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威廉来说,他的人生可谓是一下子就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原本他还是距离王位最近的人。
他早早的就作好了登基为王的准备,而且他甚至已经规划好了对沼之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可是有着雄心壮志的,他还有远大的理想要去兑现,可是这一切随着河湾城海战的那场大火都灰飞烟灭的,随着河湾城海战的战败,质疑他的声音越来越多,原本那些支持他的大臣和贵族也都开始放弃他。
这让威廉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而随着老国王查理的病逝,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亨利,却在短短一夜之间打了场翻身仗,早就蓄谋已久的亨利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泽之城的局势。
而且亨利在各地暗伏的棋子也都发挥出了作用,就连威廉视作铁板一块的北方,也出现异动,他的亲舅舅被逮捕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最为强有力的外援,还掌握在他手里的牌可谓是越来越少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撞上了弥赛亚,让河湾舰队的人给逮捕了,这让他的人生再次蒙上层阴影。
“所以说……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威廉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
此时面对弥赛亚与杜雷两人的时候,他也不再是像之前那样颐指气使的。
虽然他的语气似乎还是很强硬,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想怎么样并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威廉殿下您。”杜雷面对威廉的时候也算是客气的。
“取决于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威廉皱起眉头,他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青年。
“威廉殿下,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眼下的处境,对于您来说,继承王位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了,对吧?”杜雷并没有急着回答威廉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个……是又怎么样?”威廉知道杜雷说的是对的,哪怕不久前他距离王位很近,仿佛近在咫尺。
可是随着亨利的强势出手,这一切就都化为乌有了,此时的他别说是继承王位了,就连是否保全自己都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是威廉殿下您的话,就会考虑一些符合自身利益的问题,比如无法获得王位,那么就应该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威廉殿下您认为亨利成王以后,会保证您的权益吗?”杜雷继续问道。
“亨利那个家伙,他处心积虑的一举将我给扳倒的,他肯定恨不得把我给杀死吧,保证我的权益什么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威廉一提起亨利就咬牙切齿的,对此极其的愤怒。
“那么比较起亨利,如果让弥赛亚她成为沼之国的王,威廉殿下您觉得怎么样呢?”杜雷这才慢条斯理的抛出了弥赛亚,这个时候连弥赛亚自己都有些意外,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名王的。
“弥赛亚?这个……”威廉一下子愣住了,显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威廉殿下您有什么疑问吗?”杜雷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询问道。
“之前我和亨利联手对付弥赛亚,你们……现在肯定恨不得将我处死吧?”威廉回想起之前在泽之城内的事情,他在得知老国王打算将弥赛亚立为继承人以后,亨利就主动的找到了他。
亨利当时就明确的表示他会拥护威廉成王的,两人联手将弥赛亚给打倒。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弥赛亚险些被逮捕,狼狈的逃回了河湾城的事情,而后又引发了河湾城海战。
“这种事情我绝对没有想过的!”弥赛亚立刻说道。
“没有想过?弥赛亚,难道你不恨我吗?”威廉愣愣的询问道。
“当然不恨的,其实小的时候威廉哥哥你对我很好的,那时候我刚到泽之城的时候,被其他贵族小孩欺负,是威廉哥哥你保护的我,那些事情我都记得。”弥赛亚提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
“那个都……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威廉对此感慨不已。
其实他对于弥赛亚的印象一直很好,始终将后者当成是妹妹的。
只是后来在得知,弥赛亚竟然会被列为王位的继承人,在亨利的蛊惑下,他才做出了那种事情。
“我一直都是把威廉哥哥当成是敬爱的兄长的,我想威廉哥哥你做那些事情都有你的理由的吧,我从来都没有生过气的。”弥赛亚认真的说道。
“弥赛亚……”威廉听弥赛亚这么一说,对此惆怅不已。
他果然是做了许多的错事呀!
当威廉同弥赛亚与杜雷会面的时候,此时的泽之城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亨利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局面,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北方,因为他知道威廉是他唯一的威胁,而威廉的依仗就来自于北方,虽说北方暗地里依然是蠢蠢欲动的,但至少他在表面上掌控了北方了。
接下来对于亨利来说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筹备他的登基典礼,只要他顺利的登基为王,完成了典礼,并且通告大陆各国,那么这就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届时就算沼之国的国内出现动乱。
那么他以沼之国国王的名义与各国签署协议,邀请周边的国家出兵,同样能牢牢控制住局面的。
他顶多不过是割让一部分沼之国的领土而已,反正他还年轻,还有宏伟的蓝图需要施展。
现在割让部分土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以后他都会夺回来的。
原本亨利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一切也的确按照他的计划开展,他夺取泽之城的过程极其的顺利。
然而就在他完成了如此多的筹备的情况下,意外依然发生了。
河湾城的舰队朝着泽之城进发,并且在距离泽之城还有三十海里的距离停了下来。
河湾城舰队的抵达这在泽之城中引发了轩然大波,人们对此议论纷纷。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河湾城的舰队来了,那可是有着将近一百艘战船呀,他们集结在了鳄鱼湾附近,从鳄鱼湾到我们这儿可是很近的,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抵达我们这儿的!”
