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之中。

“零界，包含了世界之上的所有本源信息，不仅是物质层面的，更包含了意志层面的，从集体潜意识层面，就有进入零界之中的路径。”

走出纯白光柱，将缺口填补，将那使徒之血牢牢束缚，孟轩准备进入零界之中。

实际上，他真正和零界只有短暂的接触。

当初万罗格和阿什克沃里克对他进行半路拦截，强行动用了圣使级别的力量，将他拉入了零界之中，利用圣使级的信息操纵之力，将他所有的超凡力量全都限制，若非有着在未知遗迹之中烙印的那一丝信息之力，当时的孟轩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不可能摆脱圣使力量的掌控。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和零界有了正面的接触，进入了一片完全由磅礴的金色能量所构建的“圣海”之中，那些磅礴的能量疑似存在之力和圣耀之力，或许源自纳尔逊七十二王柱，是两界封印的重要组成部分，具备隔绝和净化扭曲之力的强大功能。

但从了那一次之后，虽然和圣使级别的力量有了很多次接触，但他从未再进入那片神奇又恐怖的界域之中。

一方面是因为自身蕴含扭曲之力和两界穿梭能力，担心引起零界未知存在的关注，另一方面，实际上也和他没有真正掌握圣使之力，找到进入零界的方法有关。

他依仗纯净意志的强大能够和圣使级别相互抗衡，但他本体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圣使级别，也就是说他根本找不到进入零界的路径。

这是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不过，现在和之前不同了，虽然他本体的实力无论在物质层面还是意志层面，都还无法和真正的圣使级别相提并论，但是，在真我会的建立和扩张过程之中，在对潜意识、集体潜意识的解析之中，在建造圣域、魔网的实践之中，他对于意识层面力量的理解已经超出了大部分圣使。

有的时候，知识就是力量。

零界包含着世界一切本源信息，意识信息也是本源信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通过集体潜意识海洋，就能够找到通往零界的路径。

孟轩沉吟了一下，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圣域的边缘，他操纵着圣域边界分开，露出了一道漆黑的口子，从那道口子之中，似乎传来了各种各样包含了各种情绪的重叠呓语。

圣域，是孟轩调动集体潜意识力量所建立的，它深深根植于集体潜意识海洋之中，所以，如果有人能够的破开圣域的界壁，就能进入集体潜意识海洋之中。

咕噜！！

孟轩一个闪身，进入了那片充满了重叠呓语的黑暗之中。

这些无边的黑暗就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不断的想要攀附上他的身体，污染他的意志。

一种溺水感袭来，这一片属于沙河市的集体潜意识海洋之中，不仅包含了沙河市从古至今的人文、历史等信息，更包含了无数的沙河市居民最本能的情绪、意志和记忆。

普通人如果进入集体潜意识海洋之中，恐怕立马就会被这些混乱的潜意识信息污染精神，成为了某些古怪意志的“集合体”，变成疯子或者傻子。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在接触集体潜意识海洋之后存活，在混乱的体验之中保留自身的理智，因为经受了无数潜意识信息的洗礼，这些人的精神意志将会变得无比的敏感和锐利，变成充满了各式各样不竭灵感、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超级天才，在人类人文、艺术、科技等等领域展现出极强的天赋。

有的时候，天才和疯子，确实仅在一线之间。

孟轩可以如今自然可以汲取这无数的潜意识力量为己用，不过他并不会直接吸收，而是要经过噬器的转化，这会更加安全，成为天才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但大多数天才实际上都是疯子。

嗡！！

纯净意志覆盖了他的身体，柔和的白光将周围的粘稠黑暗微微弹开，为孟轩撑起了一片宁静的空间。

“我的目标，是集体潜意识的边缘。”

