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这一战让酆九察觉到危机,让他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翁氏一脉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出现在这里,至于翁氏一脉是不是真的被灭族,他也不关心了。
此时身上带伤,先找个地方将伤养好才是要紧事,正值黑夜,也不敢再燃起篝火,惟恐再一次引起他人注意。
被迫离开,实属于无奈至极,可是在这莽莽大荒中,没有修为,走到哪里都不安全。
好在酆九倒也是没有过多的想这个,因为此时身上还有伤,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理了一番,但终究是没有恢复如初,对他有不小的影响。
他并没有离开的太远,毕竟这里是那头大巫级狮犼的领地,这里在没有出现新王之前,倒也算得上是一处栖息之地,毕竟他也不会长久留在这里。
一夜过的还算平静,略微让他有些惊喜的是,这具身体的恢复速度惊人,先前受的伤,此时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体内能量消耗太多,以至于让他早早的就被那强烈的饥饿唤醒。
关于这一点,酆九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这或许就是古法的缘故了,不过他对于吃倒是没有含糊,戒指内还有很多的血肉。
戒指内是一个绝对静止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并不会腐坏,倒是让他省心了不少。
升起火架,从戒指中取出一口砂锅,随后又取出大量的血肉,待到清洗完之后,被他放在砂锅之中烹煮,一些则是被他取出来烧烤,一番功夫倒是干净利落。
在空中骄阳升至半空的时候,酆九已经再一次出发,整个人体内能量自成一个烘炉不断蕴养周身,形成一个惊人的循环。
他走的不快,在大荒中要时时防备着来自大荒中的掠食者,不过好在关键时候,李沐秋的理论倒也派上了用场,让他不至于碰见那些真正的大家伙,但是依旧有时候被追的很狼狈,甚至会受伤,倒也没有将自己轻易的折进去。
每天简直过的不要太刺激,半个月下来,一炼境界倒是被他稳定,体内就像是形成了一个烘炉,不断在焚烧,这种景象极其玄妙,让他都不用刻意去修炼,烘炉也会将他纳入的能量炼化,随后流向四肢百骸中。
这一日,一股悸动突然在他心中出现,让他面色都为之一变,灵气世界中本体隐隐有了即将苏醒的趋势。
从当初那一日之后,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月时间,本体并没有因为寒毒之症而就此沉寂下去,反而开始复苏,让他心中惊喜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挣扎,他不确定本体苏醒过来,这小号会怎么样,是否会就此消失,还是两具身体并存?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随后他又想开了,不论是本体也好,还是小号也好,他就是他,就算是小号消失了,那么他学到的东西也不会消失。
果然,换个想法,自己都变的容易接受了,毕竟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世界,还是不太习惯的。
他想到了父母,这两个月时间,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伊人有没有把那条小狗崽子给救活下来,毕竟这是自己送给她的礼物,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而已。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因为不确定小号还是否会存在,让他不免有些心事重重。
突然前面有一些动静传来,距离不是太远,在那里似乎有泥土翻动的声音,有人在呜呜叫,似乎很惊恐不安,遇到了某种可怕的事。
一时间脑补了多少画面,只有酆九自己知道,蹑手蹑脚的向着前面走去,说到底还是好奇心作祟,若是放在一日前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预感本体即将复苏,却像是冥冥中增加了他的狗胆,这可了不得。
在那前面,穿过林荫,周围这些古木苍虬,无数藤曼如同一条条古老的蟒蛇蜿蜒,缠绕在古木上,形成了难得的奇观。
声音越来越近,惊恐的声音灌入耳海,与这周围的静谧环境融合在一起,却是颇为诡异与幽静,令人不由头皮发麻,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呜呜呜……”
有人似乎哀求,又或者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与物。
下一刻,酆九双眸一瞪,面色大变,大埋活人。
在前面空地上,一个衣衫宽松,显得不太合身,头皮蓬松被随意束在脑后的女子,正背对着酆九,在她手中有着能量涌动,而在空地上已经多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坑,看起来似乎挺深的。
另一边则是几个年轻人被束缚随意的丢在地上,身上带着泥土碎屑,看起来极为狼狈,在他们眼中还带着惊恐,身躯不断在挣扎,口中发出呜呜声。
这里曾经似乎是一个凶兽所待的地方,在一些古木上还能够看见其留下的些许痕迹,不过这里除了还有细微的凶唳气息之外,任何庞然大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估计也是被吓得。
就连酆九看见这一幕也被吓得够呛,浑身寒毛都在炸了起来,别说是那个挖坑的女子,就是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也远比他的实力要强大很多,却依旧被丢在地上,等待着被埋。
这简直太吓人了,酆九感觉自己两腿都在打颤,这才是真的没事非要作妖,安安心心等着本体复苏就好了啊。
如果小号被打死了,本体还能不能醒过来?
