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虽然柳风被人尊称为云风国第二炼丹师,但这第二和第一之间所相隔的鸿沟,几大势力的核心人物皆心中有数,对于每当拿他和丰子真作对比而落下一头柳风也一直耿耿于怀。
丹师相轻,尽管柳风嘴里极不愿承认对方比自己优秀,但现在面对的是一众金丹前辈,不敢逞口舌之利。
且如今的局势他也大致清楚,把事实说出来才能让在座的这些高人前辈们更好地做决策。
只得不情愿地如实说道:“那姓丰在多年之前便受他们宗门的资源倾斜,过手的药材如过江之鲫,他的丹术自然在这般多的锤炼下变得愈发纯熟。说来这白阳宗的筑基修士比我等其他门派都要多也要得亏他的功劳,这筑基丹也算是他的拿手之物,若由他炼制,应能有七成以上的概率。”
待柳风说到都融的时候,那属于他的骄傲和自信又回到了他身上,只见嘴角露出不屑,根本不把这个周元修所提的所谓炼丹天才放在心上。
“至于他那后来所收的弟子我觉得周前辈有所多虑,那个人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是灵根斑杂,毫无修炼天资的小子罢了。在修炼一途毫无建树又如何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丹师,如是这个小子着手的话我倒是放心了,哼,这成丹率能有三成他的祖坟估计就得冒青烟了。”
“咯咯咯。”贺夜柳掩嘴轻笑。
“柳师侄笑人年少法微,可据坊间传闻这小儿郎能炼制生血丹,这小药丸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呢,却不见师侄用同样东西做出来的回春丹能与其分庭抗礼。”
那扮作少女娇羞之态的老妇样子如东施效颦,极其渗人,让同处一室的四个男人感到一阵恶寒,皆无端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被直指痛处,柳风心中恼怒但也不敢在面上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回复:“贺前辈有所不知,如这生血丹及在下的回春丹皆是新研制的丹药,本不在丹谱上,只是看谁人配下的辅材恰到好处能完全激发那枯草的有用药性,这一点那丰子真一方面是有几分真本事,但也有几分运气使然。
而这两种丹药的主药药理简单,炼制起来并不会太难,只要丹谱在手加上丰子真的调教,那小子只需修炼入门便能引动丹火进行炼制。
而筑基丹则不同,几种药物的药性复杂,需有足够神识发挥木系灵根的感应调和相互的冲突,同时也要足够的神识及灵力来支撑地脉丹火的延续,旁人插不得半点手。所以,哪怕那小子敢做,丰子真也不会将这些东西交于他的手中。”
“好了,我等都知道师侄的本事,也不用向我们几个解释这般多,我们这些个行外人也如听天书般云里雾里。你随队跋涉而来,就先去歇息下,接下来还需你费心炼制些疗伤丹药,当然其他三家也会派丹师辅佐与你。”
廖成和缓缓地开腔,作为柳风的直系门派长辈他说的话自然也是让后者谨遵其意,随着他的退下,这小木屋中又只剩下四位金丹而已。
“哼!没想到,这关裘二人居然打的是这个算盘,还真以为多了这么些杂碎就能稳吃我们四家了?”廖成和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意。
“廖道友,我们还是少过分自信的好,大家都知道这白阳宗修士的数量及质量皆远胜你我门下“话说范兄,你确定在你门下弟子的伏击下这批用于炼制筑基丹的药材都已毁去了么,会不会有所遗漏?”
范山摇了摇头,略微带有些遗憾的神色道:“这次白阳宗安排了四位筑基修士押送这批货物,所以也被平分了四份交于各自的身上,在激战中有三人被杀或被俘,但在之前见事不可为,提前将藏有全部药草的储物袋提前毁去,里面的东西也都卷入空间乱流而不知所踪。只有一人在同门的掩护之下逃得生天,我也是通过对其中一个被活捉的修士身上施展搜魂法术,才得知他们此次所购的货品名录。”
“这山脉的跨幅这般大,一片不小的区域中能调动到位的筑基修士最多也就七八名罢了,能将白阳宗派遣的精英修士逼到如此地步并破坏掉近八成的物资,如此结果已是不错了。”贺夜柳语气平和,并没有什么意外神色。
另两人也是点点头,对眼下的结果表示理解。
周元修忽地眉毛一挑似来了兴致:“廖道友,你家的柳风在丹道上也有不俗的造诣,再加上我们几家的丹师相助。既然白阳宗玩这一手,我们何不也加紧赶制些筑基丹出来以其人之道还于其人之身?”
却见廖成和他双手环抱,仰在椅背上嘴里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哼:“在知道这事的下一刻我就遣人去各大药行店铺问询了,你猜怎着?嘿,关元正那老杂毛倒是算得远,筑基丹本就只是门派之中用于赏赐的丹药,市面上的存货并不多。他早提前许多日子便张罗着将市面上所有的药材包圆了,现在就连我们相邻的两国相关的药草也都是毛都不给我等留一根,眼下不管是去更远的地方采购,还是等下一季的草药成熟早已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还有,在这过程中门下的人还和我说了一件事。”他抽出一直手摩挲着下巴,眼神飘忽地看向远方颇带着几分思索的神情。
这临时搭伙的三人都下意识地稍稍前倾了些身子,难得很有默契地同声道:“何事?”
“自我们第一次围剿未成之后,香丹轩的生血丹已经停售了。”
“这......”周元修与贺夜柳惊疑地护望一眼,他们深知香丹轩的背景极深,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这变动,若是香丹轩那背后的势力动了护这白阳宗的心思,真派遣什么老怪物来的话,那他们藏得最深的那张底牌或许就变得没那么好用了。
也感知到在座的凝重心思,廖成和还是选择暖暖场:“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心,白阳宗内和香丹轩相熟的也就是一个丰子真还有他的徒弟而已,再说,以这几个月这么大量的生血丹外售,这丰子真又在闭结丹死关,就凭那个弟子怎可能炼制这么多的丹药。
想必香丹轩自己的丹师早就研制出来了,如今的不做为多半是不准备插手我云风国这内斗之事了。”
与此同时范山用一根手指沾了点茶水,在自己面前指走龙蛇地写写画画,待前者说完话他沉吟道:
“所以现在重点还是在白阳宗上,我大概算了个数,哪怕算上在枯草谷中战死的筑基炼气修士,他们还有百余的筑基修士,炼气修士剩下两千八百多人,基于有不少炼气阶的精锐在与我们惨斗厮杀后或死或伤,但剩下的这一部分中有机会去冲一冲这瓶颈之人也不会下一百五十人。算上每个门中所留的少量筑基丹储备,以柳风所说的三成的概率来算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你们说,这次丰子真会不会亲手接过这炼丹的事宜?”贺夜柳琢磨着问道。
廖成和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笑容:“他闭关冲击金丹已有一月多了,如果只是稳固境界的话那还有可能因为这事情而出来,若在正式冲击瓶颈那就绝无可能。
不管他结丹与否,我们比白阳宗多出数十筑基修士基本已成定论,各自的筑基丹也都别藏着揶着了,统统也都拿出来尽可能地增进些实力为上......”
只见小屋之中的交谈已到尾声,不多时,四张燃烧着的通讯符篆,从木屋内激射而出,分别飞向了这个国度的不同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