“这该不会是谣传吧?不久前我们王都以及八爪鱼家族的联合舰队才攻打河湾城来着,这才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转而过来攻打我们,这未免也太过于滑稽一些。”
“这能有什么滑稽的,河湾地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并不擅长海战,可是在打赢了河湾城海战以后,就突然变得很有攻击性了,前不久我听说他们还在攻打八爪鱼家族的旧港,将八爪鱼家族给赶回到了海上来着,这才过多久的时间,他们居然打到王都来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泽之城内,人们对于河湾城舰队的到来感到十分忧虑,要知道不久前联合舰队朝着河湾城进发的时候,他们可一个个都是欢呼雀跃,高喊“打倒河湾佬”之类的话。
毕竟河湾地区一直都以富庶著称,比起泽之城还要更加的富有,泽之城的人们是乐得看到河湾城遭殃的,只不过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的时间,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被攻打了。
连泽之城的民众们对此都惶恐不已,更别说是亨利了,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稳固住了泽之城的局面,就在他即将登基的时候,却发生了河湾城舰队进发的事情,这让他尤其的头疼。
“弥赛亚是怎么回事,以她的胆量,怎么可能会派遣舰队来攻击我们泽之城,她这是公开的叛乱行为吗?”亨利对此尤其的恼火,当他处在优势局面的时候,他可以轻描淡写的控制局面。
可是如今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这就让他感到十分的焦躁不安了。
因为他隐隐察觉会有十分不利的事情发生。
“这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她的吧,我想很有可能就是杜雷。”亨利的心腹凯伦平静说着。
“杜雷?又是他?他这是怎么回事,处心积虑的要跟我们作对?”亨利对此尤其的愤怒。
“我也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之前在雪之国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将所有的权力都攫取到手里,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辞职离开了雪之国,如今他又来到我们沼之国,并且主导了河湾城的海战,如今更是一手策划让河湾城的舰队兵临城下,他难道只是单纯的想为弥赛亚夺取王位吗?”
凯伦仔细的思考,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相信任何人做一件事情都需要一个出发点。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他思来想去很久,始终找不到杜雷的出发点在哪儿。
“可恶,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目的,沼之国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没有面临过被人兵锋逼迫的状况了,按照计划,我的登基仪式明天就要开始,可现在面对河湾舰队的兵锋,这要我如何登基?”
亨利气急败坏的质问,这让他尤其的恼火,这河湾舰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这要是能够晚来两天也好,等到他登基以后,就可以从容的料理。
可偏偏选择这样一个时机,这就让他尤其的尴尬。
“殿下您不必忧心,以我们泽之城的防御能力,要对付河湾舰队不在话下,明天您的登基仪式可以照常举办,而且殿下,我们还可以这样……”凯伦在亨利的耳边低声耳语。
“什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亨利皱起眉头。
“放心吧,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我们肯定可以一举歼灭河湾舰队的。”凯伦微笑的说着,在他和亨利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地图。
在地图上有一个点,那是鳄鱼湾的位置,同时也是河湾舰队驻扎的地方。
“明白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弥赛亚那个蠢货,她以为就凭她那几下子就能够同我作对吗?明天她就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亨利抄起匕首,狠狠的扎在了鳄鱼湾的位置!
鳄鱼湾是一个天然深水湾,非常适合驻扎舰队。
而且在鳄鱼湾有丰富的淡水资源,可以在这里进行补给。
从河湾城开赴过来的浩浩荡荡的舰队,选择在鳄鱼湾驻扎,船上的卫兵和水手都下船在鳄鱼湾休息。
杜雷和弥赛亚两人也走下了船,他们行走在岸边,在这个位置远远的看过去。
可以看到泽之城的轮廓。
“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够再回到泽之城,而且还这么快。”弥赛亚回想起她一个月前从泽之城中狼狈出逃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被威廉和亨利两人联手追杀,差点儿就把命丢到这里。
可是没想到一个月后的现在,她居然率领着舰队回到了泽之城外侧。
而且还要挥军攻打这座城市,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不太真实。
“现在亨利应该在和他的部下商量,要怎么对付我们吧。”杜雷看向泽之城的方向说道。
“可是杜雷,凭借我们的兵力,恐怕很难拿下泽之城吧,泽之城比起河湾城要坚固多了……”弥赛亚有些为难的说着,她全程都是交给杜雷安排的。
她很支持杜雷的举动,并且很信任他,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有所疑虑。
因为泽之城的城防坚固,河湾舰队不可谓不庞大,可是要想拿下泽之城,恐怕得有两个河湾舰队才行。
而且一旦泽之城方面选择坚守,他们得花费旷日持久的时间才能够拿下泽之城。
这可是一个很不容易的过程。
这不仅仅是兵力不足,而且他们的后勤补给也跟不上的。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我们的确是拿不下泽之城的,所以我们第一件事要做的可不是进攻,而是防御。”
“防御?”弥赛亚困惑的看着他。
“没错,就是防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我们就会遭遇到第一波的攻击!”杜雷看向远处的天空,肯定的说道。
而他看的却不是泽之城的方向,而是西侧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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