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邓肯何图（一更）

三座塔楼最高的那一座，顶层是班克宁夫妇的卧房兼书房。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宽敞的空间，班克宁坐在书桌前摊开纸笔，一头金发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劳拉站在身后为丈夫梳理着浓密的金发，她是老师更是妻子，变得更加循循善诱了，自己的建议常常是包装了给出去，让丈夫像得了邮件一样，一层层拆开了发现里面的内容是他自己的。

“安道尔领空出了两个职位，董事长或总经理，那一个更适合我？”班克宁像问妻子又像自言自语。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称谓，但根据告示上的描述，我觉得前者像一些老人聚在一起喝咖啡，偶尔谈一谈他们的生意——”

“嗯，后者才更像年轻人该做的事情！决定了，我要争取这个职位！”

劳拉在丈夫背后优雅地笑了，笑得那么有韵味。见丈夫提起了鹅毛笔，劳拉问：“是给你的父亲写信么？”

“是的，”班克宁一边鹅毛笔蘸墨水，一边回答，“父亲是安道领大管家，呃，现在应该叫执政官劳赫乔治先生的挚友。我请父亲代我向执政官大人转述我的抱负！”

“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劳拉俯下身，爬在丈夫肩膀上，脸贴着他的脸像启发学生一样说：“可是想一想，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呢？”

班克宁停住笔，回头正与妻子四目相对，眼中有些茫然。

“班，”劳拉叫着丈夫的昵称，“你认为安道尔领这番变革的真正推手是谁？”

班克宁静下心来想这个问题，一个好问题等于是答案的一半了，“如果是劳赫乔治，自任执政官简直是僭越！他不会这么做！你是说安道尔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劳拉做了个鬼脸，“而且他正从圣*克劳恩学院回到领地！”

“更好的主意是直接拜访弗雷德*邓肯？而不是舍近求远给父亲写！”班克宁默不作声了。

“怎么，班？”劳拉观察到班克宁的犹疑不绝。

班克宁叹口气，“这是个让我琢磨不透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番变革是为了什么？他似乎是这番改变的最大受损者！人们甚至在前台看不见他的身影！”

劳拉缓缓地摇头，“我觉得他所图远远超过安道尔领地！因为他正尝试破解困扰法兰克帝国的难题！”

班克宁闻听表情一滞，困惑地望着妻子。

“其实所有大帝国都面临着相同的困境，如何管理自己辽阔的国土？是分封制？还是行省制？可最后往往是那些行省大员也变相成为了领主！”劳拉不愧拥有王室血脉，她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人们常常混淆了所有权和管理权，而这个弗雷德*邓肯明确地提出了所有权，经营权分离的概念！”

班克宁听懂了，不由倒吸口凉气！夫妻二人都沉默了。法兰克帝国历经三百多年，传世十六代国王，老朽啦

……………………

班克宁夫妇来到安道尔领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进入城堡。

以俩人的眼光看来，这城堡太简陋了，这简陋不只体现在建筑、阵设上，更体现在方方面面的整个氛围。似乎给人感觉到临战的紧张和危急，这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行怎匆匆，好像有人在催逼，但是又找不到具体是谁。

一位穿圣*克劳恩学院制服的女战士，从城堡门口引夫妻二人进城堡大厅。

女战士为夫妻二人端上咖啡和茶点，说了声：请稍等。就告退了。

原来安道尔城堡没有仆役的传闻是真的。

稍等这句话不是托辞，真的只是稍稍等了一会儿，安道尔领的唯一继承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城堡大厅。

他太年轻了，简直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班克宁夫妇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样的一个孩子，有能力推进整个领地的变革么？他会不会是老谋深算的大总管劳赫乔治的白手套呢？咳，又忘了，人家现在是领地执政官啦。

“领地一行，日程紧张，没能及时登门拜访各位，还请原谅！”邓肯还没有走到长条桌前，就以这简浩明了的一句做开场白了。

这话不符合礼仪到简单粗暴！只是态度诚恳，才没有被任为是冒犯。

邓肯到长条桌前正要落坐，发现夫妻二人面前的杯子是空的。他俯身胳膊探过来为俩人斟上咖啡。这一举动在他是那么自然，随意。

斟满咖啡做了个请的手式，邓肯这才落坐。

邓肯从进大厅的神态举止，言语表情，完全不合礼仪规范，因而少了僵硬做作，多了自如流畅。班克宁也想像安道尔继承人一样随性自我，但有妻子兼老师的劳拉在，不敢，也只有羡慕了。

邓肯落坐，接着说：“我们彼此都很忙，不如跳过繁文缛节直奔主题！”

这正对班克宁的胃口，不理妻子的暗示，开门见山：“我来是想证实一个猜测，安道尔领的变动是你一手促成的！”

劳拉皱紧了眉，这样毫无遮掩的诘问，是对主人的冒犯！

但坐在对面的领地主人却不以为意，他笑了，这一笑更像孩子，“想法出自我，乔治叔叔帮我丰满了血肉，呈献到大家的面前！”

邓肯灿烂的笑容附有感染力，鼓励班克宁以这种方式追问下去，“很想知道你做些是为了什么？”

邓肯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双手十指交叉托在胸口，抵住下巴。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映射得他袖囗标志高级魔法学徒的三片枫叶金光灿灿。

接下来要说的话惊世骇俗，邓肯用肢体语言给到访者一个提醒。

………………………………

今日两更，争取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