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心忧那漂亮姑娘要被迁怒,冷不丁却听宋子明温声对守门军士喊道。
“让他们进来!”
来者正是少司命,她一脸怒容的推开守门军士,一直走到宋子明身前,抬手一指身后,却发现那帮大老爷们儿竟然没跟过来。
宋子明笑着问少司命说。
“斐姑娘,你是来拥军售粮的吗?”
少司命被宋子明这话给问的柳眉倒竖,怒声说道。
“我们到是真心想要拥军售粮,可你们的那些人却寻上门去,强行要以低价收购,他们几个心里疑惑,稍微多问了几句就被拳脚相加,你自己看看人都给打出了什么样……”
宋子明沉了脸色,让身后的军士把那几个畏畏缩缩的粮商带过来,冷声问他们说。
“今日里,有人到你们那边以低价强收粮食了吗?”
那几人被宋子明的脸色吓的要死,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回答道。
“启禀大人,今日早上确实有几个人到铺子来收粮,说是奉了上命要备战收粮,却要以低价吃进,我们都听斐姑娘说您这里是平价收购,就心中疑惑多问了几句,没想到那几个官差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脚暴打,粮食也被强行抢走了……”
宋子明把脸转向舞东阳,他算是明白了,府衙户房那边只给二百金来糊弄自己,另外一边怕是就派人下去强行收粮了,若不是有少司命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在,那些被强行低价售粮的粮商们,还不知道会怎么咒骂自己呢!
这真他娘的是绝呀,这帮混蛋低价吃进粮食,骂名却让自己来承担,然后,再转手把粮食给战备统筹处送过来,这一进一出的必然赚得个是盆满钵满,宋子明心里越想也愤怒,眼神渐渐就变得冷酷起来,狠笑着对明显知道情况的舞东阳说道。
“呵呵呵!这是有人意图破坏我们天水城备战大计,是密谋配合城外澜沧人大军的密谍,来人,速去通知刀疤脸前往捉拿,如遇反抗可就地格杀!”
又有军士领命狂奔而去,少顷就听战备统筹处外马蹄隆隆,刀疤脸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见到宋子明后抱拳行礼道。
“启禀大人,澜沧人密谍聚众抗捕,现已被我等格杀于长街之上,被其强抢的军粮已尽数追回,刀疤脸特来复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军令交上,宋子明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沉声对他说道。
“你持此令在外等待,到午时后,如果府衙户房那边仍未有将备战尾金送来,你便带人去把那户房书办拿下,到长街上以怠误军机之罪处决,首级和那些密谍一起高悬示众!”
刀疤脸持令退下,舞东阳被这阵仗给吓的魂飞魄散,再次跪下恳求说。
“宋大人,此时军售处尚未开始运作,请容卑职前往府衙户房追缴备战尾金吧!”
宋子明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舞东阳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的连连作揖,等退出备战统筹处的小院后,立即发足狂奔朝府衙而去……
慕尧满脸堆笑,将少司命等人领进军购处,命人奉茶小心热情接待,每个粮商所报的粮食数额都再三确认,这才填报登记,签发夜间行走的证明文书,诸事办理完毕,还按照宋子明的吩咐,给了那几个受伤粮商汤药钱,最后高高兴兴的将这一帮瞠目结舌的小贩送出大门,这才快步找宋子明汇报去了。
府衙那个户房书办禾岚,和舞东阳一起,带着手下几个当差的急匆匆而来,老远就看到长街上密军指挥使司外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的对悬杆上吊着的东西指指点点。
禾岚在天水城户房干了几十年,从一介传抄一直作到了书办一职,真可谓是见惯了官场上的风浪,可这次却是真被宋子明这个活阎王给吓到了。
府衙户房掌管全城钱粮,可奉金却并不多,养家糊口就靠着下面人,想方设法折腾出来的这点儿,原本还想着靠这次征缴军资的机会,给全家老少搜刮点年礼新衫呢,可这个宋子明却横空出世,成了个莫名其妙的备战统筹使,硬生生把本属于户房权责的粮食征缴,给抢过去另设公堂独干起来。
户房内因此人人义愤,大伙商量着从备战金入手,先卡一下备战统筹处,再派人下去运作一番,等宋子明这边开始征缴时,再将收缴上来的粮食给他送去,也能给大伙分润点辛苦钱,可宋子明当真是个活阎王,完全就不按照常理来出牌呀!
舞东阳满头大汗来报信时,书办禾岚还不相信,怎么想着,宋子明也不敢胆大妄为的斩杀府衙吏员,不过,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那几个被派出去征缴粮食的小吏,脑袋都被挂到了密军指挥使司衙门外的悬杆上,禾岚这才真正意识到了,宋子明的军法森严……
“站住,干什么的?”
刀疤脸此刻的面容人地狱修罗,禾岚偷瞥了眼这军汉腰间战刀,心里想着,这人应该就是舞东阳说的那个待命军汉,就等着午时到来后冲进府衙拿自己喂刀的索命无常,此刻那鞘内利刃上,怕是还有那几个同僚的鲜血吧!
他这心里越想越寒,竟然连双腿都开始发软,旁边的人看着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住禾岚,用眼神向舞东阳求助,让这个原本不甚重要的小吏,刹那间仿佛成了个大人物,一面心里窃喜,一面装着胆子对刀疤脸说。
“军爷,我是备战统筹处里军售处的舞东阳,今天奉宋大人命令前往府衙请要备战尾金,现在府衙里的禾书办,已经将这尾金给亲自送过来了!”
刀疤脸看向摇摇欲坠的禾岚,让这个户房书办瑟瑟发抖,总感觉对方像是在瞄自己的脖子,在寻思如何来下刀。
宋子明听说禾书办亲自来送尾金,都没有亲自出门接待,只是让军购处的慕尧出来跟禾书办进行了金币交割。
禾岚没能见着宋子明,回去的路上就开始癔症起来,旁边诸人也都是心有戚戚,总担心因为这件事,活阎王会记恨在心,想着法子的来整治大家。
“书办,要不,咱去隔壁刑房,托拓书办给说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