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建立怎样的世界

当晚梦境中，邓肯与陈所发生激烈争吵。

“逃兵！这是临阵脱逃！”陈所怒火中烧怒吼。

邓肯冷笑着回怼，“是逃兵就该枪毙！陈上校，或许我叫小了。该是陈将军吧，你怎么不动手呢？”冷笑变成了嘎嘎怪笑，“可我在地球上己经是个死人了！”

陈所直气得脸色铁青，攥紧拳头！

应邓肯的强烈要求，第二晚项目执行人，也就是平常与邓肯联络的姜洛博士进入梦境。

姜博士语带崇敬地介绍，身旁相貌清瞿，满头银发的儒雅老者，“这位是星际迁移计划的总设计师范宇穹院士。范老也是当世最杰出的天体物理学家！”

范院士谦逊地摆了摆手，说说我的最初构想吧：本着宇宙第一性原理，地球不特殊论。8536所设计实施了你的官方穿越行功，行动代号地球特派员。”

范院士话一转，引到了邓肯身上，“你也用自身的实践证明了地球不特殊论，那就是：地球上通行的知识和规律其他地方也适用。”

思索了一会儿，邓肯说：“你说的不就是，人类和地球在宇宙中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出奇的么？这有啥呀！都构不成原理，更别说第一啦！”

范院士没有因为邓肯对自己专业的轻蔑显露出不快，而是耐心地为他这外行科普，“这要从天文学的难处说起了，它是门研究远方的学科，这门学科没办法靠近观察，只是远远地看。所以我们必需要有个支点，这个支点就是地球不特殊论。这个支点就好比同理心，同理心就是将心比心，所以身处和平环境的人不用亲身体验战乱，也会对战乱中的人默默流泪！”

“说了一大圈，回到地球不特殊论，它其实就是用地球的常识去套宇宙！唉，这也是无奈之举！”

什么是智者，什么是大家，他能用浅显的语言把一个专业性很强的概念，寥寥数语同邓肯这样的小白唠明白啦！

“好了，该来自一线的打拼者说了——”范老的话把邓肯拉回到正题。

邓肯静下心细想，同陈所的一时之气早烟消云散了，真正让他困惑的是下面的问题，“为地球物种大迁移打前站，这目标太宏大了，看不到边摸到沿儿。你们能不能具体的告诉我，你们想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这是个好问题，只可惜我没有现成的答案给你！”范宇穹院士，这样的一位大科学家坦承自己没有答案，反而让邓肯觉得踏实些。他不忽悠！

“你等于是让我预测，你所在的异界，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儒雅的老者轻轻地笑了。

“要知道，我们对自身所在世界的预测都屡屡成为了笑谈，何况是遥远的异界？这就是我所说的没有现成的答案给你。”

“那是不是说，我们就什么也不做，任由着异界随波逐流呢？也不是的，虽然我不能预测异界，但一些东西还是有迹可循的。就好比是一个婴儿，他将来长什么样子？学习好坏？上什么大学？干什么工作？我回答不了。但是只要抚养这个婴儿，他就会说话，就会走路，就会长大，就会生老病死。这是一定的，这就是人成长的趋势。记住这个词：趋势。我们今天主要谈的就是趋势！”

“有了趋势这一着力点，我们回过头再来讨论你的问题，就不会再那么茫然无助了。我们实际上实施的是星际殖民，让我们看看殖民的趋势是什么？以英国为例吧，它在新大陆的殖民是灭绝当地土著，由非洲掳掠黑奴进行开发，这是北美模式；还有印度模式，就是利用各地土邦王公，对原住民进行管辖；还有一种使用的更广泛，就是强占别人交通便利的一处地方，多数是港口，然后以不平等般贸易吸别人的血！就像对满清。”

“英国人为什么采取三种不同的策略呢？北美的土著十分弱小，能够杀绝；印度人口虽然庞大却一盘散纱，殖民者可以分而治之；满清高度中央集权，殖民者做不到前两点。”

“说到这里，我们的视野是不是更清晰了些呢？北美模式我们做不到，也不可取；印度模式是我们努力争取的；满清那种模式也是能够接受的！”

儒雅的老者说到这顿住，和蔼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我们刻意绕开一个变量的，那就是其他地外文明与我们争夺00152行星。陈所长与你两次不太愉快的交谈，正是源于这种焦虑，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焦虑！”

“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邓肯插话。

院士缓缓摇头，“目前还只是担心，但这绝非忋人忧天！”

邓肯陷入了沉默，如果其他外星人抢占了o0152，别人只是计划失败，身在其境的自己可是命运悲惨啦！

“好了，拉回到我们原有的讨论。对你的那个问题，我们已经初步搭建起一个答案框架，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填满这个框架！而你身在第一线，肩负的更多！”

这时，有护士进来提醒范老该吃药了。

邓肯这才知道，面前这位侃侃而谈大半天的慈详老者，居然是诸病在身，缠绵病榻的人！

“你的问题范老解答了，现在该你说了，把你对所在那个世界的思考说给我听——”范院士告退了，姜博士接过对话人的角色。

“借用范老的比喻，我现在所处的地域相当于欧洲中世纪，我们可以在这里争取印度模式。既然是印度模式，那么，圣*克劳恩学院相当一个土邦，而安道尔领就是土邦。做为在异界的两个支点，对安道尔领，我可以左右；而学院我的影响力还十分有限。”

“提升影响力是个缓慢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最要紧的是顺势而为，强出头反而欲速而不达！”

“具体就说魔晶充能这件事吧：我开了个头，让这个世界以自己的力量，向地球希望的方向发展，就是顺势而为。我相信这一势头不会停止的，因为它符合这个世界的利益！”

“魔法世界不缺聪明人，让魔法师先折腾着，他们总会想到包括拦河筑坝水力充能在内，种种办法的。于是他们的研究成果‘启发’了我，我就可以抖机灵开脑洞了，顺理成章地把地球人类积累的工程学知识，一点一点灌输给他们。所以，只要事情按着我们希望的方向进展即可，没必要把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

姜博士微微点头，“原则上认同你的观点，那么你抽身退出后做什么？只是等待么？”

“当然不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我要亲眼看看所在的世界！带着罗兰小队去，在这千里之行中磨炼他们！让我手中的这柄剑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