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道:“二哥你不是说来告状的么?他就是那天的当事人——莫小楼!”
孟嵩恍然道:“哦!小楼,莫小楼!怪不得觉得这名字很熟……可是那天我见他的时候,他还穿着戏服,画着戏妆,而且那个时候那么乱,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他!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当了你家的下人?”
孟岩将事情经过说了,孟嵩感慨道:“当机立断,小楼是个有勇气的人哪!哎?我怎么没看到小文呢?”
“小文去太医局取药去了。”心竹回道。
孟嵩一愣:“取药?府上有谁不舒服了吗?”
心竹刚想掩饰,孟岩却直截了当地道:“是心竹受了伤。”
“心竹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伤到哪里了?严重吗?”孟嵩十分紧张,一边连声追问,一边上下打量着心竹。
心竹笑道:“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伤我的人,是他们让我遇到了母亲,还成为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几天前……”孟嵩目光闪烁着,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心竹,能把你遇到王婶的经过给我讲讲么?”
心竹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笑道:“也没什么。那天我去点青山求见不知大师,想问他一件事的结果,不料遇上一群歹人要杀不知大师,是我拦住了他们。可是他们人太多,我本事又不济,差点就拦不住他们了,好在母亲那时恰巧上山进香,这才救了我,还带了我回家。”
孟嵩听了一笑道:“确是缘分所致啊!还好王婶去的及时,要不我们哪里还有机会见面呢。”
心竹正想说话,却见到孟嵩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看得心竹心中一凛,可再看时,孟嵩满脸温和的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只得淡淡回了一笑,而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大家本以为是小武回来了,一起回头去看,原来是纤纤带着丫头莺儿过来了。
纤纤这一阵也没少往听雨轩跑,可她毕竟是女儿家,总还是要矜持一些,来了也就询问一下“二表哥”的伤势,再多的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孟岩都快把住处搬到听雨轩了,每次纤纤来,总会遇上他。纤纤怕孟岩嘲笑,就更不好多呆,所以基本上是一杯茶喝完就告辞。没想到今天不但遇上了孟岩,还遇到了孟嵩!
纤纤赶忙上前给孟嵩见礼,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孟嵩看了看纤纤,又看了看孟岩,忽然笑道:“小岩,纤纤可是越来越标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的事也该早点办了才是。不如我回禀父皇,等王叔回来就给你们赐婚你看如何?”
纤纤的脸蓦地涨的通红,不知怎样说才好。孟岩一听急了:“二哥,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和纤纤就是兄妹之情,没有其他!”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心竹。
孟嵩一脸的诧异:“我乱点鸳鸯谱?你和纤纤从小青梅竹马,是我们大家都公认的一对,怎么……”说着也看了心竹一眼。
心竹心里一阵翻腾,也不知道这感觉因何而起,看他们两人都来看自己,忙不经思索地道:“是啊,大哥和纤纤真的很相配呢。”
纤纤原本通红的脸霎时变得雪白,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咽了回去,冲着三人福了一福,极快地道:“几位哥哥,小妹身体不适,不能多陪几位哥哥了,几位哥哥自便,小妹告辞!”说完,也不等他们几个做出反应,转身带着莺儿走了。
三人见纤纤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有些感到难堪。孟嵩反应最快,冲两人一抱拳:“啊,二位贤弟,愚兄来得匆忙,还没有去给婶娘见礼。咱们先就此别过吧,有机会一定请二位贤弟到我府上做客,到时候可不许不去!”说完又深深看了心竹一眼,也转身走了。
孟岩很是不快,从小到大,这个“二哥”从来没这么让他讨厌过,这时见孟嵩要走,便简单地点点头,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好在孟嵩走得快,倒也没机会挑他的理。
心竹倒是跟着送出去几步,毕竟人来是客,礼貌总还是要讲的……虽然刚才他的话确实另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回来再看孟岩,两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我……”
心竹淡淡一笑:“大哥有事要对我说?”
孟岩也同时道:“心竹你有话要问我?”
两人同时张嘴,又几乎在同时闭上了嘴,心竹想笑,可却有些笑不出来。孟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讪讪地坐到了一旁,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小武拿着书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情景,两人一个垂头不语,一个拼命往肚子里灌茶。
“两位殿下,书拿来了。”小武将书递到孟岩面前“刚才我去取书,遇到睿王爷了,他说要来找殿下,不知他……”
孟岩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打断了小武的话,站起来带着气道:“别在我面前提他!成天朝里那么多事他还不嫌累,跑到这里胡说八道的,什么就‘青梅竹马’了?什么就‘相配’了……”
心竹听着脸色一变:刚才说他和纤纤相配的可不是孟嵩,而是自己说的,那么大哥是在和自己生气了?本想解释解释,但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于是冷冷地道:“大哥,对不住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躺躺,你请回吧!”
孟岩一听就火了:这是生气了要赶我走啊!难道早上我们那些话都白说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和纤纤是兄妹感情了,你还说我们两个相配,难道我对你的好你就一点没有觉察吗?好,你赶我走,那我还留在这干什么,大不了从此搁开手!
想到这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小武懵了,赶紧跟上去,却发现那本书还在手里,连忙小跑到心竹跟前将书递了过去,心竹下意思地接了,小武便跑着追孟岩去了。
心竹拿着书,怔怔地站了半晌,忽然,一滴泪落在了书上:“对不起,大哥,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会伤你的心,可是……为了不让以后你伤得更深,还是趁现在了断了才好。其实纤纤她真的很好……虽然,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一定会难受……”轻轻将书上的泪擦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封皮上被泪水晕湿的痕迹,想着孟岩说的话“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泪水登时又模糊了视线。
抬起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眼前是一片那样葱郁的竹子,“不是山阴客,何人爱此君?”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啊,可自己却要把他推开,因为,他们不可能有未来!
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