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找司徒风解惑的,本来是想深扒黄泉与瑶琴的私密八卦的,结果听了司徒风的一番话,叶小川感觉心哇凉哇凉的,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斩尘无锋三生七世的诅咒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黄泉与瑶池的命运纠葛。
自己和云乞幽这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的孽,为何如此倒霉?为何苍天要如此的捉拿自己二人?
在叶小川心情特烦躁的时候,忽然司徒风道:“我要死了。”
叶小川没好气的道:“你六千五百年就已经死了。”
司徒风有些疲惫道:“我的这缕残魂要散了。”
叶小川一愣,随即道:“你少欺骗我,在苍云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说自己即将烟消云散,这都半年了,你还好好的。”
司徒风苦笑道:“我没欺骗你,我只是一缕残魂,魂魄并不完整,当我从无锋神剑聚灵法阵中觉醒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我已经快要烟消云散,能让我这缕残魂保持这么久,并非是我的魂魄多么的强大,而是来自你身上的那件血魂精的力量,如果我的魂魄是完整的,我就可以修炼血魂精里隐藏的天书第四卷幽冥鬼术,可以吸取血魂精里无上的幽冥鬼力,可惜,我终究只有一魂一魄,无法修炼鬼术的。最近这段时间,我的魂魄已经越来越弱,尤其你与云乞幽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微妙的时候,我的魂魄就开始加速衰弱。”
“以前我还想不明白,最近才弄明白,我的魂魄不彻底消失在人世间,那我与卿怜的诅咒就不会彻底解除,强撑了六千多年,已经是十分难得。我有预感,这断天崖就是我的魂灭之地。当年我亲手在断天崖上杀死卿怜,想必这些年来卿怜的魂魄一直在等我回来吧。”
司徒风的声音有些悲凉,叶小川感觉这老家伙不像是在说谎,心中立刻大惊。
他虽然整天吵着让这个不交房租的老赖搬出去,可是,这么久相处下来,他已经从内心之中开始尊敬司徒风,不仅仅当他是前辈,更是朋友。
此刻听到司徒风即将烟消云散的话,他没有最初时那般的欣喜,而是充满了忧伤。
好一会儿,他道:“不可能,上次玄婴前辈说你要逆天,你得逆天,这是你当年欠下的债,你还没有去逆天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烟消云散?”
司徒风道:“逆天改命,我是不行了,其实我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我与卿怜的感情不像我对你说的那么的美好,玄婴说的是对的,我当初接触卿怜,其实是奉了家师之命,想要取得卿怜身上的六合镜,我出自昆仑,卿怜是蜀山后人,当年的昆仑与蜀山,就像现在你们苍云门与玄天宗的关系,我欺骗了卿怜的感情,当年该死的人是我,那一战其实我败了,论修为,我比不上卿怜,论对剑道的领悟,我还是比不上卿怜,蜀山的神通非常强大,比昆仑要强大许多,当初卿怜知道我欺骗了她,一夜白发,堕入魔道,屠戮天下,是我对不起她,可是,那一剑,她终究没有刺下,而我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无锋刺进了她的胸膛。”
“在她接受我挑战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死在我的剑下,了却这一段不该有的孽缘。可我当时并不明白,只想一心卫道,除掉这个屠戮天下的白发妖女。当无锋刺进她胸膛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温柔,看到了她眼中的解脱,我这才幡然醒悟,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子,也杀死了最爱我的女子,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我选择了只有懦夫才会选择的自解殉情。”
“玄婴说,当年的伐天之战就差我,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感情的玄婴,语气中是有一些愤怒的。我可以想象,当年伐天之战是多么的惨烈,几十万修真者,几千万凡人士兵,在昆仑山脚下与苍天决战,尸体堆的昆仑山还要高,鲜血染红了整个人间,玄婴赶到战场时已经结束了,人类已经输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愤怒,正因为人类输掉那决定命运的一战,人间修真才会有几千年的真空期。”
“玄婴让我去完成六千年前放弃的使命,我办不到,这一点她也很清楚,一缕残魂什么都办不到,我的归宿就是在断天崖,在卿怜死去的地方烟消云散,回归混沌。玄婴没有明说,其实我也猜到了,通过她让我继续逆天改命的话,我就知道玄婴这几千年来,一直在着手准备第二次伐天之战,那个山洞里的十口棺材,就是她为苍天准备的一份厚礼。”
叶小川听的惊心动魄,惊讶的几乎张大了嘴巴。
他一直想要知道,六千多年前,人间修真者为什么忽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连许多真法神通法宝都消失了,后来才渐渐从玄婴与司徒风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当年的隐秘,是因为一场大战的缘故,决战地点就在昆仑山。
在凤凰山的那段时间,叶小川没少询问司徒风关于那所谓的伐天之战的隐秘,可是这老家一个字也说,没想到今夜司徒风竟然说了这么多,似乎他真的快要烟消云散了,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话,害怕自己死之后,就无法再教导无锋剑的新主人。
当叶小川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他立刻惊醒,抬头一看,窗外已经天色大亮,古剑池在门外说道:“小川师弟,就差你了。”
叶小川一骨碌身下床,推开门一看,竟然已经日上三竿,其他弟子已经准备出发,不知不觉间竟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大家都在院子里等待大部队出发,叶小川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可是扫视了良久,都没有发现谁在按照窥视自己,倒是他的目光与云乞幽的目光相遇时,两个人都瞬间的移开了,昨晚的隔墙对话,并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仿佛更加的疏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