一个人被丢了进去,很随意,就像是扔一个被遗弃的垃圾,很快,泥土翻动,那坑被填了起来。
这个时候酆九才发现,原来那里已经埋了十几个,他已经不敢再看,简直要了狗命,把自己给作死了。
他往后在退,很慢、很轻,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让他心中稍稍心安的是,这里足足相距有两三百米,自己这么小心翼翼,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股寒气直窜头顶,他身躯下意识的加速,但是身后的速度太快。
“砰!”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打了,脑壳有点痛,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己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这是缭绕在他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似乎有点凉,他居然被冻醒了,脑子还有点发懵,有点痛,后脑勺还有个包,有点大,轻轻一摸,都是让他一阵呲牙咧嘴。
痛,剧痛,简直痛不欲生。
就算是他能够修炼了,也觉得难以忍受。
等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缓过神来,他被打了,然后、然后自己好像就在这里了?
不过这里是哪里?似乎有点眼熟,不过怎么感觉多了一个坑?
这个时候,酆九才猛然惊醒,一股寒气上涌,他并没有被束缚住身体,慌忙起身,但是一道人影已经到了跟前。
就是那个头发蓬松,看起来衣衫宽大,而略微显得有些邋遢的女子,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酆九,直让他浑身汗毛炸起。
这双眼睛太吓人了,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极其冷漠,给人心理压力骤增,加上先前那一幕,更压得酆九喘不过气来,近乎窒息般。
酆九发现自己都不会说话了,这双眸子给了他强烈的威胁,站在她跟前就像是挨着一块万古不化的寒铁般,令人浑身发冷。
“咳咳……”
酆九想要说些什么,去在那双眼眸之下,戛然而止。
“你是哪个?”
特别的腔调传来,虽然依旧冷漠,却给酆九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五区中,这被称作川蜀方言,而他恰好也是从古城川蜀中人,五区也是很大,囊括了曾经整个川蜀之地,这种言语对他而言在熟悉不过。
“他们喊我九祖,而我叫九。”很自然的,一口正宗且地道的川蜀方言脱口而出。
而女子闻言却是一愣,不知道是震惊酆九的身份还是震惊那一口浓浓的方言口音。
女子微微偏头,似乎在想酆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略显蓬松的秀发滑落,似乎将那目光的煞气都给切碎开来,虽然依旧有着很大的压力,却也让酆九心中微松,同时有着一股欣喜,难不成这里也有川蜀?还是说两个世界其实是相连的?这样一想,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幽对酆九虽然仍然还有怀疑,也不答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反而让他将想要说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这样的目光就算是没有了杀意,也带着拒人千里的漠然,让酆九心中的火一点一点的被熄灭,想走又不敢走,想说不敢说,果然是真憋屈。
“你真勒是九祖?”
好像这个时候,这个性子直,但却又缺根弦的女人才想明白自己要问什么。
酆九闻言点了点头,有些茫然,搞了半天这是在怀疑自己?那么这么长的时间她都在想什么?是想着如何把自己埋了吗?现在这样只是在确认?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可怕吗?她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啊,心思怎么这么复杂?
酆九感觉自己要疯,碰见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