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岳羽裳拨剑挑飞了那篷青蜂钉,整个人就如飞虹一般扑向茶棚。嘴角更是一翘,余矮子果然中计,既是他先动的手,那自已帮林平之对付青城派便就有理有据了。
于此同时,林平之一声不作,将手中茶杯茶壶一骨脑的抛向余沧海。就在余沧海挥着左掌改捉为扫,拨开茶杯茶壶时,腰中倭刀瞬间出鞘,动若雷霆,同时与岳羽裳左右夹击过来。这两人出手之法各异,但刀光剑影乍现,逼攻过来的刀剑之势,却异常强烈。
余沧海吃了一惊,这岳羽裳的剑法精妙也就罢了,怎得这林平之的刀法也如此迅捷狠辣?直欲将自已一刀两断!决非寻常的泛泛之辈。
余沧海有些不信,身形突然急欺而上,闪过来刀,右手剑朝着岳羽裳虚晃一招,左手再度疾出,快逾闪电,朝林平之迎面抓去。这一记“探幽神爪”,是他蓄势已久,因此声到、人到、爪到,当真快得无以复加。
但是林平之居然也不含糊,上身斜侧,双手握刀,倭刀同时由余沧海足下,直朝其头顶挑斩,招式虽然简单,但他出手之快,功力之深,不但丝毫不逊余沧海,甚至雄浑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沧海心头微凛,立即收回左手,连退两步,右手剑跟着格架刀剑,硬接了这一刀一剑。但听得“叮、当”两声响,刀剑接实,三方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大步。
余沧海虽吃惊于这岳、林二人的功力浑厚,但也知这二人的功力并不如自已的精纯。相较而言,尚逊半筹,但如许年青就有如此浑厚的功力,亦叫人惊异不已。纵是岳不群当年,只怕也远远不及。
突然,余沧海目中精光暴射,嘿然叫道:“辟邪剑法果然神异非凡,短短时间里,竟然就令你们华山弟子的功力暴涨如斯之强。来啊,将他们围起来。”
“辟邪剑法?呵,我华山需要那东西吗?平之,那辟邪剑法你练了没有?”岳羽裳倒隐隐听母亲说起过,那辟邪剑法有巨大隐患之事,非狠人不会选择去练。
至于二人的功力问题,岳不群所练制的丹药,岳羽裳想求取还会麻烦吗?反正林平之又不是嫡传弟子,拨苗助长也无所谓。
林平之摇摇头,道:“回师姑,辟邪剑法弟子没练,日后也决计不会再练。弟子有这一套《破日刀法》足以。”
不错,此套刀法是薛白归大败扶桑后,所取扶桑各流派刀法献给华山,岳不群又精挑细选,择优择强择精整理而成的上乘刀术,特取名为《破日刀法》,以记念后世故事。
有此《破日刀法》为凭,福建福威林家大可重新兴起,还再也无需担心日后有灭门之祸了。而它的进阶刀法则是田伯光所专修的《修罗刀法》,又以速度与强大的杀伤力著称。指不定林平之日后亦有机会能够习得。
望见青城派诸弟子纷纷持剑围了过来,岳羽裳毫不畏惧,自已手段多多,最不怕的就是围攻了。无论是琴功还是毒功,青城派来多少,就死多少。
因而嘴角一挑,横剑说道:“平之,这余矮子前有害福威镖局之恶,后有污陷我爹爹之罪,如今却又来招惹我,简直是罪无可恕。我爹爹教你的刀法,需得以杀人才能磨励其招。你林家既然与青城派有仇,如今该报则报。至于那余矮子嘛,自有师姑我替你看着。”
“多谢师姑!”林平之大喜,却见他右手一个刀花,倭刀回鞘,就在余沧海狐疑之际,突然反手拨刀朝一侧斩出,接着又迅急收刀回鞘。而此时,站在街边的一名青城弟子胸口鲜血狂涌,双目圆瞪的慢慢倒下。那是最初见过的贾人达。
“该死,是马超的出手法?”
林平之的刀法虽然尚未练到家,但也足以对四周这三十五名青城弟子造成威胁了。余沧海当即朝林平之扑去,劈面就是一掌,这一掌如轻如飘絮,但又隐挟风雷之势,强劲已极!正是青城绝学《摧心掌》。
林平之也不和他硬拼,脚尖微一用力,向左移退数尺。他这一左移,巧妙的避开了正面余沧海的攻势,紧接着拨刀斜劈,“啊”的一声,又一名青城弟子从肩到腹被一刀两断,这是方人智。
此时岳羽裳一剑逼来,笑盈盈的把余沧海拦截下来,叫道:“余矮子,你的对手是我。”
余沧海反手一剑朝岳羽裳攻来的剑叶上撞去,接着闪身再退。望着再度收刀的林平之,与倒在血泊之中的弟子,一时间满面的阴沉。
这两人一强一弱,但青城派除了自已,却无一人是他们的一招之敌。而且不论自己封解和攻向哪一个人,其余一人势必乘机出手,以作声援。
只要一动上手,以一攻二,自然就得全力应付,这种打法,最耗损真气,同时也难以持久。可是想要罢手,却也欲罢不能。
余沧海咬了咬,叫道:“你们速回四川,这里由为师挡着。”
说着,他不避反进,忽的一掌发如迅雷,撞向岳羽裳的剑叶,手中的百练精钢长剑,反而刺向林平之。因为林平之实力稍弱,刀刀抢攻,并不擅防守,余沧海欲要速速将之杀伤,再来应对岳羽裳。纵算不能杀伤,那也要拖住他,不让他再度杀害门下弟子了。
只见岳羽裳一面转腕化解,一面向右侧下一步,反手一剑攻出。林平之已同时攻上,一个刀光如电,连环劈击。一个剑势飞洒,寒锋乱射。一时间场中掌风剑势刀光,激荡如涛,声势极为骇人!
