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升腾,烤肉被无意识的在火架上翻滚,冒出的热油也随之滴落,溅在火焰中。
这次的烤肉有味道了,但是似乎也没有了灵魂,因为烤肉的人都魂不守舍。
烤肉很糟糕,但总归还是勉强能吃,直到送到嘴里,烫的他险些没有跳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才从走神中恢复了过来。
这肉质很嫩,似乎咬一口都是香软嫩滑,那是油溢了出来。
酆九微微蹙眉,并不满意,但是也没有打算再去烤一块,皱着眉头将肉吃完,此时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东西了。
体内能量汹涌,不断向着四肢百骸中涌出,体内烘炉在不断运转,让他周身毛孔都有光芒溢出,他肌体晶莹,如同玉石,散发着蒙蒙光辉。
能量涌动,途经五脏,而过六腑,周身能量朦胧,缭绕在侧,让他整个人都充斥着绚烂的光芒。
从体内涌出的能量向着血肉蔓延,在不断滋养全身上下各个地方,直到最后能量在体内形成一个大循环,由内而外,由外而内,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让他不知觉的整个人都陷入这种奇妙的感官中,很舒服。
这是一炼,让体内能量形成一个真正的循环,而这一切只是第一步,这也是一切开始的基点。
自身躯体就如同是一个宝藏一般,不断蕴养,从而孕生恐怖能量,孕生的力量他或许已经有所感应,很神异,让他浑身都觉得有种用不完的力量。
与此同时,周身能量蕴动,被体内烘炉所炼,形成可怖的神力,这种浑身充斥着神异的感觉让他极其欣喜。
这一次的同样是大凶血肉,但却似乎并没有第一次食用时的那种震撼,似是薄弱了许多一般。
他念头微微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其实这里面蕴含的能量并没有少,依旧是大巫级的血肉宝药,只是他的身体经过第一次的洗练,已经适应了其中的能量,而且第一次食用这种蕴含恐怖能量的血肉宝药,将全身上下的杂质都炼化,将他躯体铸炼如同宝玉般。
这第二次食用,在身体已经适应这种能量之后,再次食用这种级别的血肉宝药,已经不会有那种震撼的效果,多的是一种水到渠成般的感觉,极其玄妙。
此时不远处一道人影踉跄,一路骂骂咧咧的,各种污言秽语从口中骂出,似乎在不断宣泄心中的愤怒,直奔这座崖顶而来,骤然看见这么一堆火焰,双眼不由虚眯,微微一愣。
他在慢慢的接近,自然看的出那里有人在修炼,他倒是没有叨扰,看得出他很警惕。
他深深的看了酆九一眼,不由露出一抹怪异之色,身后那个还有泥土翻动的泥土包不会是一个坟墓吧?
他逐渐向着酆九走了过去,对他来说处在光芒中的酆九只是有轮廓显现,对他来说很模糊,让他不确定里面修炼的人是谁,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里还有残留的火堆,隐隐还有炭火散发着微亮。
此时酆九也修炼到了最后,心中亦是感觉到另一股气息向着自己走来,这让他心中一惊,这大半夜还有人往大山而来,这人有病还是怎么的?怎么想的这是,让他也是烦闷。
朦胧光华散去,那人却是双眸骤然一喜,随即恢复了过来,他双眸不经意的四处查看,嘴角带着笑意的向着酆九走去。
酆九却是眉宇一蹙,就这样看着那人。
那人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说到底他还是不习惯这种感觉。
“这是一个坟墓吗?”
他的不怀好意就像是写在了脸上,显然是认出了酆九。
酆九眉宇微微皱了起来,这人是追着他来的?那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那人没有放松,他依旧在看着酆九,似乎想要在酆九脸上看到答案,但是他失望了,这让他很是恼怒,但又不得不谨慎,因为他也怕死,不怕死也不会半夜逃到了这山上。
他怕自己猜错了,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言语在试探,因为这关于他的身家性命。
“你是翁氏的人!”