孟轩闭上眼睛微微感知，辨明了方向，然后在纯净意志的保护下，破开了粘稠的黑暗，开始朝集体潜意识海洋之中的某处游动。

他的速度很快，或者说，在意识的世界之中，本就没有明确的距离概念，只要你的意志力量足够强大，很多时候，时间和距离都是能够无视的。

长宽高组成了三维，长宽组成了二维，单独线条代表着一维，而思想信息，则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点，它无线小，因为它无法捉摸，它又无限大，因为由思想信息和意识信息所产生的力量和影响，无法被限制。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只能容纳思想和意识的地方，就是零维。

忽然，想到这里，孟轩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似乎包含了世界一切“信息”的界域，要被称为“零界”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和零维有着相同的本质，无限小，却又无限大，一切都是虚幻的信息，却又包含了世间一切的真实。

它本身就是个悖论，这个世界，本身也不过是悖论的一部分。

在黑暗的潜意识海洋之中，没有坐标的参照，就连思维也变得微微有些迟钝，也许过了无限长的时间，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瞬，孟轩已经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这是一条“边界”。

同样是一片粘稠的黑暗，周围充斥着大量的潜意识信息，但到了这里，孟轩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了，这确实是一条边界线。

它或许代表着沙河市集体潜意识的边缘地带，超出这个边界，或许就能够到达一个更广阔的界域。

孟轩知道，那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零界。

刷！！

孟轩的体表的白光愈加炽烈，凝固在了他的手心，形成了一柄细长的战刀，对着那处黑暗的边界轻轻一划。

白光涌动，下一刻，那粘稠的黑暗界壁被白光分开，露出不一样的地界。

璀璨耀眼的金光照射了进来，在边界的另一边，似乎存在着一片金色的海洋。

“零界······到了。”

看到这金色的海洋，感受着其中熟悉的气息，孟轩知道，自己到达了要找的地方。

他没有犹豫，身形微微一动，通过裂口窜入了金色海洋之中。

沙河市集体潜意识海洋的边界缓缓愈合，一切又恢复了最初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

······

咕噜！！咕噜！！

此时此刻，孟轩的感觉，就像是从一片海洋，进入了另一片海洋之中。

周围充斥着金色的光芒，这片金色的“圣海”之中包含了大量的信息流，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这些都是存在之力么？”

孟轩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金色海洋的力量，很快发现，这些海洋并不是存在之力，应该是以存在之力为推动力，而施展的某种庞大仪式的结果。

他将自身的意识扩展到最大，仔细的分析各种从他身边流过的没一丝金色的信息流，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

如果将这些信息流细化到极致，就能够发现，这些信息流本来的颜色实际上并不是金色的，而是在各种信息流之中，充斥着一连串细小到了极致，依附在信息流之上，构造也同时复杂到了极致的微小仪式锁链。

“仪式锁链居然能够缩小到这种程度？这比什么原子级分子级纳米级都要细小了数百倍，或许应该称之为本源级才对。”

孟轩的意识感知到了这些金色海洋的本质结构，就算是如今他的情绪波动正在逐渐减少，心中依旧产生了震惊的情绪。

这简直是精妙到了极致的鬼斧神工。

“这些东西，似乎是以存在之力为基础构建而成的，这就是两界封印的本质么？”

孟轩在心中猜测道。

心生好奇的他，控制自己强大的纯净意志之力，化作最细微的形状，想要试一试这种微小仪式锁链的坚韧程度。

然而，他的纯净意志力量才刚刚对着一条细微的仪式锁链发力，他的心头猛的一跳，异变忽生。

轰！！

小范围之内，隐藏着无数细微仪式锁链的金色海洋忽然暴动了起来，由存在之力组成的它们迅速爆发出了极度炽烈的金色光芒，孟轩从这些光芒之中，感受到了极度霸烈的、似乎想要征服一切、净化一切的恐怖力量。

