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残破的魔法阵就在尽头,如同涂鸦一般,红与黑的线条看似凌乱的勾勒在地面上。
但是却没有吸引法鲁斯的注意力,因为他敏锐的感受到了,空气中还没有消散的残余魔力。
法鲁斯盯着安真留下来的痕迹,走到那堆碎片前面,蹲下用手捡起其中一张,用手指搓了搓纸片。
“刚离开不久,魔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调动起精神力,将手上的纸片完全浸润,通过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魔力追朔过去,企图锁定安真的行迹。
还在地底采矿的安真,身上的月灵髓液突然从斗篷上鼓起,形成一个球形的罩子,将她笼罩在保护之下。
此时月灵髓液的表面,出现了一股陌生的精神力,围绕着整个防护罩探索着,寻找上面的漏洞。
随着表面一阵流光溢彩的闪烁,法鲁斯探查过来的的精神力,被完全的屏蔽在外面。
纠缠了好一阵子后,陌生的精神力放弃了渗透的念头,开始侦察起周围的环境。
通过精神力传来的感应,他感觉到一个放置在蝎子背上,可以屏蔽精神力的球形物体。
甚至在搜寻漏洞的时候,从上面传来的轻微反击,都让法鲁斯的精神感受到略微的不适。
随后法鲁斯手上的纸片终于承受不住他的精神力,在手心中裂成了细小的碎片。
那一头的安真,也看着失去了后援的精神力,随便探查了一下后,就无奈的消散殆尽了。
法鲁斯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的碎片,自言自语的说道,“竟然有防御探查的道具,不过感觉上不是拉图尔。”
从地上站起来后,法鲁斯向拉瓦锡询问,“侍从,能再和我说一遍,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吗?”
拉瓦锡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个朋友,刚好来这里做任务,结果马死掉了。他刚好看到这边有车辙,以为有人在这边,就跑过来求助。然后就发现这个洞穴,还有里面的东西。”
走到矿道尽头的法鲁斯,站在魔法阵的中央,向拉瓦锡问道,“那么这个法阵,也是你那个朋友破坏的吗?”
这时候法鲁斯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红黑相间的魔法阵,发现黑色部位明显是被净化过的,和附近的结构糊成了一团。
这个魔法阵也因为整体结构遭到破坏,导致剩余的力量全部流失,已经没办法通过魔力来追踪了。
“没错。因为经常会遇上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我们后来去教会买了圣水备用。刚好那时候他带了一瓶在身上,就直接淋在了魔法阵和尸骸上了。”
法鲁斯对拉瓦锡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替我向你的朋友表示感谢,虽然破坏了魔法阵,消除了凶手的气息,但是我的兄弟至少不会受到亵渎了。”
仔细的侦察了这个洞穴,除了有着那位苦修士留下的大量痕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了。
而且就这一些痕迹,连苦修士当时的状态都无法确认,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一点之后,法鲁斯气愤的向旁边一锤,直接粉碎了一块突出的岩石。
“大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留下吗?”看到法鲁斯的动作后,拉瓦锡向他问道。
“很可惜,尽管我也想有更多的线索留下。”法鲁斯摇了摇头,“但是的确没有任何线索。”
“就连那个地方的线索,也仅仅只是在我们来之前的几小时内产生的。除非能找到那个人,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他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让人把这里的影像拍摄下来,然后铲除掉魔法阵剩余的痕迹,法鲁斯准备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来。
就在他一只脚踏出去的时候,拉瓦锡提了一句,“大人,请问上次我们上缴的亵渎之颅,有没有妥善的处理好?”
“亵渎之颅?”听到拉瓦锡提前的东西,法鲁斯的瞳孔缩了缩,立刻回头问道。
“你刚刚说了亵渎之颅?”
不明所以的拉瓦锡,点了点头后,说道:“没错啊,亵渎之颅。之前我们就已经交到了教会手上,而且刚刚在教会里,我也和你说过一遍啊?”
刚刚在教会里面,法鲁斯不是满脑子怎么寻找线索,就是被悲伤充满了内心,完全没有留意拉瓦锡所说的话。
现在又听到拉瓦锡提起,他才反应过来,向拉瓦锡询问道。
“是不是一颗很坚硬的头颅,有好几张脸绞碎融合在一起,上面满是鞭挞的伤痕,而且充满了一股恶心的气息?”
