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西凉兵马越来越多，看对方样子是要对黑水城动手，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报一下信?”阻羌要塞中，一座很不起眼的庭院中，三个人汇聚到一起。

城中马家军被西凉大军打残，可城中的情报司没有遭受多少攻击，还保存完好。

他们一直在收集西凉大军的资料，前些城中只有西凉铁骑，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西凉部队赶到城中，他们看到各种战争机械，以及大量步兵。

骑兵，步兵，攻城武器，要是西凉只是要占据阻羌要塞，之前的骑兵就已经足够，现在来这么多的士兵，肯定是别有所图。

打开地图，距离要塞最近的就是黑水县城。

黑水县城周边可是马家重要的兵工厂，要是这个地方被西凉大军打下来，对马家来说就是一次重创。

马锦的死，让马家军事实力被削弱，现在兵工厂再被西凉大军拿下的话，对马家来说，这比马锦战死更重的一击。

只要兵工厂还在手中，马家就可以打造出大量的兵器，然后招募新兵，没有了兵器，难道要让士兵们到战场上用拳头战斗吗?

三个人中，身上还有些雪花的青年手放在火盆中，对刚刚出声的那个人道：“出去，怎么出去?

西凉在城墙上遍布巡逻士兵，在城外也有西凉轻骑兵到处巡逻。

这样的大雪天，你出去在地面上就会留下脚印，对方只要按照脚印就能找到你的位置，这样怎么跑?

还就算能跑出西凉轻骑兵的追击，从这儿到黑水县城足足有两百里距离，就算有一路上有小镇，可距离我们最近的小镇也有八十里地，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就算是武者也不能在雪地中奔跑八十里!”

“好了!”三人中的领头者出声道：“我看一下，能不能到西凉士兵那边搞来一套衣服，他们的衣服全部是由凶兽皮毛缝制而成，非常暖和，这也是西凉大军能在寒冬中行军的原因。

弄到的话，王五，你安排一个人出城去，阻羌要塞中发生的一切，需要传到太守那边!”

被称之为王五的青年有些不爽的道：“大人，我们都是为别人卖命，为什么不为李刺史卖命呢？马家那些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些年...”

青年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被领头者一个眼神瞪住，低头道：“知道了!”

另一个人对王五道：“王五，你可不要犯浑!”

“我放什么浑?”王五看着火盆道：“李相为陛下定的凉州刺史，他占据大义。

在三水城边上，他一己之力击败三家联盟，如今阻羌要塞已经落到他手中，按照西凉大军的动向，以及如今在准备的物资，他们肯定是要对黑水县城那边动手，再来一个雪夜袭击，你们认为黑水县城那边挡得住吗？

将黑水县城拿下来之后，马家还有什么可以跟西凉大军拼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像西凉大军这般在寒冬中也可以调动军队!

张掖郡城那边，就算知道黑水县城被攻击，也只能看着!”

王五作为情报司的一员头目，马家军队了解的不少，凉州的寒冬就算是凉州本地人，也无法忍受着寒冬的严酷。

当地面上积累起大量雪花，骑兵很难动，让战马在积雪上奔跑更难，而且还非常容易出事。

黑水县城距离张掖郡城大概有三百里地，平日里骑兵支援只需要一日半就能赶到，寒冬之日，没有个十来天是赶不到。

毕竟不是谁都有西凉那种财力，给士兵制作一套在冬日中行军作战的衣服!

“够了!”领头者低沉冰冷的声音道：“我的命令，你们两个家伙就在自己房子里待着，等待我的命令!”

“是!”王五和赵九云应道。

“下去吧！”领头者皱着眉头挥挥手，其他两个人行一个礼撤退出去。

刚刚出门口，进入一个小巷子中，赵九云就靠到王五边上：“王五，马凌云将军最近可还安好?”

马凌云，阻羌要塞守将，马镇疆为阻羌要塞城主，掌管城中内政，而马凌云这个三流层次的小高手掌管要塞大军。

在混战之中，马凌云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跑到他们这边，现在就隐藏在王五的地下室中。

王五听到赵九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一拳打在赵九云肩上：“你小子可以啊！”

赵九云笑了笑：“大人他是马家人，自然不希望马家的统治被推翻，可我们不是，在马家这边被重用的都是姓马的人。

竟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投靠别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赵九云说着眼中带着一丝仇恨回头看一眼小院：“而且，他真的以为我不清楚，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王五，你打算怎么做?”

两个人作为同事已经有很多年，互相之间都有了解，赵九云负责的是刺杀，偷取情报之类单位事，而王五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负责策划。

“还能怎么做?”王五冷漠的笑一下：“要想投靠西凉得要有投名状，你不觉得大人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吗？还有马凌云!”

“确实不错!”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地窖

马凌云吃着煮好的羊肉，边上摆放着美酒，哪怕吃了败战，也不影响他该吃该喝喝。

这一战非战之罪，谁知道西凉大军来的那么快，而且大冬天的谁会想到西凉大军会杀来。

所以，这一战错不在他，而且他爷爷是族中三长老，这一战败了也没有什么事，他败的再惨有马锦带着他们马家最精锐的凉州铁骑覆灭惨吗？

咚咚咚!

上边传来脚步声，马凌云放下羊肉，拿起长刀，周边士兵也纷纷拿起兵器。

“马将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地窖上的门打开，一个青年从上边走下来，见到王五，马凌云眯着眼睛：“上边的人，是什么人!”

王五笑了笑：“西凉一位大人物!”

“你出卖老子!”马凌云手中长刀甩飞过去，王五往边上一躲。

嘡!