岳羽裳长剑横扫如练,就像走马灯一般,围着余沧海连番抢攻。只一会的工夫,就已经拼搏了三四十个回合。只是余沧海谨守已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倒也守得是滴水不漏。就连岳羽裳都攻不破余沧海的防守,林平之便更加不能了。
“师父……”外围的众青城弟子感激不已,却也知晓自己留下根本毫无作用。只能擦了擦眼睛,恶狠狠的看了林平之与岳羽裳一眼,转身就走。
眼见青城派众弟子就要逃离茶棚,林平之急了,叫道:“师姑……”
岳羽裳咯咯娇笑道:“安啦,安啦。他们走不了。”
就在林平之狐疑之中,只见青城派诸弟子逃出不过百十步,还未逃出小镇,却纷纷扑倒在地,一个个惊恐万状的呼叫连声,可是身子却木呆呆的,一点也不受控制,就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岳小丫头,你弄了什么古怪?”余沧海惊怒交加的连连抢攻,一只肉掌,记记如开山巨斧,掌掌如波涛汹涌,尽朝岳羽裳攻去。
岳羽裳哼了一声,右手抬处,抖手就是一剑,斜刺过去,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围着你转时,偷偷撒了些木化毒药,你久居四川,想来定然知晓云南五毒教的花蛛僵肌散奇毒了。”
余沧海听得一怔,怒道:“什么?你华山派竟与云南五毒教有所勾结?岂非与魔教也有阴谋?”说着左手拍出一掌,一团掌风,逼住了岳羽裳的长剑。
林平之见青城弟子尽数中毒,精神一振,立即放心的跨上一步,倭刀划出一道匹练,疾斩而出。
岳羽裳笑道:“什么勾结?五毒教教主蓝凤凰一心向善,我妈妈有意引她回归正道,便收她为徒,细心教导,好叫她远离魔教。此是光明正大之事,与魔教何干!”
长剑一收再发,剑光幻起数点银芒,飞洒而出。一旁林平之刀光如雪,展开了破日刀法,配合岳羽裳,朝余沧海夹击而上。
眼见欲逃无路,门下诸弟子尽皆遭灾,余沧海也就息了逃脱的心思,从鼻孔中沉哼一声,长剑飞闪,和两人展开了反击。
此时林平之喝声中,身子一跃而上,倭刀连环劈出。他方才被余沧海抢攻,处处掣肘,差点让青城诸弟子逃走,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回外因尽去,左右还有岳羽裳帮他,只要对付一个余沧海,大仇便可得报,自然精神抖擞,刀疾如电。
余沧海以一敌二,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剑法并不高明岳、林二人多少,反而远逊已得华山、巴山两派真传的岳羽裳。此时林平之也一心一意来攻,他左手使了一记擒拿手,但出手无功。右手剑法,却因左手出招之故,不觉为之一缓。
这一缓,正好给岳羽裳可乘之机,长剑一抖,八、九点寒星,参差飞射而至!余沧海骤睹对方的八、九点剑芒,一闪而至,业已攻到身前,本想闪避,却已不及。
就在这一瞬间,他心头一慌,不知不觉就把长剑在胸前疾然划起,像扇面般挥出。但听一连响起一片连珠般的金铁交鸣,岳羽裳密集刺出的点点剑光,大多被他一招封开。但依然有漏网之鱼,肋下被刺中一剑,幸好伤势不重,但是失败的阴影却从心头升起。
岳羽裳忽得左掌施时拍出,蛮蛤神掌掌风呼啸,力足开碑。余沧海见掌势古怪,自然不肯硬接,大袖一挥,迅快绝伦的往一侧横移数尺。
林平之岂肯容他退让,口中一声长笑:“姓余的,可是气馁了?”
笑声中,人已随着逼进,倭刀一闪,直对余沧海的头颈斩去。这一斩,他几乎用出了八成的力道,刀势凌厉无匹,一团强劲的刀气,应手而发,就像怒潮汹涌一般,迳向对方的头颈斩出。
余沧海眼看他逼近自己身前,迫得口中沉哼一声,旋身如风,剑施虚招,身形忽的一矮,左臂一舒,五指张开,掌心吐力,紧接着右手剑的虚招,左手印向对方胸下。
他这一掌藏在右手剑之后发出,招式奇巧,令人防不胜防,正是青城派的摧心掌绝招,“拒虎摧心”,意思是右剑拒虎,左掌摧心。
余沧海左掌堪堪出手,正要攻得林平之一个措手不及,却瞥见岳羽裳再度挥剑夹攻而上,围魏救赵,同样直取已心。心头既惊且怒,当即左足后退一步,掌势转拍倭刀,右剑随着往下迎击。
三方同时出手,何等神速,但听回“啪”“叮”两声,掌、刀、剑,同时接实!三个人同样身子晃动,各自后退了一步,竟然平分秋色,各自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