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本垂头不语的郑春生突然大笑起来,缓缓的抬起头来,凝视着眼前的四人笑道:“岳不群,岳少侠,你可真厉害啊,这才一日夜的功夫,就被你找到了老夫的头上。佩服佩服。只是你这凶手却是找错人了。”
岳不群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那剑是老夫的,明珠不过是做了老夫的替死鬼罢了。”
“呵呵。”岳不群笑道:“郑府尊这是想要替郑小姐顶罪么?”
郑春生摇摇头道:“血蛇淫贼起初是针对女人而起的,你认为明珠一个少女,会对女人起意么?”
岳不群凝重的应道:“此正是我所不解之处。”
郑春生抬头望月,良久才幽幽的说道:“此事要从当年老夫与妻子蓝柳月私奔之后说起。当年老夫的武功未成,便与妻子私奔,因不能闯荡江湖,于是转为热爱功名之事,每每以武功低劣为恼。后来柳月为了老夫,特意返回五毒教去盗取了五毒教的镇教神功《五毒宝经》。”
岳不群眉头一跳,五毒教的《五毒宝经》?没听过啊,想来是不如《紫霞神功》的低一级武功。
“那《五毒宝经》包含有五毒教各种神奇的蛊虫培育、练制、施放、解救等厉害法门,更有《毒龙鞭法》《蛮蛤神掌》《狂蟒身法》及《烛龙心法》等神奇的武功。因为柳月为此而亡,老夫恨极了五毒教,欲要学成宝经里的功夫,覆灭整个五毒教,好为妻子报仇血恨。但是……”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烛龙心法》十分霸道,进境虽速,但却极易走火入魔。老夫练至一半时,整个人就会欲念丛生,神智迷失,嗜杀好欲,而且身体也有所变异,非妙龄少女,不得去火。那夜,老夫练功有岔,不得不乘夜采花。因首次的如玉见过老夫,为了掩盖,于是杀之灭口。”
“那罗逸才呢?他是男人,你也能倒采?还是说郑小姐也练了这门邪门的心法?”郭峥厉声问道。
“不错,明珠也是深受其害,我为了灭口,那夜离去后,就去将之杀死,更禁止明珠练功。所以多时以来,并没有男人再度遇害了。”
岳不群问道:“那杀害扬威镖局满门的目地是什么?”
郑春生看了岳不群一眼后,说道:“明珠的身子在迷失之中被罗逸才所夺,日后想要嫁与良人只怕不易。明珠对岳少侠颇有好感,于是老夫就设计杀害扬威镖局满门,嫁祸给岳少侠。然后以官府的名义将之擒拿入狱,再度诈死脱身,以便施恩迎娶明珠。”
岳不群立即听到了郑春生所说的不对来,郑明珠与罗逸才如是初次,焉有不见红的?看来郑春生这是一意包庇郑明珠,想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已的身上。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石英笑道:“郑知府,你这般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如此的老实,是想束手就擒么?”
“桀桀。束手就擒?你想多了。”郑春生阴笑道:“老夫攀上了伍老爷,官途一帆风顺,岂能因为如此小事就断送了自家性命。你们几个区区杂碎,杀了灭口便是。这有何困难的。你们一死,好歹都由老夫言说。老夫刚才不过是想寻人吐露一下心中的郁结罢了。此刻郁结已去,便是杀人之时。”
说完之后,郑春生伸出一只肉掌,身形如独臂飞鹰一般跃起,“呼呼呼呼”的拍出了四掌,掌风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分别击向了面前的四人。只是吴若雪却不知道悄悄跑到哪里去了,让郑春生少拍出一掌。
虽然郑春生的左臂受伤,无法用力,只用一只右掌却依然威风凌凌的,岳不群等人不敢怠慢,连忙挥刀舞剑,各施妙招同时杀去。岳不群先以“浩气长存”自守一招,再施“有凤来仪”,朝着郑春生一点,直击他的手腕。
郑春生的手向后一缩,四指一曲,食指一点,“嗤”的一声,一道无形的剑气突然射出。岳不群一时不备,肩头中了指力所发出的剑气,衣服破开,多了一道贯穿性的细小伤口。
岳不群抚肩闷哼一声,挥剑急攻,但是心下却是大骇不已,这是《六脉神剑》么?如果是的话,那点苍派就是继承于天龙寺了。只不知他的六脉懂得几脉?纵然只懂一脉商阳剑,这郑春生也将是一个一流中等或上等的掌门级大高手。
今日莫非又要惨了,再想乞求敌人手下留情,如同燕心婷那般,只怕不能了,唯有以死相拼而已。只见郑春生食指商阳剑连动,剑气纵横交错,四人被剑气迫得连连后退,具都胆寒不已。
岳不群厉声叫道:“大伙不可退却,六脉神剑极耗内力,他射不了几剑。逃走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当即大喝一声,率先出剑发狠死斗,专攻郑春生的左肩位置。
“就你还想拉着我去死吗?笑话,看你又能挡得了老夫几剑?”说完之后,食指连点,岳不群防备不及,左小腿的外侧又中一剑。
“死了这么多人,为了伸张正义,郑府君,得罪了。”郭峥不敢怠慢,虎喝一声,挥刀加入战团,替岳不群分担攻击,令脚步踉跄的岳不群站住了阵脚。
苏芳菲颤声道:“夫君,要不咱们逃吧。”
石英面上肌肉一跳,说道:“既知他的隐秘事,又得罪了他,逃又能逃到哪里。上。”说罢恶狠狠的扑去。苏芳菲一跺脚,咬牙也跟了上去。
四人紧盯着郑春生的食指大呼酣斗不已,食指转向处,当面之人立即退出两、三丈外,另三人则乘机进攻。几番下来,虽又伤了几处,但都是皮肉之伤,倒也斗了个不分上下。
数十剑后,郑春生果然弃指用掌,明显是内力供应不上消耗了。不过郑春生用掌也同样的强悍,一只肉掌所使掌法古朴厚重,内劲汹涌如潮,四般兵刃砍至,往往都被他浑厚内劲荡开,纵然划到了手掌,也如划在皮革之上,并无半分的伤痕。如果郑春生的左手完好的话,只怕四人早就败北了。
一百招后,随着四人的内力渐耗,破绽连连,各人身上再度平添了三、五道伤口。然而郑春生却再次生猛了起来,对着搏杀经验老道,一有机会就乘虚而入的郭峥突施一记商阳剑,只是一指,就击穿了他的右腹要害,疼得郭峥满地直打滚。
紧接着,又对急救郭峥,四人中的攻击主力岳不群,又是一记商阳剑。岳不群因为内力大耗,手腕不由稍稍的一缓,手中精钢长剑顿被剑气射中,断成了六、七截,纷纷落地。
岳不群吃了一惊,没有了长剑,自身的武功立去大半。正欲急退时,郑春生见了哪里迟疑,右掌突施“惊涛裂岸”,重重的击在岳不群的胸口。“卡嗤……噗”肋骨断裂与喷血之声齐出,岳不群飞出丈外,仰天便倒。
石英夫妇大骇,转身就逃,郑春生飞足踢起岳不群的断剑,伸手一捞,紧接着暴射而出,数道劲风于空气中一闪而逝,石英夫妇胸口飚血,全都扑倒在地,重伤萎靡不起。
围攻的四人,全面失败,几近全军覆没之态,再难有反败为胜之机了。
“哈哈哈哈……”郑春生仰天长笑道:“终究还是老夫赢了。只要杀了你们,老夫与明珠仍是人人敬仰的成都知府与千金小姐。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你们,就给老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