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兄,我送你离开。”
土正明将石不凡带出地下,来到正门,却见门口站了一排排血甲士兵,料是血无幽带来的。
“走后门。”
二人又来到府院后门,悄悄溜出,外面是一条僻静小巷,倒没什么人。
“土兄,告辞!”
“石兄保重!”
二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废话一句不多说,就此分别。
石不凡直往土地庙而去,路上发现巡查的血甲兵丁越来越多,估计至少出动了两千人搜查全城。
这动静搞得人人不敢出门,大街上除了卫兵,没几个人影。
石不凡使用隐身术躲开他们,顺利回到土地庙。
进门,见庙内一片狼藉,供品遍地,桌椅七倒八歪。
“坏了!兵丁来过!”
石不凡大呼不妙,往后院而去。
院内也是一片狼藉,早没了刀封雪的影子。
“被抓了?”
石不凡郁闷至极。
他好不容易将刀封雪救下,好不容易谈好条件,好不容易换来冰钢剑,难道要功亏一篑?
正郁闷时,脚下地面忽然钻出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
是土地公。
“使者回来了!”
土地公呵呵一笑,拖拽着一人从地下冒出。
正是刀封雪。
原来,在石不凡走后不久,血衣家族的士兵闯进庙内,土地公知道刀封雪对石不凡极其重要,便将其拖到地下藏身,躲过一劫。
“土地,来,抱一个!”
看着小老头,石不凡从未感觉如此亲切,激动地扑了上去,想把土地公抱入怀中。
瞧见石不凡那健壮的身板,土地公吓得一哆嗦,急忙缩入地下,“使者,小老承受不起,你还是抱旁边那位吧!”
“这老东西!”石不凡哈哈大笑。
直至碰到刀封雪那冰冷淡漠的目光,石不凡的笑声戛然而止,“咳咳,雪姑娘,冰钢锻造的兵刃我拿到了,你看看。”
他取出一柄冰钢剑,递到刀封雪面前。
刀封雪耸然动容,那双空洞冷锐的眼眸终于有了光芒,“是冰钢!是我要的冰钢!”
“假不了,”石不凡呵呵一笑,“雪姑娘,现在你能说要杀什么人了吧?”
刀封雪蠕动了一下嘴唇,直勾勾盯着石不凡,黑色的眼睛像有一种吞噬力,“我说出来,怕你临阵退缩。”
石不凡拍拍胸膛,“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有约在先,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反悔。”
别的不说,“守信”二字他还没化形时就听老糊涂念叨,铭记在心。
刀封雪点点头。
她看得出石不凡不是佛口蛇心,两面三刀的小人,值得信任,便道:“我要杀……血无幽!”
饶是有准备,石不凡依然被吓了一跳。
脸庞轻轻一抖。
他以为最可能的目标是血冬儿,不料刀封雪狠得多。
“血无幽我见过,他的修为和法力在我之上,你我联手也没几分胜算。”
石不凡倒不是怕,更不是反悔,而是说出实情。
杀这等强者,一个不慎,等同送死。
刀封雪拿起那柄冰钢剑,轻轻摩挲,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所以,要做好万全准备。”
石不凡摇头苦笑,他可不信一把冰钢剑能要了血无幽的命。
冰钢剑再锋锐也终究是兵器,非是法器,威力有限。
刀封雪看破石不凡的心事,知道他没什么信心,道:“我要修炼一门能杀死他的法术,出奇制胜。”
“多久?”
“半个月,”刀封雪胸有成竹,“半个月后,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会按照约定带你去神木城。”
“行!”石不凡松口气。
半个月而已,他等得起。
刀封雪果然不是空口说说,收起冰钢剑后就在院子里盘坐下来,开始修炼法术。
除了吃喝,她岿然不动,像一尊雕像。
石不凡观察几日,发现刀封雪的法术极为怪异,以慧眼观摩,她身上的阴阳二气都没有太大变化,唯独双臂增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黑白排列。
以肉眼看,刀封雪的手臂血肉变得透明,泛出一道道绿光,像有无数的绿色小虫在其中爬来爬去,密密麻麻。
这般法术石不凡从未见过,估计是神木一族的秘术。
说不定真能出奇制胜。
等待时,石不凡没闲着,苦苦修炼巨化术。
二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几天下来一言不发,形同陌路。
院中安静如水。
外面则热闹得很。
血衣家族一直在搜查刺客和逃走的俘虏,一无所获后继续加派兵力,全城每个角落都被搜了个遍。
土地庙也被搜了好几次。
还好有土地公在,只要兵丁一来,土地公便将石不凡二人拖入地下,无人能够察觉。
这日。
石不凡修炼到了瓶颈,翻开《巨化术》的无字书,继续参悟。
他碰到一个难题,百思不得其解,好几天一无所获。
最终只得使用小木像,回到了昆仑山。
见到老糊涂后,他先说了自己追查香心下落的进展,而后将法术上的疑惑讲出,请求解答。
老糊涂听毕,哈哈大笑,“这么简单都弄不明白,徒儿你在人间历练许久,真是越来越愚笨了!”
说着,老糊涂打开慧眼,将石不凡附身的大木像拉入小世界之中,以阴阳二气当做黑白棋子,给石不凡进行演示。
老糊涂不愧是老糊涂,一番演示就将石不凡的疑惑解得明明白白。
石不凡如醍醐灌顶,一通百通。
过了这道坎,无字书后面的内容也愈加顺畅。
“谢谢师父!”
正要离开,石不凡的眼前忽然被晃了一下。
他借着大木像的眼睛向门口望去,登时被五颜六色,璀璨耀眼的场景震惊了。
“这是……”
一张巨大的桌面上,放置着刀剑锤之类的兵器,灵气杀气逼人,还有一座七层金塔,一颗拳头大的琉璃珠,一盏奇怪的莲花灯,一根蛇形绳索……
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石不凡只是一道念头在此,都能感觉恐怖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他是汪洋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又像巍峨山下的一只蝼蚁。
“哦,那是师父收集的法器,”老糊涂慵懒地伸个懒腰,满不在乎,“放屋里久了,拿出来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