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复活古病菌

查赫莱先谴队，在方圆五百平方公里的范德比尔特山中探查了十七座兽人洞穴，带回八百多份岩画粉末样本。

丹尼米勒初步检定得出结论：“岩画颜料是赭石粉末混合兽血勾兑的，兽血就是岩画的年代就是岩画的年代。”

那么，岩画的年代大致就兽人洞穴的年代。只有居住史在五百年以上的洞穴，周边的坟场中才可能挖出古病菌。

看一下驱动邓肯远征的逻辑链条，如果找到五百年前兽人尸坑；如果尸坑挖出古病菌；如果古病菌能复活；如果复活的古病菌对当今魔族还有杀伤力，于是一招制敌！

看明白了？整个逻辑链条上四大关键环节都是假设，所以说这场远征就是豪赌！可话又说回来，灭顶之灾降临前，有资格一赌，也算无憾啦！

没日没夜的三天检测后，拿出的结果让邓肯抓狂，八百幅岩画中最早的在四百九十九年前，分布在五座兽人洞穴中。

这特妈算怎么回事？！我设定的是不晚于五百年，鉴定的结果只差一年！邓肯有种被历史戏耍了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远征队浩浩荡荡上路，邓肯与朱丽叶同乘一架雪撬，讨论着有关兽人的话题——

“表面上看它们与人类的区别不大，只不过普遍身材高大一些，皮肤粗糙一些。实际上都没有人类的种族之间，比如说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差距大！”

“嗯，我解剖了几个伤重而死的兽人，生理构造上看，它们同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区别！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是兽人生活在世界边缘？而我们不是呢？”

“听说过地球世界尼安德特人么？跟智人几乎没有差别的一种古人类，结果没能过去石器时代的坎儿，被进化淘汰出局啦！咱们全当兽人是异界的尼安德特人吧！”

朱丽叶气乐了，“你真会省事儿！一句兽人是异界尼安德特人就把我打发啦！”

邓肯闻听咧咧嘴，在异界恐怕也就朱丽叶会这么跟他安道尔公爵说话了。

有五座洞穴的最早岩画在四百九十九年前，不早不晚四百九十九年前！邓肯觉得很难用偶然解释。

当站在范德比尔洞穴最早的岩画前，邓肯相信自己是被幸运砸中啦！

大巫师的讲解印证了邓肯的猜测，“有同伴倒地死去了，兽人们躲避瘟疫逃离家园来到这里，到了新家仍然有兽人病死，他们埋葬同伴向上天祈祷……”

这幅叙事岩画把一切解释得合情合理了：五百年前侥幸没有成为魔族的兽人，却没能幸免黑死病的传染，它们花了一年时间逃到这里。这就是四百九十九年的来历！

挖！把那些带古病菌的尸体挖出来！

“一般坟场是按埋葬先后顺序排列的，但愿兽人也是这规矩！”邓肯对手持锹镐，跃跃欲试的弟兄们说：“隔离服穿好，口罩护目镜捂严实喽！把兽人俘虏带过来问一问！”

几个母兽人发现入侵者并没有伤害它们的孩子，变得顺从配合了，有问必答。它们不知道哪座坟包是最早的，可是知道最晚的坟包距洞口最远。还有，兽人们的规矩是合葬。

那就从离洞口最近的坟包开挖了。

冻土坚硬如岩石，一镐刨下去震得又手发麻，只是个浅浅的小坑，溅起的碎渣崩在脸上隔着口罩都感到生疼。弟兄们挥动镐头乒乒乓乓干得满头大汗！有人因呼吸不畅扯下了口罩。邓肯呵斥：“戴上！不要命啦！”

刨到入葬者了，并排三具尸体，在天然大冰箱的保存下面目栩栩如生。

邓肯与朱丽叶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他们亲眼见过太多黑死病尸体了，皮肤变色是典型特征，黑死病就由此得名。

可三具尸体面目如常！剥去衣服，它们的脖子、腋下、腹股沟处也没有淋巴肿大的症状。

怎么回事？难道葬尸坑选错了？

丹尼米勒和巴拉万就在一旁，他们密切配合不但是肉身雷达，还有碳14测定功能的。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这三具尸体死于四百八十年前！

时间对不上，果然尸坑选错了。如果兽人胡乱的没有顺序埋尸，那找起来可就麻烦了！这片坟场坟包起伏，挤挤挨挨，像涨潮时你追我赶的浪涌，瞬间冻住了一样！这要一座座的刨开要多大的工作量？邓肯脑袋大啦！

“咦，邓肯你看，它们都有外伤！”观察细致的朱丽叶有新发现。

其实这些伤口挺明显的，两个脖颈处锐器伤，一个后脑处钝器伤，只是刚才俩人光顾着找黑死病症状，忽略了。

三人身上的伤口是个重要提示，邓肯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但需要证实。

邓肯回到洞穴中再次求证岩画，兽人绘制的第二幅岩画讲述这样一个事件：一群兽人被押来，跪在尸坑前遭到处决。更大一群人在巫师带领下五体投地祭拜。

一次杀这么多人只能是俘虏，祭拜俘虏不可能的！答案是：杀俘祭祀祖先。就是说，挖对了！

在数层祭献祖先的尸体下面，终于扒出了要找的——看一眼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是知道它们死于黑死病。

弟兄们散开了，远远围成一圈儿，朱丽叶和桑蒂姐妹“盛装”出场。在大男人们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她们麻利地切开死者的气管，标本取样。

尸体扔回坑里，尸坑填平，样本带进一个有醒目骷髅标记的帐篷。二十分钟后，朱丽叶走出帐篷，向望眼欲穿的邓肯打出一个OK的手势！

四个假设有三个成立啦！邓肯握紧拳头狠狠挥舞着，又扯下口罩大笑：天助我也！

“戴上！不要命啦！”卫队长阿米扬冷冷提醒。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像罗兰啦！”邓肯嘀咕着戴上口罩。

别得意，还有临门一脚呢！古病菌能不能灭杀现在的魔族还需要验证！

兽人俘虏们又放回洞穴了，这一阵子由远征队提供充足的食物，它们个个脸上都泛着健康的红润。兽人幼仔看上去跟人类的孩子没什么不同，无忧无虑地嬉戏着……挑哪个下手呢？邓肯犹豫了。

朱丽叶早到了一步，见了邓肯她眼神中带着哀求，欲言又止。人就是这样，他们两个跟这些兽人都有过还算顺畅的沟通，这就很难把它们当成试验品啦！

“就知道你们下不了手！”一旁的查赫莱哼了声，然后招集先谴队员另去抓试验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