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塞莉,我说威廉老老实实交代这么多,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我也不认为威廉再说什么谎话,只是这个威廉的想法和目的,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人做任何事,都要一个理由的吧?可这个威廉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目前也从威廉这得到了不少的情报,也就不用在乎他了吧?重要的是情报。”
主要的情报无非就是,策划伦敦暴乱的,其实是威廉背后的四国间谍,而这些间谍已经被威廉控制起来了,要说有用吧,那是肯定的,至少他们现在明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市政厅的人来说,最后的一点幻想,也被彻底的击碎了,他们必须做好抗争的准备了。他们现在也都明白了,伦敦的混乱就是精心策划的闹剧,而不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愤怒,你要认为后者更可怕?怎么可能,民众终究是底线的,而间谍?他们的底线没人知道。
之前的市政厅没有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恐怕也是对民众的底线抱有了幻想,而现在么,接下去该怎么样,他们自己也肯有新的打算了。
塞莉看完了审讯记录,对着爱德华晃了晃手上的资料。
“你打算怎么做呢,爱德华市长。是公开这些,谴责一下四国,还是不公开,认栽呢?”
“公开又能有什么意义呢,谴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卡西尼亚制裁不了他们,也没有这个余力去挑战他们,就算我们公布出来的是真相,以我们一个国家的力量,真的能够在舆论战上,和他们四国对抗吗?”
“卡西尼亚在任何方面都不可能获胜,何况所谓的谴责,也只是舆论谴责,而每个国家的舆论圈都绝对的控制在自己手上,而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让他们的民众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他们可以主动的控制民众,什么时候愤怒,什么时候开心。这一点世界各国都是一样的,而我们通常称呼这为主流价值观。”
“我们不会操控自己的人民,更不会操控舆论,真相不会被掩埋。”
“那是你们还没有必要操控呢,等到需要的时候,你可不会犹豫的爱德华市长。至于市长你说的真相,这种情况下,就算卡西尼亚拿出证据,告知民众真相,肯定也会被四国反咬一口,揭露方变成罪人的例子不少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可是我们——”
“我知道你认为其他国家会尊重真相,会站在你们这边,一起谴责。不会,真相比起利益,大家都会选择利益,而四国的人口占据了全大陆的百分之四十,而卡西尼亚占据了十二还是十三?这不是一场可能打赢的战争,也没有人会为了你们去得罪全大陆四成的人口,因为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么说爱德华市长能明白了吧?”
塞莉说了一大堆大家都能明白的道理,只是这个大家似乎不包括爱德华市长,这个人似乎还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都这样子了,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国与国之间的友谊,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因为构成国家的是大量的人,而友谊,不会存在这么多人中的,连到邻里关系都能出现巨大矛盾,何况是国家呢?
此时的塞莉丢下了审讯资料,她指了指后方。
“就拿现在的伦敦来说,我是不知道有多少无良媒体会去吹捧那些暴徒,他们是收了钱什么都会做的,但是卡西尼亚的市政厅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吗?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
“我们需要维护公正和正义,我们不会这么做,至于被动不被动,我相信,民众早晚能够看清一切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
“所以爱德华市长,公开和不公开的差别并不大,但是隐瞒说不定会被追责,而不隐瞒,也有可能让局势进一步恶化,反正什么可能都有,我想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选择题。”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应该还有时间的。”
说完这句话的爱德华看向了审讯室。
里面的威廉,正好也吃完了治安官准备好的食物。
吃完后的威廉靠着椅子活动了下身体。
“你们的伙食可真够差的,算了,这个时间也不要求你们弄得太好了,有的吃都不错了,来来,我们来谈谈剑鱼那家伙可能去的地方吧。”
提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威廉吃完后,就盯上了爱德华。
他们所在的审讯室,里面的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面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的,可是刚才的一瞬间,威廉似乎就是盯上了爱德华,刚才的感觉,也许只是错觉?
——
泽伦本家,下午一时。
黑夜依旧覆盖着整个伦敦,可是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
这地方就是威廉主动供出的剑鱼所在地,既然知道了,那么也没有理由不来这里一趟。
只是塞莉对目的地不是皇家学院,颇有微词,她似乎认为舞台依旧会在皇家学院,说起来他们自从来到伦敦后,塞莉的计划,几次三番的被打乱,要去的地方,也是经常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而变更,这该不会也是怪物一手策划的吧?
真要是这样,那他们这次要面对的怪物,估计比之前遇到的,要强得多,还是别去思考这种问题了,现在更需要关注的是前面被层层压制的威廉。
没错,威廉也一起跟着来了泽伦家,这也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爱德华也没有拒绝——谁知道这个市长到底是在想什么。
现在的众人是直接就进入了泽伦本家,这个看起来还不算特别大的庄园里。
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他们走进来这么久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大门也是轻轻一推就打开的程度,难道说这里面的人全跑了?
