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瞥了奴石娃母亲一眼,没打算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他觉得,即使要说,也应该跟所有火石村村民说。
他冲着地上的两具傀魔尸体扬了扬下巴,问道:“看守已经被我杀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到这时,奴石娃母亲终于想起这事,身子不由猛地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在她怀里熟睡的奴石娃,也被她如此大的动静给摇得醒了过来。
奴石娃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母亲,立即说道:“母亲,不要!”
奴石娃母亲登时双眼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用力抿着嘴,摇摇头,又点点头。
奴石娃此时伤势已经全好,只是还有点虚弱而已,但是已经不影响行动,他从母亲怀里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小厅里的两具无头尸体,看那“华贵”的穿着,显然就是那两个看守大人。
“母,母亲,你杀,杀了看守大人?!”奴石娃颤声问道。
奴石娃母亲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
奴石娃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秦川坐在墙脚边的石凳上。
“野罪民!”奴石娃脱口惊呼。
“小声点!”奴石娃母亲慌忙伸手要捂住奴石娃的嘴。
奴石娃自己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另一只手指着秦川,目中带着询问之意看向母亲。
未等奴石娃母亲答话,秦川就笑着解释道:“我见你们母子有麻烦,路见不平,就出手帮你们了,而且白天的时候,你也算是帮过我,虽然我其实并不需要。”
“你来帮我们?”奴石娃慌张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是的。”
“你杀了看守大人?”
“嗯。”
“……”
奴石娃再也问不下去了,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看守大人死在这里,绝对是滔天大祸!
他紧张得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快速地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奴石娃的母亲也和他一样在想办法。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他们哪里想得出办法来,何况他们一辈子都没离开过火石村,真不知道如果离开了火石村,他们还能怎么活下去……
至于说将秦川交出去,他们倒是没有想过,毕竟秦川的确是救了他们母子,而且他们也不敢拿秦川怎么样,他们并不傻,秦川轻而易举就杀了两个看守大人,要杀他们的话,还不是易如反掌?
秦川不忍继续看奴石娃母子这副惶恐无助的样子,轻声问道:“是不是很麻烦?”
奴石娃母亲用力地点了点头,答道:“看守大人是母神派来的,算是母神的使者,他们死在这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意味着我们火石村要承受母神的怒火……”
稍顿,她接着说道:“很可能,我们全村的人都要死。”
秦川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这么严重吗?死两个人,就得几百人陪葬?……”
“嗯。”
奴石娃母亲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罪民的命很贱,是无法与大人们相比的。”
“可,人是我杀的,而不是你们。”秦川说道。
奴石娃母亲摇摇头,说道:“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是死在我们村里,我们村就得承担责任。”
秦川顿时眼睛一亮,问道:“这么说,只要他们不是死在这里,你们就不必负责?”
“……”
奴石娃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即明白秦川的意思,答道:“应该是这样的。”
秦川笑了笑,说道:“这就好办了,他们并没有死在这里,而是死在明日返程的路上。”
“他们,他们明明……”奴石娃疑惑地反驳道。
未等他说完,他母亲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果他们是死在明日返程的路上,那么我们村应该不会受到牵连。不过,这事必须得通知村长。”
说完,她便起身,说道:“我现在就去请村长。”
秦川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去,我让他过来就好了。”
稍顿,他又问道:“对了,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奴清平。”奴石娃母亲答道。
奴石娃也跟着答道:“我叫奴石娃。”
“哦,好,我记住了。”
秦川点了点头,随即就一道神念传音,传到了村庄奴三春那里。
……
奴三春一脸愁容地坐在自家大厅里,面前是两位看守大人吃剩的酒席,残羹冷炙,一片狼藉。
“唉,怎么办才好呢?开采提炼任务比以往增加了三倍,就算全村日夜不休地做,也不可能完成啊,难道这是母神要惩罚我们,故意给我们安排不可完成的任务吗?……”
奴三春心里不解地想着,不知道开采提炼任务为什么会突然增加,而且增加幅度还如此之大,完全是他们不可能完成的,这简直跟故意整死他们村没啥区别。
可,如果母神要整死他们,直接将他们全部杀了就得了,何必还要如此周折呢?
不过,关于母神的种种,他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悄悄腹诽一下,是决计不敢说出来的。
事已至此,再想多余的已死无用,只能从村庄的现状着想,看能否将潜力挖掘出来,不论如何,都必须要确保完成任务,否则他们火石村就真的完了。
“唉,明日还是召集大家,一起商议商议吧,人多,办法总要多一些……”
奴三春如是想。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略微有点熟悉的男声:“村长,请到奴清平家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相商。”
“谁?”
奴三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惊声问道。
他手握木杖,四下张望了一阵,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在这里,不禁惊疑不已。
男声又在他耳边响起,道:“你不用找了,我不在你那里,而是在奴清平家里,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奴三春心里更加震惊了,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隔着那么远说话的,要知道奴清平家距离他家至少有五百米以上,最不可思议的是,说话之人竟然能够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就像其本人就站在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