然不虚。我等扮做流民潜入平城,竟然依旧逃不过九州卫的耳目。”
拓跋焘道:“你们在平城搅动风云,大闹司徒府,火烧翰墨门,劫掠四海萍踪,如此为所欲为,又怎能逃过九州卫的耳目?暗中支持你们的,究竟是谁?”
左跃道:“死人又何需知道?”随即朗声喝道:“布阵。”众人身形晃动,连若龙,散若鱼,一座精妙阵法倏然形成。
拓跋焘暗道:“竟然是白龙鱼服阵?他们从何处得到此阵法?”
白龙鱼服阵乃是山胡人最精妙的沙场阵法,山胡是刘渊南匈奴五部的苗裔,还夹杂着西域人种,血统非常复杂。刘渊文武兼备,创出白龙鱼服阵,凭此阵法,刘渊成为第一个在中原称帝的胡人,并开启了五胡乱华。此阵法将中原兵法、阵法与西域秘法结合起来,精深玄奥,又诡异莫测。
拓跋焘曾领兵讨伐山胡人白龙,由于轻敌,不幸落入此阵当中,险些毙命,陈建拼死护主,才将其救出。
此刻再次见到白龙鱼服阵,拓跋焘甚是诧异,但其自十二岁便开始领兵作战,每次出征,均所向披靡,馘俘累累。即使对方是千军万马,也丝毫不惧,更何况是区区数十人,当即凛然一喝,道:“上次没破此阵,今日,倒要再次领教了。”
左跃冷笑一声,飞身前跃,挥舞环首刀直劈。拓跋焘食指一点,一道凌厉指力激射而出,左跃身子微微一斜,躲过指力,随即翻身砍向拓跋焘手臂。
拓跋焘收臂后闪,暗道:“他怎么对裂碑指如此熟悉,身在空中,竟能如此轻易躲过?还有,刀气如此之强,其修为应该远不及此,难道是服用了什么丹药不成?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既然这样,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手段。”
正思索间,身后两人挥刀砍来,拓跋焘止住身形,反手一拍,拍中其中一人,那人倒飞出去,口吐朱红,直接毙命。另一人挥刀狂砍,拓跋焘伸指夹住刀刃,轻轻一点。
只听铮的一声,宛如金石相击,环首刀向后撞去,巨大的劲力激荡之下,刀柄刺入那人心脏,那人瞬间丧命。
众人见其瞬间便毙了两人,均是一惊。
左跃喝道:“丹穴凤舞。”众人鱼贯排列,由内而外形成三个圆圈,将拓跋焘包围,三个圆圈急速旋转,刀气形成数股遒劲涡流,犹如飓风飚驰,向拓跋焘席卷而至。
拓跋焘使出一招“青龙承隅”,左手蓄劲,向前直拍,无尽罡劲喷涌而出,气势nn辟阖。罡劲击在涡流之上,涡流瞬间溃散,无数气劲向四周扩散。
左跃见其掌力如此惊人,甚是惊愕,脚尖在身旁之人肩上一点,跃到众人上空,使出一招“雨收残暑”,刀舞如花绽,气劲犹如涡流反向内旋,原本被拓跋焘震碎的刀气也尽数向左跃的刀锋涌来。
眨眼之间,刀身上便聚集了极为恐怖的气劲,鼓荡莫测,刀身不住颤抖,发出铮鸣之声。拓跋焘使出一招“群云从龙”,双掌叠于身前,内劲同样反旋,周围得刀气向其手心涌去。原本在左跃刀身的刀气也不由自主的往拓跋焘手心激射而去。
左跃见拓跋焘的招式与自己的招式极为相似,威力却在自己之上,更是惊讶,当即双手握刀,狂催真气,运劲直劈。
拓跋焘运劲推掌,掌力与刀气相击,内劲肆虐,宛如风行,更似电扫。
左跃口吐朱红,倒飞出去。其余人见拓跋焘修为高深,一个个恐慌万状,不敢出招。
忽的,一道人影落在拓跋焘身边,正是拓跋俊,他横剑当胸,对拓跋焘道:“父皇,您先离开,我来断后。”
拓跋焘道:“蝼蚁而已,无需”话未说完,寒光一闪,拓跋焘只觉腹部疼痛无比,忙低头查看,见一柄bs插入自己腹部,而握着bs把柄的,正是拓跋俊。
拓跋焘错愕无比,双眼紧盯着拓拔俊,道“你你竟然对朕下毒手?”
拓拔俊道“你害死我母亲,我又怎能不找你报仇?”
拓拔焘见其脸色苍白,眼露血丝,暗道“俊儿对其母亲并不孝顺,若说仅仅为了给其母亲报仇,绝不可能。看其脸色,莫不是服用过多五石散所致?我严禁他碰触五石散,他怎么不听?”
拓跋俊右手挥剑向拓跋焘喉部削去,拓跋焘飞起一脚,将拓跋俊踹飞。拓跋焘只觉头晕腹痛,全身无力,知是bs上喂有剧毒,连忙封住周身要穴。
左跃见拓跋焘受伤,连忙喝道:“一起上,杀了他。”
天色越来越暗,寂寥的天空中,一人身着素衫,脚踏桃木剑,御剑凌空飞行,正是天师道寇谦之。疾风呼啸之下,其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忽得,寇谦之眉头微皱,看向一侧,见一人身着道袍,御剑而来,挡在其前面。那人面容皎洁,宛如处子,皮肤娇嫩,更胜孩童,举手投足,比女子更加明媚动人。
二人停在空中,寇谦之道“无涯观观主少徵,你果然来了。”
少徵微微一笑,道“寇天师一向有韬世之量,怎么今日如此心急火燎?”
寇谦之不答反问,道“无涯观乃是巫教,却一直以道教面目示人,不知是何种缘由,使贵派故意恬不知耻?”
少徵道“道教源于东汉末年,流传数百年,而巫教源于上古时期,流传数千年。道教成立之处,吸收了众多巫教手段,分明是你们以巫教面目示人,没想到你们却恶人先告状,指责我们以道教面目示人?”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