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菲奥娜用力的摇晃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劳伦特。

但是，劳伦特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

“零！”菲奥娜悲愤的扭过脸来，“我不是说过我要救他，要你给我点时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菲奥娜声嘶力竭的怒吼，零只能低声道：“没收住手……抱歉。”

“抱歉……难道就只有这句话吗？零？！你把哥哥杀了啊！！！”

长时间的沉默，远处传来了杂乱喧嚣的声音。

零往远处看了看，道：“菲奥娜，灯火和你们的人就快要来了。劳伦特的尸体是要回收的吧？虽然很遗憾没办法给他举行隆重的葬礼，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菲奥娜带着哭泣声，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明明那么相信你！我明明想方设法想要救哥哥！”

哭得一塌糊涂的菲奥娜甚至顾不上擦拭泪水，抱紧了劳伦特的遗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喧嚣声越来越近，零不得不抓住紧紧抱着劳伦特尸体一动不动的菲奥娜，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你的部下就要来了！振作点！”零大声喊道。

“我才不想被零你这么说……我……我……”

被强行拽起来的菲奥娜依然低头啜泣着，完全没有振作起来的迹象。

如果这副样子被手下看到，那菲奥娜和阴影的关系无疑就会暴露。如果事情发展到那样，想必也是劳伦特不希望看到的吧？

“你先藏起来吧。”

零说完，把身体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菲奥娜硬推到那件破败的小屋里，让她坐在塌了半边的破墙下。

菲奥娜没有什么多余的抵抗，像一个布偶一样，坐倒在墙边。

又过没几分钟，灯火和渔夫小队都赶过来了。

“零老大！”三刀带着十几个年轻人，跑到零身边。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二十余名渔夫队员。

看到劳伦特的尸体后，都停下了脚步。

“这是……零老大，你成功了啊！”三刀拍了拍零的肩膀，笑道。

“啊，是啊。”零故作轻松的点点头道。

“辛苦你了啊，我们队长呢？”一名新任副队长的渔夫队员问到。

“菲奥娜她……因为战斗持续了很久，所以要先休息一下，你们就先别去打扰她了。”

菲奥娜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好让她的手下们看到，零只好连同菲奥娜的那一份一起和大家讨论起来。

“抱歉啊。没能把他生擒。不过，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他再杀人了。”

“零先生你不用自责，对付这样的怪物，能把他杀死都是十分不易的事情……”新任的渔夫副队长说完，向队员们传达了阴影已经死去的消息。

两个组织的人们都发出了欢呼声。

零和副队长嘱咐道：“这边的清理工作就交给我们吧，至于阴影的尸体就交给你们负责了。而且……我记得你们高文大人曾经说过，阴影是重要的研究材料。就算他死了，他的研究价值应该也不会改变。我虽然明白你们想为同伴报仇的心情，但是还请你们谨慎对待阴影的遗体。”

渔夫副队长回头看了看队员们，大家都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无言的同意了。

“三刀，这里的现场，就拜托你了。”零又吩咐道。

“是！”

之后，渔夫们用布把劳伦特的尸体包裹住，运走了。

而灯火的年轻人们则开始清理现场。

躲过两个组织的人们视线，零把瘫在地上的菲奥娜拉了起来。

“菲奥娜，走吧。”

菲奥娜完全没有回应，空洞的双眸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拒绝着零的触碰，菲欧娜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

回到家，艾雅拉开房门。

“欢迎回家，零先生……诶诶？”看到零和菲奥娜的样子的艾雅被吓得跳了起来，“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啊，零先生你受伤了……”

此时零和菲奥娜的身上满是污渍，就好像刚在泥里打了滚一样。

零摇摇头道：“没关系，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烧点热水。”

“是，我知道了。”艾雅说完，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去烧水了。

零让菲奥娜坐在椅子上。

菲奥娜此时的神情相当憔悴。

毫无疑问，造成这个结果的人就是零了。但是，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斩杀阴影，于情于理，都是必须的。

零坐在菲奥娜对面，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捧起菲奥娜的脸，道：“菲奥娜，我知道你今晚承受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但是，我必须要把劳伦特先生的话传达给你。”

原本毫无反应的菲奥娜身体像触电了似的一抖。

零继续说道：“这时劳伦特先生的遗志，尽可能的话，我觉得应该越早告诉你越好。”

“啊……哥哥他……说了什么？”菲奥娜低声问道。

虽然零不清楚菲奥娜现在神志是否清楚，但是，还是要向她说清楚才行。

无论是为了劳伦特，还是为了菲奥娜。

“劳伦特他……似乎是某个实验的实验品。”零仔细斟酌着词句说道。

菲奥娜抬起头，问道：“什么实验？”

“那个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出来。但是，他说他是在实验设施发生火灾的时候逃出来的。”

菲奥娜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表情，喃喃道：“火灾……逃出……最初的落脚点……也就是说……？”

零点了点头道：“没错，咱们当初探查过的那个，认为是阴影最初的巢穴的那个研究设施，应该就是那里了。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是劳伦特先生应该已经处于无法保持自己意识的情况下了。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靠着咬破嘴唇，残害身体，好不容易才能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

“他自己也清楚他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所以就对我说了。让我把他杀掉。”

“哥哥……”菲奥娜的眼泪又一次滑落下来。

“那个，热水已经烧好了……”艾雅躲在门后面，只露出半张脸窥视着这边。

“放这里吧。”零吩咐道。

“嗯，好的。”艾雅回答道，然后端过水盆来，还有两条毛巾。

零把毛巾浸入热水中，拧干，然后擦拭着手臂和面部。擦掉战斗中沾染的泥土和血污后，把另一条毛巾递给菲奥娜。

菲奥娜接过毛巾，捂住了已经满是泪痕，哭肿了的眼睛。

“抱歉。”菲奥娜过了好一会儿，放下毛巾，“哥哥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不……倒不如说接下来才进入正题。”

“嗯。”菲奥娜点了点头，“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