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疑惑,确定自己每个字都理解其中意思,但连在一起,便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外天是天外面的天?天不是只有一片天吗?怎么天外面还有天?”
“不懂了吧?”
何足道嘿嘿一笑,却不给何仁释疑解惑,只是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摇头晃脑,笑而不语。
“我是不懂,您老倒是快些说呀!”
何仁的眼力劲着实太差,就知道好奇追问。
“哎呀,没酒啦,不喝酒没得心情哟。”
何足道不看何仁,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
“大伯,你真是太……”
何仁无奈的帮何足道满上酒,再递到何足道嘴边。
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将酒泼何足道一脸的冲动,真是太……贱啦!
这个贱字,可能略失妥当,不过也大差不差,平日里何足道的为人,虽离贱字还有些许距离,主要以损字为主,但想必日后,多半会步入贱途。
“孺子可教也。”
何足道赞许地颔首,捏住酒杯慢悠悠的品着。
“大伯,到底什么是天外天?”
何仁急切地想满足好奇心。
以他的见识,都不知道什么是天外天,族中其他同辈之人,想必更加茫然不知,此事当是一件足以大肆吹嘘的资本。
“天外天,便是天外天。”
何足道吊着何仁,偏偏就是不说清楚。
“大伯,能不能别玩啦!”
何仁拳头紧握,恨得牙痒痒。
何足道满意地笑了笑,似是玩够了,放下酒杯悠悠道:“九天之上有天庭,九幽之下有地府,天外天虽在九天之内,却又超脱于九天。”
说完,复又品酒吃菜,十分享受。
“什么意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何仁愈发不满,但何足道不想继续说,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等待着。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差许久时间,宾客已陆陆续续到齐,只差几个重要人物还未到场,正在内室寒暄。
又过了约莫盏茶功夫,此处忽然喧闹起来,主要以青少年叫得最为兴奋。
李谦好奇的循声望去,见一些正处青春期的躁动青少年,簇拥着一名女子,无数赞美之声争先恐后的响起,好似生怕慢一点,那女子便听不到,而自己便无法获得那女子垂青似的。
但就算说得更快更多更好听,似那等仿若仙女下凡尘的绝色女子,又岂会对他们这些庸才俗人暗许芳心。
李谦心里吐槽的同时,对那女子称赞不已。
远远望去,可见婀娜身姿,好似月华遮体,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像是立身广寒中的仙子,圣洁高远,却又给人一种完美无瑕之感,令人不由得痴迷倾慕。
“好看吗?是不是很美?心动了?”
杨秀阴沉地瞪着李谦,杀机凌冽。
李谦淡定的摇头叹息,一脸惋惜:“杨秀,你知晓我为何看了这么久吗?”
“哼!我又不是你的心魔,我怎能知晓呢?!”
杨秀见李谦仍看着那边,好似眼睛都生在那女子身上,心下十分委屈,大骂李谦没良心,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李谦收回视线,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道:“人之一生,若修炼未成,匆匆不过百余年,如白驹过隙,一晃即逝。”
“而年少光阴何等珍贵,此时不努力修炼,却去做那等虚度光阴的追求之事。”
“如若侥幸能获得那女子倾心,倒也可算一桩美谈,但以那等女子的丰姿,又岂会倾心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如此毫无自知之明,岂不浪费光阴。”
“正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可惜,可叹,可悲。”
杨秀听完这番话,却还是没给李谦好脸色看。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对李谦的为人品性,不说知根知底,也算有一定了解,知晓李谦思维敏捷,惯于以假乱真,谎言是无需思考张口就来,断定这番话定然是欲盖弥彰的谎言。
“哼!他们是凡夫俗子,但你不是呀!”
“呵呵……”
李谦心念急转,忽然严肃认真地凝视杨秀的双眼:“我的心思,莫非你现在还不清楚?”
“我清楚什么呀?”
杨秀被李谦看得有些心慌意乱,莫非真是自己顾虑太多,导致误会李谦,其实他也是喜欢我的?
“你问的很奇怪,我什么也不清楚。”
“人生短暂,修炼未成,绝不能分心于男女之情,否则便是负累阻碍,大道无期矣。”
李谦也是借此机会与杨秀说个清楚,好斩断她少女般的懵懂念想。
可杨秀的思路却跟他不在一条线上。
“修炼未成,便不分心于男女之情,但若修炼有成呢?便能分心男女之情吗?”
“修炼有成,无所忌惮,又岂会在乎是否分心他事?自然一切皆可。”
“那你何时能修炼有成?”
杨秀追问不休,十分迫切。
李谦头疼地给出一个自问颇有信心的答案。
“百年之内,必有所成!”
“太久啦!”