之前，孟轩曾经由尝试过这种力量的滋味。

最顶级的圣耀之力，拥有极度恐怖的净化效果。

他脸上立马变了颜色，几乎想都不用想，立马启动了最强级别的纯净意志，一部分用作身体防护，一部分用来开溜，试图尽快逃离那片小范围暴动出现了顶级圣耀之力的金色海洋范围。

震荡的余波将孟轩狠狠掀飞，意志受到了不清的震荡。

“还好我体内扭曲侧的力量已经被隔离，否则刚刚那一下圣耀之力的爆发，恐怕会因为感觉道我体内的扭曲之力波动，而产生连环爆炸，让我无处可逃······”

逃脱了圣耀之力爆发范围的孟轩微微有些感到心有余悸。

这些仪式锁链细微精妙到极致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这无数将整片现实世界所代表的零界全都化作了金色海洋的仪式锁链，居然都是相互连接的，并且极度坚韧。

这就是一个精密到了极致、微小到了极致、复杂到了极致又恐怖到了极致的超大型仪式群！

触碰仪式群的任何一点，都有可能让仪式群产生反应，对仪式群核心储存的庞大存在之力进行转化，爆发出连环圣耀之力爆炸，将一切侵犯之敌完全从信息意志层面抹除！

“这就是当初纳尔逊这一‘仪式’文明的极致，七十二王柱的巅峰杰作么？”

孟轩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这么多年，虚界的势力，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扭曲虚神们，也没能突破两界之间的封印，这已经是整个仪式文明的巅峰之作。

若非这个仪式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产生了漏洞，力量正在逐渐衰退，否则想要攻入现实世界，特别是扭曲生命体，还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这些东西不能触碰，只要不尝试摧毁，如今我的扭曲侧力量被隔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孟轩微微思考了一下，变得愈加谨慎了起来。

他不再去对金色海洋进行试探，而是准备搞清楚前进的方向。

零界的这一层，实际上应该只是表层而已，大多流动的都是的物质层面的信息，包括了一些较为浅层的潜意识信息，普通的圣使级别所使用的圣使之力，实际上就是从这个层面汲取力量，改变信息。

而零界使徒所在的层面，应该还在更加深层的层次，那里的信息情况更加复杂，距离世界的真相也会更近。

他思考了一下，调转了方向，朝着金色海洋的底部游去，他要去看看，在金色海洋，也就是零界信息流的深层，有着什么样的存在，是否能够找到零界使徒寄托印记的那处界域。

······

······

就在孟轩探索零界海洋的时候，在麓南之中，万罗格和阿什克沃里克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两人站在一个巨大的类似紫色心脏的肉团面前，看着一只只被他们感染扭曲生命体，将大量的尸体和血肉运送入紫色心脏之中。

噗通！噗通！

紫色心脏的跳动愈加剧烈了起来，似乎已经达到了某个节点，其中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

“命巢到现在，应该是基本构筑完成了，我们避开了真我会的力量，甚至向麓南之外发动袭击，虽然拖延了时间，但最终还是完成了，总部对我们的进度可是非常不满啊。”

阿什克沃里克看着面前巨大的紫色心脏感叹道。

“我们的进度已经不算慢了，在降临的同伴之中，没有人比我们更快，只是我们降临的时间最长，复苏的情况最好，总部才会对我们的进度不满意。不过这样的进度也让我们的处境更加安全，东拜罗的消息你也应该接到了，沙河市的那个家伙和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我们没有特意避开了他，和他产生了正面冲撞的话，现在我们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万罗格微微笑着说道。

“那个家伙的进步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身上有着极大的秘密，怪不得至高存在会点名要他的性命。”

阿什克沃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要管的了，命巢已经建成，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次足够五名顶尖圣使级的生命体降临，并且省去复苏的时间，这是目前整个赤纳尔都无法抗衡的力量，就算是那个家伙也不行，顶尖圣使，和他在东拜罗击败的普通圣使级，有着本质的区别。

到时候，要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要执行什么其他任务，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万罗格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