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马老兄，你每次都把机甲风化，真是太浪费了，破坏中枢之后，这合金可值不少银子！”

“暴殄天物就是你的秉性……正如你不当四皇，非要隐居此地一样，浪费了自己的能力，害我好找。”

手里沾了些尘的手帕落在地上，龙闪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落在黑水潭畔一株枯木上。

疯马二字……

令隐藏在蘑菇伞下的真小小表情震惊。

她突然想起自己爷爷当初在莫家对昌水大狱的描述！

此地环境极为恶劣，关押的通通都是联邦最臭名昭著的重刑犯！

比如接连屠灭了三枚联邦农业星的疯马！

比如暗杀了上缘星文家世子的龙闪！

比如百年前，自行突破了八阶武神，抢走两驾神甲，后来被卞城军直接拿下的狂人石峰！

之前爷爷提到的三人，此刻居然有两位正站在自己面前！

屏息凝气，真小小更用力地朝前看去。

之前自己的神识的确在旷原锁定了二者，一道气息强劲凌厉者，便是神出鬼没的龙闪，而一道飘忽明灭者……的确正是眼前的枯木！

时间在龙闪说出“疯马”二字后，仿佛停顿了。

微风徐徐吹来，将大地的野苔弯折，金属碎片在地上翻滚，发出孤单清脆的叮铃咣当。灰色的披风，在龙闪身后猎猎作响，一阵狂风突来，吹走了龙闪头顶那顶插着羽毛的宽边帽子，一头银灰色的长卷发，便从头顶泄下，披于肩膀，发尾飞在风中。

那暗杀之王的背影，当真优雅。

像一位绅士，完全无法与之前一击捏爆隐士机甲的霸道联系在一起。

蜂腰号身上的风化进程结束了。仿佛对它施以毒手人未曾露面就已离开。

但龙闪并不放弃。

他沉默片刻，缓缓走到了因伤重而晕倒在地的暴龙身旁，低头打量，目光里暗藏怜悯与一些繁杂的东西。

“这个孩子……”

龙闪用足尖踢了踢暴龙的屁股。

“是你的软肋。”

“我也只是试探，并没有想到你会真的为他出手……”

“当年他刚入狱里，被人教训，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一头撞到了你这里。你本来不是什么滥发好心的人，不过见他不停喊叫救命，不断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呼唤家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以自己的力量，为他点化……”

“我也是最近才挖掘到这个秘密，他的融合力量，来自你的注入，是以他的融合异变能力，才会这般卓越！”

“这个死小子还真是运气好到爆炸，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变强的，这么多年来，还道自己天赋异禀。”

“今日进入旷原，他又因逃生本能，还有体内你残留力量的召唤，再一次来到你身旁请求帮助。”

“小杂鱼们不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境界，想要点化谁，谁就可以成为融合者，而且还会因为体内被注入了我们的力量，而成为融合者中的特殊存在。”

“绿色瘴气，是腐蚀我们的毒，同时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龙闪面对枯木，不断自言自语，仿佛是在和一个不会说话的老朋友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