杨秀神色一暗,默然无语。
李谦知晓杨秀心意颇为坚定,百年于自己而言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极为短暂。
但身为杨家独女的杨秀,绝不可能等自己百年,就算她能等,也愿意等,她的父母定然也不会同意。
设身处地之下,换作自己是杨秀的父母或其他长辈,也定然是不会同意杨秀荒废大好的青春年华,只为等待一个虚无渺茫的承诺。
李谦也未再多说什么,他俩便都沉默下来,各有所思所虑。
不久之后,叶长歌一行人相继来到正中的主桌。
叶长歌其人虽已至百岁,样貌看上去与一般壮年却无甚区别,兼且气质沉凝,威严厚重,整个人显示出一股极为让人信服的感觉。
他落座前,向杨秀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本不必刻意向杨秀这个小辈打招呼,但出于对“倒悬山杨家”的尊重,他还是点了下头。
“凌宇,趁着宴会尚未开席,你准备的演法之事,可以开始啦。注意叮嘱参与者,切记不可下重手,点到即止。”
“父亲您放心,我已安排妥当,本次演法,只为给诸位客人助兴,绝非意气之争。”
叶凌宇说完,便去通知参与者,去到本院中一块较为宽阔的场地上,李谦亦在其中。
此地已被叶凌宇安排人提前布下阵法,使得入阵之人战斗的余波,不会伤害到阵外的宾客。
“诸位朋友,本次演法,重在切磋,切不可为了一时意气,不留余地下重手,切记,切记。”
参与者纷纷叫嚷起来,显得十分迫切。
“叶兄,莫要废话啦,赶紧开始吧!”
“就是就是,我肚子早已是饿了,速战速决,我好大吃一顿。”
“谁要第一个上啊,若没人敢上,那便我先来露一手。”
“……”
叶凌宇见众人十分积极,却也不好再说些叮嘱的话,便行至场边,示意演法开始。
“重在切磋,切记不可下重手。”
他还是不放心的再叮嘱了一句。
可未等他说完,便有一人行至场中。
此人并非出自四大家族,而是小家族出身,名叫苗朴,修炼的也是家族传承的功法,并未使用兵器。
这也是叶凌宇的规定,使用兵器的话,难免失手伤人。
如此规定,对于许多专修剑法、刀法等需得兵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之人,属实有些不公正。
但此次演法,也只为简单切磋,不公正倒也无甚影响。
苗朴入场后,见无人立时上来,便大声嚷道:“怎滴?看到老苗我第一个出场,都未战先怯啦?”
“苗兄莫要昏头,待小弟来与你切磋一番。”
此人名叫马忠义,与苗朴是老相识,平日里关系就极为不错,也经常互相切磋,验证所学,对彼此的功法路数,可以说知根知底。
他俩假装客气一番后,便立时激战起来。
也许是不想将自己的底细完全暴露出来,或者是因为太熟悉,所以他俩这番战斗,好似提前商量好的一般,你来我往,一招攻一招挡,如此反复,部分宾客看着津津有味,大声叫好,余者皆觉索然无味,无甚亮点。
李谦估摸着这两人应是心动境以下,否则不可能只用一些拳脚功夫,真气都未能离体。
当然,也不排除刻意隐藏实力,藏拙的嫌疑。
毕竟正一教接引法旨临近,大家都是竞争对手,若被外人了解自己的底细,争夺接引法旨,必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过这种顾虑,并不在李谦的考虑范围之内。
见到他俩打完,本着熟悉自身实力的打算,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当即大步走向场中,抱拳道:“各位大哥,小弟李谦,开光境修为,还请多多指教!”
他请战之后,却并未有人入场,众人多是摇头议论起来。
“这少年胆量是不小,区区开光境修为,便敢参加演法,但我等若与其对战,属实是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
“说得有理,在场众人最低也是融合境修为,最高的叶兄,更是金丹境大成,开光境确实太弱啦!”
“是啊,哪怕我刻意压制修为,多半也非我一合之敌。”
叶凌宇见众人都不愿欺负弱小,无奈便亲自入场,打算指点下李谦。
“贤弟,你可放开手脚,不必担心失手误伤我。”
他这话引得众人轰然大笑。
“叶兄,你说得过于虚伪啦!”
“朱常德,你此话可有失妥当,也是叶兄脾气甚好,否则定要给你几个响亮的耳光。”
“叶兄只是怕落了那小弟的面子,让他难堪,以叶兄金丹境大成的修为,便是我也不敢说,全力施为之下能伤到叶兄。”
“……”
闻听众人皆不看好自己,李谦并不在意。
确实,以叶凌宇金丹境大成的修为,有足够的本钱轻视他,他心里其实也无甚把握能胜。
不过成败与否,却是要打过才知晓。
未战便下定论,还是言之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