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行一边喝着豆浆,吃着油条,一边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这是江远行穿越前最喜欢的早餐,让他诧异的是,竟然在这个时代,这两种食物就都已经出现了。
只不过穿越前用的是大豆油、花生油,这时用的是胡麻、黄豆。
昨天夜战讲过魂宗天赋的划分之后,发现周仵竟然是个天才,之后两人越看越对眼,昨天这一夜,周仵都陪着夜战在殓尸房,守着四具尸身。
今早喊两人过来吃早餐,两人竟然已经在激烈地讨论问题,不知是起得早还是这一夜根本就没睡。
而其他人则在后堂的休息室中对付了一夜,除了依次轮值的人外,其他人也未脱衣,随时预备着可能发生的变化,却是一夜无事。
让江远行觉得好笑的是,公主带着两个随从竟然也跟着众人在府中守夜,这位似乎对破案上了瘾,完全乐在其中,真是难以琢磨的怪脾气,也难怪当初在青楼体验生活,能和花满楼一众姐妹混得那么近。
只是不知道,赵都司独自在家中是在兴奋还是担忧。
吃过早饭,江远行暗暗决定,此案过后,一定要就夜摩天的徒弟一事与夜战好好沟通一次。
正沉思间,一阵脚步声由后面传来,周仵人未见,声音已经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老大,来了!”
江远行几人赶忙随周仵赶往殓尸房,只见夜战入定一般,阖目盘坐于殓尸房正中,面对四具尸身默然不语。
“夜兄,什么情况?”江远行小心问道。
夜战依然闭着眼睛道:“血影应该正在行凶,你们跟着这只金翅雀,它会带你们找到血影。”
江远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夜战肩上站着一只手掌大小的雀儿,与常见麻雀全身灰色不同,这只金翅雀全身呈深棕色,翅膀处两点亮黄色格外耀眼。
夜战话声落后,那雀儿似有灵性一般,展翅向外飞去,翅膀中间一片金黄。
“周隐,天测,方直跟我来,其他人府中待命。”
说完后,四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殓尸房,追踪金翅雀而去
众人等这一刻已等了太久。
四人兵分两路,江远行与周隐步行跟在金翅雀身后,雀儿直直地向东方一处飞去,两人也顾不得打扰他人,遇墙翻墙,遇屋上房,这对于两人来说并不算难事。
方直天测则去取了马,沿大路跟在二人身后,跟随着两人的指引奔驰而去。
此时哨语的作用展露无疑,江远行早就预想到了这种情况,让众人都准备好了哨子。
这次四人用的是百灵的叫声,清晨街上人不多,清脆的百灵鸣叫可以传出百米,两匹马或前或后跟着百灵的叫声前进,不时能看到屋顶两个玄色的身影追逐着一个亮点飞奔。
遇到雀儿沿着大路飞翔,江远行与周隐便下墙坐到方直天测的身后。
那雀儿在天空中毫无阻拦,加上极其敏捷,速度比普通雀鸟还要快一些,却似乎有意地等着几人,每每快要跟不上时便在空中盘旋片刻。
偶尔雀儿也会在空中停顿片刻,重新确认方向之后再次飞出。
过了约有一刻钟多,金翅雀停在一栋建筑之上,再也不动。
江远行知道,就是这里了。
江远行与周隐从相近的房顶下来,观察着附近地形边吹了几声哨子,远远地听到回应。
这里江远行自然是认识的,现在两人所站在的这条巷子叫玄真巷,不知不觉间竟根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平日里从北府到此处要半个时辰,今天只花了一刻钟多一些。
金翅雀停留那间屋子处在一个小院之中,大概是两进院落中的第二进,院子不算大,横向三间屋子并排,雀儿停在最东边的那间上。
这时方直与天测也到了,小巷中马匹没法进入,两人将马拴在旁边的大路上才赶了过来。
“小直去那间屋子后窗,天测周隐与我进院子。”
一人高的院墙三人轻轻翻过,落于墙内,江远行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急速跳动。
直觉告诉他,血影应该还在这里!
江远行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子正前方。
屋门开着,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绿衣女子躺在门口昏迷不醒,江远行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还正常,松了口气,却见隔着窗户纸,屋内一阵红芒闪动。
“冲!”江远行喊道。
只是还未等三人动作,窗户从里面炸开,一道红色的影子从屋里挟着灰尘碎纸冲了出来!
这是江远行第一次看到血影的真容,然而就像之前目击者所说,只见血色的影子,约莫一人高,看不清影子中到底是什么。
看不到面目,看不到身形,只是一道血红色的影子,如同一片活动的朱砂。
血影朝正中江远行冲来,江远行举刀砍去,影子却似没有实体一般,丝毫不受阻挡,从江远行身侧闪过。
三人转身,看到影子风一般地穿过院子,从前面的墙上掠过。
待三人进入前一进院落中时,影子早已不知去向……
江远行小心查看血影走过的地面,没有鞋印,没有足迹,只有一些细细的纹落,就像是长裙拖过沙地留下的痕迹。
“老大,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天测讷讷道。
江远行也有些迷惑了,是啊,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是兽是魔?
这真的是白虹?
如果白虹有这种身法,恐怕自己在他手下恐怕过不去一招,又怎么打得旗鼓相当。不管是绝对的力量还是绝对的速度,都是战斗中无法抵挡的优势。
方直听前面一声巨响,之后再无动静,便绕到正门进了院子,看到院中呆愣愣的三人。
“老大,血影呢?”
“跑了。”江远行这才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屋里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四人来到屋前,将倒在地上的女子扶起靠在门上,屋中分了两间,进门是外间,这里只放了一直四方桌和两把椅子,并无异常。
内间甚是宽敞,靠门左侧,对着窗摆放着一张拔步床,床四周笼着紫色的轻纱,靠窗依次摆放着梳妆台,梳洗架,正对门的墙上还挂着一只洞箫与一把七弦琴。
看布置与陈设,这是门口晕倒那女子的闺房。女子已经恢复了知觉,只是神志尚未完全清醒,靠在门上轻轻呜咽。
江远行四人站在拔步床之前,透过紫色轻纱,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就是这次的受害者了。
江远行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揭开轻纱,几人朝内看去,不禁都是大吃一惊。
怎么是他?怎么可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