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山中的梅花鹿,就丢弃跨骑的瘦弱驴。这句话讽刺的就是像韩老歪这样见异思迁的人。
德君对代小的爱是刻骨铭心的,是不参杂一丁点儿歪心邪念的。代小的不辞而别,对德君的打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德义赶紧拨打嫂子代小的电话,结果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德君冲出去,满大街找代小。德义怕大哥出事儿,只好跟出去把他拉了回来。
德君哭了。
德义想了想,比划“说”:大哥,嫂子肯定不会走太远。她手机关机,一定会有开机的时候。我也给她发条微信,劝她赶紧回来。然后我再和山丹嫂子说,让她不停地给大嫂发微信劝她,只要她一开机,准能看到。
德君只好点头。
德义赶紧给山丹打电话,讲明了事情的经过,山丹非常惊讶。急忙给大嫂发微信,而且是隔两三个小时就发一次,却一直没有回音。
德臣也很着急,说:山丹,大嫂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山丹:呸呸呸!不会,肯定不会的,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出去溜达溜达,溜达够了、心情调整过来了,就能回来,你别担心啊。对了,千万别和咱妈说!
第二天,德君拿着代小的照片,在市区内挨个酒店去找。而代小应聘到郊区一家“农家乐”饭店,在后厨给收拾鱼、收拾鸡,干最脏最累的活儿……
夜晚,一些饭店和商铺都关门了,德君就坐在“草原味道”酒店门外的台阶上。德义拉他回家,他“说”:我要等代小回来。
德义只好陪大哥一起等。
山丹还在给代小发微信,她瞒着斯琴。
此时的代小正在农家乐的一个包间里,自己用椅子搭好了床铺,躺下拿起手机刚要按开机键。想了想又把手机放起来,望着墙上挂着的美丽草原相片,流下了眼泪……
而此时的德君,则在心里一遍一遍哼唱着一首歌:
沏上红茶喝的时候
茶根儿留在玻璃杯里
你对我说的知心话
我在脑海里牢牢记
……
倒上奶茶喝的时候
茶末儿留在木头碗底
我对你比划的话啊
希望不要轻易忘记
……
一身白的马儿性子急
不会说话的人儿心里急
听不见你的话啊
道不出我的情意
可是你的身影
永远刻在我心里
不管天涯海角
我一定要找到你
…………
已经三天了,代小还是音信全无。德君也无心上班,还是满大街去找、去打听,都没有人看到过代小。
德义去找刘仁,说明情况,寻求帮助是一方面,也是要给两人说情、请假,千万不能因为旷工而被开除。
刘仁深表同情,说:唉,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代小的前夫太不是东西!德义,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德义:我也想了几个,但都行不通。比如报警,求警察帮着找人,可不能算是失踪啊。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么一张扬,怕我嫂子脸面上过不去。
刘仁:你考虑得还很周到,但实在找不到,不报警也不行。这么大一个城市,要想找一个人挺难的,况且——她不会去外地吧?
德义:我也分析过,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人生地不熟的,我嫂子她还是有顾虑的。再者说,她不是真心要离开我大哥,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刘仁点头,突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酒店协会有个微信群,我马上联系群主,让他帮忙在群里发一下。如果我发上去显得没有力度,还得群主发。看看哪家酒店雇了代小,然后和我联系。
德义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刘经理,这个办法好啊。
刘仁赶紧给群主打电话,然后对德义说:你简单编写个微信,转给我,我转给群主。
德义立即编写微信。
群主在酒店协会微信群中发布了寻人启示,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回复。德义和刘仁盯着手机,期盼会有惊喜,然而所有的回复都是:没有。
德义泄气了,刘仁说:你先回去吧,也许代小这两天没找到工作呢。放心,只要去微信群里的这些家酒店,肯定会有回复的。另外,德君和代小算是请假,回来我还收留他们。
“谢谢您!”德义说完竟然给刘仁鞠了一躬。
…………
又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代小的一丝消息。德义忍不住又去找刘仁。刘仁什么也没说,只是晃了晃手机、摇了摇头。
晚上,德君喝得大醉,德义把他扶进租住的小屋。德君哭了,比划“说”:我最亲的兄弟德臣受了重伤,我的媳妇代小又离开了我,我这是得罪长生天了吗?
德义安慰大哥“说”:别着急,一定会找到的。咱们刘经理都发动朋友帮着找呢。
…………
山丹还在不间断地给代小发微信。
斯琴问:山丹,这两天你总鼓捣手机,有啥事儿吗?
山丹很不自然地说:啊——没有。
德臣赶紧接过话儿来说:妈,山丹是和你孙女儿聊天呢。喜鹊挺好的,还让我问你好呢。
斯琴:喜鹊这孩子,我可真都想她了。可这孩子,一来电话就先问“虎子”,把她奶奶放第二位喽。
山丹:这是吃醋喽。放心吧,你在喜鹊心中,在我们心中,都是第一位的。
已有身孕的“虎子”看家护院依然尽心尽力,趴在窝旁警惕地四下张望。突然,它向着屋里“汪汪”叫了两声。
山丹说:妈,你听,你一提“虎子”它就叫,这狗不由你不想它啊。
斯琴:你出去看看吧,听这声音啊,是通知咱们家里来人儿啦。
德臣:这越说越神了,这狗难不成也能掐会算了?
山丹笑着说:你这话,要是让胡算计听到,容易挨揍啊。
斯琴:唉——这一提起胡算计,我就恨咱家的德义,静秋这孩子多好,应该是咱们敖家的儿媳妇,结果让桩子捡了个大便宜。山丹——你快看,谁来了?
山丹往窗外一瞅,自己的爸妈进了院儿,“虎子”摇晃着大尾巴,带着沉重的大肚子迎了上去。
“咱家‘虎子’真比胡算计强啊!”山丹说完就跑了出去。
德臣也准备下地,说:妈,你听,她这样说让人家听到不更得挨揍啊?不过也是,“虎子”怎么知道来人儿了呢?
斯琴笑了,说:它啊,鼻子灵,闻得着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