即便他们跑了,这个庄园也有要搜集的东西,只是他们周边只有二三十个治安官,他们这个人数短时间内是绝对不能够搜寻结束的,必须要留下十个人负责压制威廉,真正能用的也就十来个人,而这十来号人真要让他们迅速搜寻——那可是绝对什么都找不到的。
剑鱼的能力大家可是都清楚的,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两个治安官就能应付的,所以艾琳娜只能进一步的讯问威廉。
“人呢?这地方的人呢,威廉。”
“我哪知道呢,也许是集体休假了?泽伦家的事情,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休假!这么大的地方,挨个找?我们可没有这么多人手,告诉我们剑鱼在哪里!我不愿意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剑鱼在哪里,我只是知道剑鱼和泽伦家有联系,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哪知道呢,可爱的总队长。”
“你这——”
眼见威廉又要被揍,塞莉对大厅中的画作有了点兴趣。
——
那是一幅神明的祈福像。
有着光圈和羽翼的神明,手上拿着一个瓶子往人世倒水,而下面接触到水的人,似乎是被净化了?
——
提恩的理解是净化了,因为没接触到水的人,眼睛是带有明显的红色。
双目赤红,一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和征兆。
塞莉看了一会后,和威廉提起了墙上面的画作。
“威廉,你之前说你是第七贤者,星罗战车和星的化身,你懂的肯定比我多,你说这画上面,那些红色眼睛的生物,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恶趣味的画作吧,看着像是神明救济世人?呵呵——我们的世界要是真的有神明那就好了。”
“古代的哲学家伊壁鸠鲁,曾经提过这样一个有趣的论证。神有能力,却不愿消除世间邪恶,那么,神就不是至善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个所谓的神,就是一个恶神,那他如果是恶神的话,信仰就出现了错误。”
“——”
“那神愿意消除世间邪恶,却没有能力,那么神就不是全能的,不是全能那还是神吗?绝对不是,神必须是全能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伪神。”
“——”
“可你要说神有能力且愿意消除世间邪恶,那么世间为什么还存在邪恶?神既没有能力,也不愿意消除世间邪恶,那我们还凭什么称他为神?”
“——”
“所以吧,我一直觉得信仰的存在是非常神奇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你说泽伦家家大业大,特意在大厅上挂这个,你说他们不是有所寓意?你说他是神明?我看未必是神明。”
“寓意吗?大小姐认为这是什么寓意呢?不是神明,又会是什么呢?”
威廉对塞莉所说的显然没有任何兴趣,提恩也不怎么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
那副画是有点诡异,但绝对不是需要在意的东西,无非就是红眼睛的人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净化了,仅此而已。
他走上去对着塞莉摇了下手,强行将塞莉从画前拉开了。
“有钱人家的挂画,一般都是有那么点寓意,可如果对方不说,我们估计也很难猜出来吧,等见到泽伦家的,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那你记得要提醒我,我是感觉这幅画有点关键。”
这么说了一句的塞莉走到了试图继续讯问威廉的艾琳娜身边。
刚才可是被塞莉打断的,好不容易等她问完,刚打算讯问,又被阻止了。
“总队长,我想泽伦本家应该有花园的吧?先带我们去花园看看吧,我想在那里,也许能有什么发现吧。这些奇怪的生物,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花园这地方,也许是有格调吧,又或者他们认为这地方,我们人会喜欢?”
“花园?我之前来过这地方的花园,我还记得路,就由我来带路吧。”
艾琳娜来说泽伦本家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公主那些人也认识路,联想到公主之前可是有试图带他们来这里的,看来这群人没有交代的东西也有点多。
——
泽伦本家,花园。
一个只有灌木的花园,给人的感觉,也还行吧,修剪过的灌木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在这里,至少塞莉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庭院里面只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性在喝茶。
塞莉见到那人,自然是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去。要知道他们现在一行人行动就是靠近二十号人,这么黑压压一片压过去,正常人绝对会被吓到的。
好在这个庭院不算小,就算容纳了二十多号人,也完全不济,甚至还可以让半数人坐下。
来人见到塞莉,隔着面纱自然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众人是只看到她起身迎接。
“恭候各位多时,我是泽伦当主的小女儿,朱尔·泽伦。”
本来周围是乱糟糟的,爱德华想问,艾琳娜想问,威廉也想问,可以说在场的就没一个不想问问朱尔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显然,他们的问题都要在塞莉问完之后再问。
此时的塞莉是第一个坐到椅子上的人。
“泽伦家的大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塞莉大小姐指的是拉格纳呢?还是剑鱼呢?”
“果然和预期的一样。”
“并不是我想说真话,而是这个地方元素的流动可是显而易见的异常,我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与其被戳穿之后尴尬,还不如老实交代了。”
“明智且合理,我要知道对方一路追踪着流动元素量到了这里,换我也不会隐瞒什么,只是朱尔,我不太明白这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想做的又是什么,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比方说你们所布置的舞台剧。”
“我现在也不太明白了,但是我想和大家说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件大家都感兴趣的事。各位应该都想知道,拉格纳为什么会在390年突然被下放到伦敦吗?”
“我想这大概就是一切开始吧?按照我想的,一切都是从拉格纳到这里,随后的一切,才慢慢展开的。”
“我提前告诉你们一点,你们知道的官方记录,是经过可以修改的。KGB那说拉格纳是390年的八月被调离第九集团军的,实际上却是391年的一月才调离的,几乎是同月,他调到了伦敦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