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你一打开手电,我就,我就看到她的黄头发!”
“等等!”
张云感觉恐惧黑云压阵般地喷涌下来,把他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我没有看见她呀?!”
“穿过去了。”
“什么?”
“穿过去了!”赵女士重复,用一种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语气,虽然她应该是亲眼看到了。
“警官,你没有看见她吗?我女儿……她从你的身上穿过去了!”
“穿……过去了?”谢齐林难以相信这里的情节。
“怎么可能?”
……
“这里确实有一种魔幻小说的味道,意思是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官方的记载,我本人也是从一个老太太那里听说的,对于它的真实性,我想我也不能肯定。”
“但我偏向它是真实的……前面开头不是讨论过吗?那些切实存在却又很难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它们自有解释,只是人类还无法理解罢了。”
“好可怕。”乔姗说着,裏紧身上的蓝色风衣。
钱子雯拍了拍乔姗瘦弱的肩,以示友好。
五点多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映出昏暗的光线,照亮了窗外的街道。
就在钱子雯——我们的讲诉者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车笛声,把所有人的注意里都暂时转移到了窗外。
只见一辆大巴士,如同银蛇一般,蛇头亮着凄惨的车灯,不紧不慢地从桃源农庄外面的道路
“这是那边工业区的上夜班的工人。”徐老太解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弄回到这张桌子上。
“他们呐,工作了一个晚上,现在回家了,待会这车还要拉上早班的工人过来。”
“看别人都努力工作。”陈铭难得地打趣道,“我们却在这里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所有人都笑了,算是缓解了故事里的诡异气氛。
“我们这叫享受生活。”谢齐林补充,陈铭笑着点点头。
“雯姐,继续吧!”
乔姗为了回敬刚刚的遭受,也推了推钱子雯的肩膀,“话说这个故事好赞,听着很有状态呢。”
“是啊。”
张怀满医师附和道,“雯姐,接下来呢?接下来后发生什么事了?”
钱子雯笑,笑得很诡异,特别是双颊上的那两堆皱起的肉,“别急啊,医师,我现在就讲下去——”
……
这真是一次诡异的经历。
不止是张云这么想,赵女士也这么想,并且想得要疯掉。
“她只是幻觉!”
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回程的车上,几乎要把眼睛哭肿。
张云开着车,一声不吱。
他时不时扭头看看赵女士,看她的惨样,来判断她刚刚是不是在说真的,袁玲就在他前面,甚至穿过了他,他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这只是一个母亲的幻觉……
但那个姓黄的工人分明也能看到不是吗?
难道……
一个可怕的假设蹿上他的心头。
当天晚上,海产店老板张云躺在床上,失了眠。
五年前破获连环杀人案的过程,和片段不断地在脑中重演。
他想起了李鹏队长和韩长伟前辈,说来惭愧,不过共同的不堪经历,似乎使他们有一种共同的纽带。
这种纽带在张云辞职后,就减少了很多。
他想给李队长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发现的东西,十分诡异的东西……
手机拿在手里,拨好号,右手食指轻轻搭在通话键之上,无论怎么样都下不去手。
第二天一早,张云就无法自制地来到了骁龙山隧道,漫无目的地搜寻了一天。
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他给赵女士打电话,连拨了四通电话都没有人接,等到第五通拨过去,电话从待机变成了关机状态。
“她崩溃了。”张云喃喃道。
抬起头看着这条隧道。
白天比晚上要明朗许多,没有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白天隧道里没有薄雾,但是晚上有。
他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哆嗦,手机摔到地上。
他大骂一声,俯身捡手机,那个嘹亮的脏字在隧道里回响,教人头皮发麻。
那天晚上,张云终于亲眼看到了赵女士,和工人黄健斌看到的景物……
我们可以把事情口头,最大限度地还原一下。
那时张云已经在这座隧道附近徘徊了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九点半。
后面的公路上不断地有车子呼啸而过,越到夜晚,那刺耳的车笛声越发稀少。
隧道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霾,张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强烈的预感致使他在隧道入口抬头。
夜风刮着隧道和公路中间隔着的几棵樟树,樟树在他的余光里,群魔乱舞
起先,张云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人,白花花的一团,在薄雾里骤然闪现。
他一惊,眯起眼睛,随后感觉自己的鼻梁在发抖。
这绝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十分模糊,至于赵女士怎么就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女儿,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过他仍然相信一位母亲的直觉,那通常都是对的。
“喂!”
张云不由自主地大喊,那背对着他罗跑的女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声音根本就没有传到她那里一样。
“喂,停下!”他再喊,并拔腿追了过去。
然后就是奇怪至极的事情。
跑进隧道,女人便消失了,消失得猝不及防,一如国产修仙剧里简陋的特效。
张云愣在隧道口,刚想窥探其中的缘由,女人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投影这么快速,没有任何衔接。
投影……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双脚又回到了隧道外面。
难道是这么回事?
他想着,开始试验。
如果自己站在隧道之外,就能看到这个女人,但要是站在里面,越过入口的那条黄线,女人便会消失,无影无踪,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雾越来越浓,只是张云没有察觉到罢了。
他站在隧道口的黄线之外,瞠目结舌地目送着那背上全是伤的女人渐行渐远。
是类似于投影的东西吗?
所以昨天才能穿透。
就在他这么推测的时候,隧道深处出现了第二个人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就倒下了。
在越来越浓,极度不正常的雾色中,张云审视第二个人影。
跟那女人一般高,看体型应该是一个男人。
只见那男人撂倒了女人,并蹲下来,用手中一把发亮的器具猛砍那雪白的罗体。
引云仿佛能听到女人,或者说袁玲嚎啕的大喊,但实际上并没有,整个隧道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你目睹了一出五年前的杀人现场。
脑子里,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对他说。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就在那男人不知道刺了多少刀之后。
张云还以为是自己又不小心踏过了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