拉瓦锡看到法鲁斯原本冷漠的脸庞,竟然出现了急切的样子。
“的确是几张脸绞碎在一起的样子,但是上缴之前我们已经净化过了,应该没有恶心的气息。而且那颗头颅太坚硬了,我们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在上面。更不用说我们都没有用这种兵器的人,怎么会在上面留下鞭挞的痕迹呢?”
法鲁斯眯起双眼,仿佛想从拉瓦锡的脸上找出说谎的样子,他不太确定的说道。
“也就是说,那颗头颅是你们上缴的。而你们又是在冒险中拿到的,而且还是净化以后上缴的。最重要的是,你们根本就没有用鞭状武器的队员,根本就不可能留下鞭挞的痕迹。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不是你在撒谎。就是那个佣兵工会的会长有问题。”法鲁斯喃喃自语。
“什么?”拉瓦锡没有听清楚法鲁斯说的话,又问了一下。
“没什么。侍从,留下你的住址,说不定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助。至于亵渎之颅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法鲁斯挥了挥手,让拉瓦锡不要在意。
拉瓦锡憨厚的点了点头,然后留下了住址后,法鲁斯也没有问拉瓦锡要不要一起离开,就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下了山,骑上马向城里赶去了。
等对方离开后,拉瓦锡正准备骑上自己的马离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好像,根本没有,骑自己的马过来。”
望着只剩下背影的人群,拉瓦锡撒开脚丫子,一边跑一边大喊,企图然对方注意到他。
“喂,等等我,不要抛下我啊。”
正骑在马背上的法鲁斯,正在思考着莫尼加,还有佣兵工会,到底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至于心里好像遗忘了什么的感觉,早就被丢到了一旁,直接忽略掉了。
站在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在早上看到有个人一脸阴沉的带着大部队出了城。没想到还没到换班的时候,又带着浩浩荡荡的部队,重新的跑了回来。
其中一个守卫对同伴说道:“怎么最近经常看到大量骑士进进出出啊,难不成又要打仗了吗?”
“怎么,你也想上战场不成?”同伴调侃道。
“啧,你傻吗?真打起来,我们这些守门的,指不定哪一天就先被干掉了。”
而急匆匆穿过城门的法鲁斯,完全没有在意守门小兵聊什么,沿着中央大道一路赶回教会。
但是原本满是怒火的他,在下马的那一瞬间,就又变回了那一张冷漠的脸,仿佛只是出去随便的逛了一圈。
虽然因为感情因素,他已经认定了莫尼加就是凶手,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表明。
哪怕是对莫尼加使用侦测邪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毕竟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动手,然后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只有忍耐到收集到决定性的证据,才能够对他进行致命的一击。到时候,一旦有机会,法鲁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在法鲁斯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收获的时候,带领着苦修士穿过大门,刚刚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莫尼加。
一眼就看到了法鲁斯满脸不愉快的样子,他下意思的就嘲讽道:“哟,抓到奸细没有啊?不会是亲自送他出去了吧?”
旁边的苦修士听到后,立刻就上前一步,准备对莫尼加进行攻击。
结果法鲁斯一言不发,一把抓住了发出呼啸声的链枷,制止了苦修士的攻击。
冷冷的盯了莫尼加一眼后,忍气吞声的带着手下,向自己的驻地走了过去。
望着法鲁斯逐渐远去背影,都已经做好挨打准备的莫尼加,顿时就将眉头皱了起来。
他原本打算刺激对方出手,好通过这件事把事情闹大,让教会中央都知道。
没想到对方仿佛看穿了什么,竟然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走了,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大人,为什么要制止我。”苦修士质疑道,“难不成就任由他侮辱我们吗?”
“蠢货,现在你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法鲁斯训斥道,“只有忍耐下去,才能找到致他于死地的证据。”
停在驻地的空地当中,法鲁斯转过身来,向自己的手下说道:“当务之急,是去调查那个佣兵工会的会长,而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去打那个混蛋一顿。”
“难不成你们能够忍受身体上的痛楚,却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吗?”
法鲁斯都已经这么说了,一众苦修士相互之间看了看,也只好暂时忍下了对方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