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支持五大家族的社团一举赶出了纽约,从此再也没出现过。那些人称赞我及时维护了黑道的规矩,于是让我做了布亚诺家族的老板。”
赶跑私自摆摊的街头流氓,和主持公道有什么关联呢。
张丰毅内心真是迷惑不解,就问他:“你叱责了他一顿,然后他们被迫背井离乡,你被他们推举为布亚诺家族的老板,事情还有后续吗。”
“当时这一大一小两个,叫我指责了一顿,现场只有两个年轻人站着围观,是他的普通朋友。和他一个社团,看着也没帮他。
后来听说黑道上的好多兄弟,全知道了这件事。
我本来想惩治一下在宅子外摆摊的女人,显示我布亚诺家族的威风和地位。结果发展到最后,赫然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黑帮内斗。
有人对那流氓所在的帮派发难,一天的工夫就打死了三个人。他所属的帮派自此解散,被首先发难的黑帮老大接收了大部分的资财和帮众。”高卢越说越热闹,索性坐下来和张丰毅讲述:“他们家的房子被几个胆大的半夜砸了,女人带着他的未婚妻从窗户跑了。幸亏住的是低层,不然一死在楼下,警察那面就没法交代。
我家的宅子一时间就变得门庭若市,进出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亲手打砸的几个跟着他们的老大也曾上过门,我和他们的老大都十分赞许他们的举动。
这是为了维持布亚诺家的体面嘛。
一个星期以后,上门拜访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犹有增多。不管是谁,一听到我这布亚诺家老板的身份,就是赞叹有加。他们往往会谈起黑手党的荣耀,对五大家族的贡献热泪盈眶地叙述,特别会针对那母子俩的过分举动进行叱责。
布亚诺家族是世代光辉的黑道家族,怎么能容许一个摆地摊的在布亚诺家的地盘上放肆、任意妄为呢。”
“这时候他们还没走?”张丰毅好奇地追问。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才走的。”高卢用眼神引诱着张丰毅继续听下去,好像有更精彩的内容,“有了第一个打砸的人,后头的人就无所顾忌了。
好些道上的人,特别是没什么地位,刚知道黑手党名号的年轻人,处处跟这个渣滓作对。甚至干脆不收他们的保护费,见了就驱赶他们。
估计是没了经济来源,老本又啃光了,他们很快就离开了纽约。”
“而我,”高卢谈起了自己,一脸自得,“通过那次事件,我极大地扩大了声名。虽说黑手党的势力损伤大半,一时之间难以重建。
但此次事件让全纽约的兄弟,都知道了我。
身为五大家族的成员,我就是黑道正统的代表。一听闻我为家族事业出头,他们都纷纷表达了相同的立场和对我的支持。
可以说,我那时便是整个黑道的首领,从这一事件上获得了极深的威望。因而在选定下一代老板和教父时,我才能超过年岁较长的尤金,得到布亚诺家族老板的席位。”
张丰毅忍不住问道:“可整个布亚诺家族就你们两个,自己册封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互争短长呢。难道还有别的家族成员起决定性作用,主持你们的册封仪式?”
高卢一摆手,一脸“外人有所不知”的模样,缓缓道:“虽说布亚诺家族的人死绝了,可黑手党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有其他家族幸存的长辈,有黑手党退休的前辈,还有同为黑道高层却不属于五大家族,乃至不属于黑手党的黑帮老大。”
“他们,”高卢摊摊手,“可以到场。”
“待客厅里的迪耶斯就是其中之一?”张丰毅顺势推测。
“不,他应当是晚辈了,进入这道比我和尤金晚许多。”高卢耐心地阐述,“迪耶斯的曾祖父,是我高祖舅父的挚友。
他从极小的时候,就出奇地崇拜黑手党与他的光荣历史。自从听闻我在街头指责了一名不识好歹的流氓以后,便主动前来拜访我。
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断过,每年都要在感恩节前后到来。他说遗憾的是,不能带墨西哥的人手到这里,否则早就助我重振家族了。”
张丰毅反问:“你只是叱责了他几句,就获得了这么多的利益。一是赢得了黑道兄弟的拥护和力挺,二是扩大了自己布亚诺血脉的声名,三是抢到了老板的席位,四是与迪耶斯这样的黑帮老大成功交好,有了长远的保障。
可怎么我从没听过这一重大的事件呢,即使我到了纽约也是如此。
既然能为你带来如此深远的利益,想必知名度应该很高才对。
为什么在新闻和历史上,连丁点痕迹都没留下呢。”
高卢呵呵一笑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黑道的内幕,留下的痕迹好多呢,而且留了很多年。现在你去问当年的知情人,他们能随便指出一处,是你不留意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丰毅一眼,“那一时期,道上产生了许多新颖的毒品,你要细究的话,很容易能从当中发现曾经的那次事件。我记得有一种毒品,吃下去以后浑身麻木,兄弟们就用在了他未婚妻身上。
而且这也是专为折磨他们,研制出来的。
兄弟们是有意针对那些渣滓,甚至对黑帮新旧交替的传承方式做了改变,故意避开他们。绑架的方法刻意将他们作为可能的目标,来产生威胁的效果。
种种改变,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起因就是防止不该进入的人进入黑道。要是你亲身经历过那个时候,就知道黑道上的争斗有多激烈了。
与违背原则的渣滓作斗争,简直成了道上的一种潮流。维护黑手党的精神需要很多人共同努力,那时的人们无疑做到了这一点。”
张丰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不是没有记录,只是避而不谈而已。”
“避而不谈是表象,人都赶出去了,兄弟们有什么必要记住这些个烦心事呢。”高卢皱眉道,“忘记是很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