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相斗,必受关注。吴老懒、胡算计这对欢喜冤家算得上方圆百里之几的奇葩人物,这俩邻居动了武,围观的人自然少不了。大家议论纷纷,吴老懒满脸是血一动不动。
“不会是出了人命了吧?”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又引起一阵躁动。胡算计的脸都吓白了。
其实,吴老懒伤得不重,他就是累了,懒得动弹。
巴音见吴老懒血葫芦似的躺在那儿,就对胡算计喊:成强啊成强,你是真能给我上眼药儿啊!你比他大多些呢?就不能有点样儿谦让些?
胡算计:是他先动的手。
吴老懒也不想争辩,他现在真是懒得争了。
巴音:乡风文明都是怎么学的?成强,没看那边儿孩子哭老婆叫呢吗?别杵着啦,赶紧找车送卫生院,你还想出人命啊?
胡算计这才感觉到事情确实严重了,赶紧去张罗车。
大家七手八脚把吴老懒抬上车,赶紧送往苏木卫生院。
…………
布河医生给吴老懒进行了常规检查和处置,然后说:只是皮外伤,问题不大。
吴老懒一听不干了,立即叫唤起来:哎呀,我脑袋疼啊——嗡嗡的。大夫,救命啊。
布河和胡算计都皱起眉头,胡算计看着布河,眼里满是请求。布河只好对护士说:这样吧,再给他打一针止疼的。
就这样,吴老懒在苏木卫生院住了下来。只要有外人在,不是喊这儿疼就是喊那儿疼的;就剩下家里人时,不是大吃熟食就是倒头大睡。
胡算计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去找巴音。
在村委会里,巴音气得训他:成强啊,谁你都敢惹?这回你找个懒爹养活着吧!
胡算计: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关键吴老懒太气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动手。咱俩这关系——你得帮帮我啊。
巴音没答胡算计的话儿。
丁柱说道:胡叔,再气人也不能动手啊?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把矛盾扩大化。再说,这影响多不好啊?现在咱们搞新农村新牧区建设,乡风文明是重要的内容,你这不是给咱们桂丽丝嘎查抹黑呢嘛?
胡算计连连点头,没有了一点儿硬气。
巴音看着胡算计的可怜相,又同情;想想他在修路上办的蠢事,又挺来气。就说:这会儿你手痛快了,人家吴老懒就赖在卫生院不出来怎么办?你把房子卖了给他养老吧。
胡算计瞪大了眼睛说:你——你可别吓唬我啊。看在桩子和静秋的面上,你咋地也得出面帮我说合说合,别让吴老懒再住了,我真受不了啊。
巴音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丁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吴老懒——吴文也不能说没责任、没错误,但毕竟是你的巴掌把人家拍地上啦,拍进了卫生院。我看啊,胡叔,你得好好和吴文承认错误,争取他的原谅。
胡算计无奈地说:我啊——恨不得给他磕几个响头,不管用啊。我是好话说了三千六,赖话说了五千八,就和放屁一样,一阵风没了。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光是烧鸡就干掉五只了。
巴音:你不挺能算计的吗?修个路吧,你算计来算计去,给自己家修个“坑”,这回掉坑里了吧?人啊,要走正道,得看正能量的书,研究那些算命打卦的,有用?要是有用,你怎么没提前给自己算出来呢?
胡算计苦笑一下,说:是我糊涂,我肯定改。我打了吴老懒,我认倒霉,你就帮着说说,我给他点儿钱也行。
巴音踱着步,用心思考。
丁柱说:巴音支书,要不——我去做做吴文的思想工作?
胡算计一听赶紧上前握住丁柱的手,连声说着感谢。
巴音摆了摆手,说:丁柱啊,这思想工作恐怕你是做不了的。吴老懒——那啥——我也叫惯了,那个吴文,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成强,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吴老——吴文的伤真没大碍?
胡算计:真没事儿,就是鼻子碰破了,里面的毛细血管,出了点儿血。布河大夫亲自给做的检查,啥问题都没有。这么一出血,据说他的大懒脑瓜子还能清醒不少呢——
巴音: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看来,他出了血该你出血了——
胡算计:啥——让他也打我一顿啊?
巴音气乐了,说:打你都是轻的!你想啥呢?我说的出血是——
巴音说着用手比划数钱的动作,胡算计明白了,笑了。
巴音接着说:你不出点血儿肯定是不行了。我回头去找吴老懒谈谈。
胡算计千恩万谢,然后就回去了。到家少不了让诺敏又一顿训,他只能干听着,而且还得求她别和静秋、满达说,更别让桩子知道。
诺敏:这会儿知道害臊啦?早寻思啥了!
胡算计:那想咋的?事也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把我枪毙了呗?
诺敏:你值那颗子弹钱吗?
胡算计敢怒不敢言了。
诺敏:你是能管住我的嘴,可咱们嘎查那么些人的嘴,你都能管住?
胡算计:好扯老婆舌的,就让嘴巴子上长疮、舌头尖儿上流脓!
诺敏撇着嘴说:这是你一个老爷们儿说的话?听着都恶心。
…………
后来,在巴音支书的调解下,胡算计给了吴老懒两千元钱作为补偿,这事儿才算平息下来。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胡算计借机又去找巴音说:我家门口儿那坑还是填上吧,要不,真的影响村容村貌了。
巴音:没事儿,我们不怕。
胡算计又嘻皮笑脸地说:关键是下雨天大家来回走太不方便,以人为本嘛,我是这么想的。
巴音没好气地答:你咋想的你就自己咋填!
胡算计笑着哀求:你看,我自己填不了啊,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另外,来往行人、车辆确实不方便,有些人都骂啊,不光骂我,也有骂嘎查干部的。而且,确实影响村容整洁,不符合新农村新牧区建设要求啊。
“你觉悟还挺高,当初寻思啥了?”巴音话是这么说,但于公于私,这事儿都得解决。
巴音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给郑涛打电话:我说,郑涛,你赶紧安排,把胡算计——那个胡成强家门口儿那坑想法整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