酆九面色冷了下来,这人似乎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而且此人对自己显然很熟悉。
“没想到九祖您老人家居然还记得我?”那人面色浮出一抹怪异的笑,停下了脚步看着酆九。
老人家?酆九眼中带着不善,你长得难看,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您的护道者还在吗?”他试探的问道,当初那一战他们亲眼所见,像是来到开天混沌开辟的时代,对他们来说就是神战,他们一脉老祖宗被斩,随后整个翁氏一脉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后面随着少主陨落,更是将整个翁氏一脉推向毁灭的深渊。
翁氏一脉传承古今,因为九祖,没了。
一些翁氏子弟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或者说适应过来,他们以往都是高高在上,因为他们是巫族,从太始年间传下来的无上古族,尽管他们内部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风光,但是多年来养成的心态,让他们一时间难以轻易转变。
他们这么多年以来,其实已经陷入一种病态中,他们极其膨胀,更是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一切的,就算是损失他人身家性命也再所不惜,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他们整个一族的问题。
这一次翁氏一脉灭族,其实还有很多人没有受到波及,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高高在上的心态以及性格,都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寸步难行,无法适应,比如眼前这个。
他无法忍受别人看他那怪异的目光,甚至为此受到了很多的打压,也爆发过一次次的战斗,但是他们不在是曾经那支风光无限的巫族了,他们只是翁氏一脉,一个已经灭族的翁氏,别人不会在怕他们身后的巫族,甚至反而还会落井下石,许多翁氏一脉在外的弟子为此都被悄悄袭杀在某个角落中,无人问津。
酆九眼中带着冷光,此人来意不善,看似不在意的聊天,却是一直在试探,此人的修为或许比他要高一些,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虚,并不像那种苦修士,反而更像是一个常年享受安逸,夜夜笙歌的人。
酆九眼光很准,此人并不在乎修炼,在他看来人活一世,须得及时享乐。
尽管如此,他的修为还是比酆九要强大,所以面对酆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逃,而是用酆九来换取一世荣华。
因为酆九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废祖,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若非是其身份尊崇,放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没有人会在意。
现子虽然看起来似乎在修炼了,那又如何,他才修炼了多久?
“那是护道者的坟墓吗?看起来还真是够简陋的啊!”他往前走了两步,不敢走太近,他性子很谨慎,一直在试探着,他不确定护道者究竟死没死,他在赌,因为他走到穷途末路,没有翁氏一族的支撑,他们这些早已经陷入了病态中的人注定会被暴漏在烈阳之下,一些人死了,一些人疯了,一些人在铤而走险,也有小撮人在蜕变,也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酆九没有行动,他很镇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这个时候慌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让他更快的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那人面色似乎很轻松,但是心里却是极其紧张,酆九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他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一抹心慌意乱,这让他很不高兴,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不敢露怯,尽管面对的是一个似乎只是刚接触修为的废祖,依旧没有丝毫放松。
这么久没有听到护道者的声音,按理说不应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稍稍心安,他不经意的用脚踢了踢坟土包,就是故意,他在挑衅,也是在试探。
“你在找死吗?”酆九的声音冷了下来,此人的动作这让他无法冷静下来,让他愤怒了起来。
但是此人眼中却是不惊反喜,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终于确定了,护道者死了,那个葬送了整个翁氏一脉的护道者也已经陨落。
他看着眼中有着冷光的酆九,突然笑了起来,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不再是小心翼翼,不用再掩饰自己。
他有点痞性,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右手指在鼻尖上擦了擦,挂着一丝邪异的笑容对着酆九道。
“九祖,在这大荒中可不安全,不如跟我走如何?”
他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颐指气使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敢反驳自己,就算是有人看不自己不爽,那也要憋着的时候,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过瘾了,如同佳酿让人迷醉。
“跟你走?这一次又是换取什么呢?逆天机缘?还是一世荣华呢?”酆九冷笑一声,讥讽道。
他虽然接触的人不多,但是在元灵年以前的那个时代,繁华到一种惊人的地步,所见过的、看过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其实并不少,你这么明显的不怀好意,演技还真是低劣。
“人活一世,及时享乐,我不求太多,只求一世荣华即可。”他根本不在意酆九的态度,也没有打算在意过。
“我要是说不呢!”酆九面色未变,徐徐道。
那人诧异的抬头,眼中微微带着一丝讶然,随即不屑的笑了一声。
“那可由不得你!”
话音一落,一道劲风奔袭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