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人的行进速度很快，莱尔不得不释放魔法，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

和他昨天见到的马人狩猎队伍不同，这支马人小队更加精锐。马人的石弓和长矛明显质量更好，还有几只马人携带锋利的石片。

他们声势不小，也没有其他的生物企图捣乱。这支队伍很快离开马人山谷，踏上顶峰所说的“奇洽克”土地。

马人至少前进了几公里。穿过茂密的森林，马人的速度继续加快。一小段下坡之后，莱尔已经能看见人类的群落。

人类驻扎在大湖旁边，显然，是打算用开阔的湖滩防御。

开阔地意味着远远地发现敌人，导致在中远距离战斗，这对人类很有利。马人害怕人类的魔咒和枪支。而巫师不怕马人的石矛投掷和弓箭射击，一个驱逐咒就能解决。

相反，在复杂的环境，森林或者岩洞下。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马人摸到较近的位置。比近战格斗，人类打不过来去如风，一身蛮力的马人。

这片开阔地无法掩饰身形，马人也没有掩盖的意思。莱尔眼尖，看见对面有人举起枪支，立刻开口说话。

“不要开枪！”莱尔用最大的声音吼道。吼完又觉得声音太小，连忙取出魔杖，释放一道声音洪亮咒。

“别动手，我不是敌人！。”

莱尔的喊声几乎惊起了聚落的全部人类。越来越多的人冲出帐篷，至少有十把枪对着莱尔。

还好，马人们知道实力上的差距，纷纷停住步伐，没敢冲击人类聚落。他们和人类聚落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将箭矢搭在兽筋弓弦上，焦躁地挪动马蹄。

莱尔取消他的魔法，翻下马背，一步一步向聚落前进。莱尔收回魔杖，向天高举双手，喊道：“我是人类，我们为了一场生意而来！”

此时，莱尔也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动作固然能最大限度获取信任，但也放弃了所有防护。如果对面的人不信任他，选择开枪。他连掏魔杖和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子弹的速度比魔咒的速度快得多，莱尔有能力躲闪魔咒，却不代表他能躲闪子弹。一旦对方开火，他会第一时间被射成筛子。

但是对面的人类属于“偷猎者”，以利益为重，为了利益能够公然挑衅魔法部禁令，有规模的，长期的狩猎马人。他抛出一个“生意”作为诱饵，很大程度会获得对方的信任，至少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的计划奏效了。

莱尔刚刚走出二十多步，两个持枪守卫就从聚落里跑出，赶到莱尔身边，仿佛嫌弃莱尔走的太慢，直接半拉半拖，带着莱尔回到聚落中。

“你在搞什么鬼。孩子！”刚被守卫放下，还没有平复呼吸，一个穿着短袍的中年人便赶过来，劈头盖脸地甩了莱尔一句。“和马人混在一起，你也不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对另一个守卫挥挥手：“带他下去，他现在需要食物，洗浴，一个温暖的床铺。安顿好他立刻回来，如果马人还没有踏平帐篷的话。孩子，你真带来了不少麻烦!”

莱尔拍开守卫的胳膊。

“我想你们搞错了什么。我没有被马人劫持，也没有和马人进行食物交流的意思。”

“我刚才说得非常清楚，朋友，我是来谈一场交易的。”

“我不觉得我们有交易谈！”中年人提高了声音。“把他带下去，别让他在战场碍事。”

“你可以和门多西诺爵士的小女儿谈交易。”被他拍开的守卫打趣道。他的双手重新抓住莱尔的肩膀。“现在，让我们大人解决马人，你先和孩子们玩一会儿，好吗？”

“你搞错了，我不是小孩，我是马人的全权谈判代表——请不要拽着我！”

守卫没有听莱尔说话，他硬拖着莱尔的肩膀，将少年向后拉开。莱尔挣扎几下，可他的力量实在太小，并不能挣脱。

“这是你们逼我的......”他默念道。自然地从腰间解下魔杖，向后施法:“力劲松懈。“

肩膀头的束缚倏然一轻，后方的守卫觉得全身力量被抽离，他膝盖一软，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上。

“我不是你们想象的人，我是个巫师，伊尔弗莫尼的二年级生，你们可以叫我塞缪尔。”莱尔毫不犹豫的报了假名。

他的魔咒效果很好，这次没人打断他：“我就不多废话了，我清楚各位为什么来格雷洛克山，因为马人的市场供求问题。你们为了猎杀马人而来，而你们现在还困在此处，没有离开。只有一个原因：你们不清楚马人的聚集地。”

“我给你们带来马人的消息，我清楚他们的领导者，人员配置，防御设施，还有营地具体位置。跟着我，我能让你们把此地的马人一网打尽，想想那是多少枚金加隆。”

莱尔根本就没想为马人谈判，他的主张一直没变，他要把马人卖掉。

站在马人这边，他要费心费力地谈判，让人类懂得什么叫和谐环保——先不说难度，单看马人给的报酬：一段预言。

一段来自饮毛茹血的落后马人部落的预言，莱尔不认为它重要。

站在人类这边呢？一群狩猎魔法生物的人，必然拥有足够的力量，知识，人脉。他把马人部落的位置卖了，能够交好他们，还能借此得到他缺少的加隆。

对于出卖马人，莱尔毫无心理压力。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是怎么被马人们威吓着进入山洞的。他也记得大多数马人对他的态度：恨不得把他杀了。

马人首领对他很好，不过这不值得他毫无芥蒂为马人效力。一边是人类，一边是马人，莱尔选择站在人类一边。

至于承诺，对一头马的承诺也算得上“承诺”？莱尔不这么认为。

“我要的分成不多，算上皮毛和肉，适当的给我一些就可以。具体的数额我们可以详谈。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特意为你们带来了一大批马人，一大笔钱，它们就在聚集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