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诗情见心竹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于是没答纤纤的话,正色对心竹道:“心竹,你已经没了亲人,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要是你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太讨厌的话,我想收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心竹一字字听在耳中,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怔怔地看着吕诗情半晌无言。
吕诗情半天没听到心竹答复有些奇怪,转念一想恍然道:“嗐,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我就想让你认我做‘母亲’了。心竹,我娘家姓吕,我那个当家的姓孟,现在有事不在家中。我敢保证,他见了你也一定会喜欢!家里人不多,只有一个到处惹事的魔星,叫孟岩,和你差不多年纪。再有呢,就是这个外甥女,她爹娘见背的早,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心竹,我看得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要认你这个儿子,要带你回家,不知你的意思怎样?”
回家?心竹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从母亲不在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家了,在外公眼里,自己是那个害死他女儿的人的孩子。而那个人,他永远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家。现在,这位有着和母亲一样温暖笑容的人,她要收自己为义子,要给自己一个家,这不正是自己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吗?
可是,自己能答应吗?那个人会怎么说?还有,母亲临终前说的话自己就这样置之脑后?那母亲她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这……夫人,心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可是……”心竹小心地寻找着借口“适才想谋害不知大师的歹人我以前也曾见过的,他们的主子是个很有势力的人,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得罪了他的人从来没有好结果……现在,我杀了他那么多手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要是我跟你们回去,只怕会连累了你们,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尚且未报,怎么可以……”
“嗐,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吕诗情笑道“要说那件事,动手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们也都有份,要寻仇要报复,我们一起扛着就是了,再说了……”
“再说了,我们靖南王府还怕他几个小毛贼?”纤纤忍不插嘴道。
“你说什么?靖南王府?对了,姓孟,原来,您就是靖南王妃!这心竹可是失礼了。”心竹脸上的错愕绝对没有心中来得强烈。
怎么居然会是靖南王府的人!那个人怎么说的?靖南王孟天扬拥兵自重,早有意兴兵造反,谋夺他皇兄的江山,是个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可是,他的家人却是这样的热情与善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们在演戏,还是那个人骗了自己?
吕诗情一个没拦住,让纤纤将身份说了出来,再看心竹面色大变,便误会他是多心了,于是道:“心竹,我开始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和我们生分了。是,我是个王妃,可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不可以用身份来衡量的。我喜欢你这个孩子,真心希望你能够和我们在一起,不过,这种事勉强不来的,也要看缘分。你若是真的感到为难的话……”
“不,我愿意,我愿意和您回去!”心竹忽然坚决地道。我要知道真相!若是靖南王真的有不臣之心,那我一定要想办法,尽量让她们这些善良的人不受牵累。若是说谎的是那个人……那自己更有责任帮助她们,保护她们不被那个人伤害!
吕诗情见他竟然允了,不禁大喜过望:“太好了!想不到我这次来上香,菩萨竟赐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孩子。那,心竹,你是不是该叫我声好听的呢?”说着,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心竹。
心竹动了动唇,终于颤声叫了出来:“母亲!”
“好,好孩子!”吕诗情听到这声呼唤只觉得心中发酸,眼眶发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孩子,没人再欺负你,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温暖的家!纤纤,你来,见一见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谁大呢!”
“母亲,心竹今年十九了。”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叫着这个称呼,心竹只觉得是那样的安心。
吕诗情听着,心情好的不得了:“哦,那纤纤就是妹妹了,这丫头今年十七,还有两个月就十八了。对了,家里那个魔星今年也十九,真是巧,不过估计他要大些,他是二月生的。”
“是,心竹是六月生的,那家里那位就是兄长了。”心竹不禁对那个母亲嘴里的魔星起了好奇之心。
纤纤红着脸走了过来“那,小妹给小表哥见礼!”说着欠身施了一礼。
心竹一见,连忙撑起身子要还礼,吕诗情一把按住了他:“快别动,小心伤口!以后,你们兄妹叙话的时候多着呢,不急在一时。”
心竹歉然道:“母亲,说起来,我都没有给您行个礼,您别怪我。”
“不会不会!我这个人啊,历来就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有你叫我一声‘母亲’就足够了,不用行那些礼不礼的。哦,对了,”吕诗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腕上退下一串明珠递到心竹面前“那,这个给你戴着。本来呢,这个是一对的,那个已经给了你哥哥,这个就给了你罢。这是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许说不要啊!”
心竹见那珠子个个浑圆剔透,知道必定价值不菲,王妃身上并未戴多余的饰物,却将这珠串系在腕上,还说另一条给了世子,可见此物的重要,连忙推辞道:“母亲,何不将此物送给妹妹?她女孩儿家戴了定然好看得很!”
纤纤听他说让姨母将珠串送给自己,还说自己“好看得很”,开心的笑容掩饰不住地绽开在脸上:“二哥,这是姨母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好东西姨母给我的多了,不信你看!”说着抬起了手,露出腕上带着的红珊瑚珠串。
“是啊,该给他们的我不会少了,这个是给你的,你就快些收了,再推推搪搪的,母亲可不高兴了!”吕诗情催促道。
心竹无奈,只得接过了,道一声“多谢母亲。”然后将珠串系在腕上。
看他的手不太灵便,吕诗情赶忙帮他将珠串带好,然后高兴地将珠儿翠儿叫了进来,让她们给心竹见过礼,然后连连吩咐着:“珠儿、翠儿!快去将山下的轿夫叫上来,我们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