长刀没入墙体中，王五快速爬出地窖，在上边上的西凉千夫长道：“既然，不愿意上来，就让他们永远在下边待着吧！”

千夫长并不在意下边的是谁，他不想让手下士兵冒险，下边空间肯定不是很大，西凉士兵身体高大，在这种狭小的地方，怎么可能玩得过对方!

既然对方不愿意上来，他们就帮他们一把。

王五知道西凉士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可没有想到对方这样的果断，要知道下边可是阻羌要塞守将，要是能将对方活抓住，是一件多么大的功劳!

对方却因为害怕伤亡，而直接下令烧死下边的人。

王五拿来可以燃烧的东西，扔到地窖下边，很快一团烟火燃烧起来，下边的人想要上来，当看到那些扔下来的柴火，他们就知道上边的人想要做什么。

千夫长拿着兵器就在出口处等着，马凌云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的果断，拿着兵器从下边往上冲，刚刚到出口，一根长长的兵器砸过来，他抬手一挡。

砰!

马凌云被砸到地窖下边，千夫长对王五道：“你们家中应该有黑水吧！倒点下去!”

王五咽一下口水：“我，我这就去拿!”

黑水是马家重要城防资源，哪怕是在水中也可以燃烧。

黑水倒到地窖下，火势更加猛烈，下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咒骂声，西凉士兵面无表情站在出口处，跑出来一个，被他们打下去一个，就是不给下边的士兵上来。

果然凶残!

王五在边上只能暗暗感叹，果然名不虚传，李刺史被称之为人屠，手下的士兵也是这般的凶残。

另一边，赵九云带着西凉斥候，将城中一个个据点拿下，当老大被西凉士兵带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李相就得到黑水县城那边的情报，以及一条条路线。

西凉大军已经全部到齐，城外那些牧场中的畜生也都落到西凉军中，这几天西凉士兵都普遍胖了一点。

每天吃好喝好，又没有训练。

“出发!”在打下阻羌要塞第八天之后，天空中飘着一点小雪，李相带着西凉大军出发，这一次大军兵分五路。

这一次，李相要横扫着过去，这一路上所有小镇都要拿下，同时将这些小镇变成西凉大军的后勤基地。

要不然，长达两百里的补给线，又是在寒冷的冬天，对西凉后勤很不友好。

缴获的牛扔给马镇疆照看，那些羊全部被杀掉，冬日里，肉类可以保存很长一段时间，牛在西凉可是重要的工具。

星撩的拖着一个钉好的板跑在最前面，所过之处留下一条宽度为两米五的通道，地面上大概还留下三十厘米左右的积雪。

后边战马也拖着木板，走过的地方积雪会变薄很多，后边的战马的木板更向下边一点，所过之处，雪花乱飞。

在雪地中开出一条道路，后边西凉大军形成一条黑色长龙。

野猪岭，从这个地方开始就进入到山区，黑水县城是张掖郡中唯一一处有山的地方，野猪岭因为野猪数量众多而得名。

经常有人到山上打猎，寒冬的山上一片雪白，在一处风口处，一大群人围着一个青年。

“马，马，大哥，给我来，来，一口!”一个穿着非常单薄的青年，张开冻得发青的嘴唇，向一个穿着厚厚衣袍，手拿酒袋子的中年人道。

中年人一脚踢在青年身上：“谁是你大哥?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吗？青橙小姐，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靠近，你怎么就不听呢？”

咳咳咳!

青年倒在雪地中，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中年人蹲到青年边上：“之前不好动你，是因为公子有嘱咐，不想让青橙小姐为此闹不愉快，现在青橙小姐离开了，就你这样的贱民，也敢靠近青橙小姐，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中年人说着不断用脚踢青年肚子，他不想让青年死的太轻松，太果断，看到青年卷起身子，对周边的人道：“走!”

一群人离开，只剩下青年卷着身体在雪地中，雪花覆盖在身上，寒冷，疼痛，让青年无比痛苦，就在他昏过去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铠甲，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应该就是鬼差吧！

“主公，属下在山上发现这个人，地面上还有一堆脚印!”斥候将披风披在青年身上，带到李相面前：“他身上有被殴打过的伤痕，不过都不是很致命!”

“给他灌一点血酒!”李相看着周边满满山脉，马上就要进入到黑水县境内，前边这个小镇就是黑水县城与阻羌要塞门户。

在资料中，这个小镇有一千护卫，还有一些地主私兵。

咳咳咳!

张文龙感觉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将寒冷驱赶出去，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一大群黑色骑兵包围着。

“你可是野岭镇人?”李相直接问。

张文龙还没有回过神，听到李相的话下意识道：“是!”

“小镇，目前怎么样？城门可有人镇守?”

李相不想有损失，西凉本部士兵虽多，可每一个都是非常宝贵，能减少一些损失，就少一些损失。

张文龙听到李相的话，再看周边这些士兵装扮，他想起前一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西凉大军，眼前这些，不会就是西凉士兵吧!

看向问话的李相，在战马上的李相身高和其他西凉士兵比起来差不多一样，可是那一身鲜红铠甲，跟周边士兵可不同啊！

张文龙有些激动的对李相道：“请问一下，您是刺史大人吗？”

“是我!”李相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刺史?”

“刺史大人您杀死马锦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凉州大地!”张文龙恭敬的行一个礼：“草民，张文龙拜见刺史大人!”

“好了，你先回答去之前的问题!”

张文龙猜出李相的意图：“大人，小镇城门平时有十六人镇守，距离城镇不远处就是军营，里边平时有一千将士，昨天有七百人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三百人，大人您要想发起攻击，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巨树，带上亲卫，拿下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