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极了!”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县令双臂伸展五指张开,头高高扬起,肆意大笑,状如癫狂。
周三后背贴着墙壁,悄悄移动脚步,想趁机溜走,他甚至已经后悔——我不该回来报信。
“恩?”
县令周康偏转头,笑声骤停,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疑问声。
周三腿一软,瘫在地上,大声道:“大人饶命啊!”
“周三,本官待你不薄,你速去通知少爷和夫人,让他们快走!”
话音刚落,便见到县令不顾形象地狂奔出了县衙,随后在衙役惊讶不解的眼神下,上马就挥鞭。
紧跟着出来的周三还是慢了一步。
他绝望地伸出右手,眼巴巴地看着县令骑马奔上出城门的道路,而不是回家的方向。
周三身体摇摇欲坠。
这,这就走了?
你家里的珠宝钱财统统不要了?
连自己亲生的儿子和感情深厚的老婆都不要了?
天底下还有比你更无情的人吗?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瞎了眼才会回来报信!!
周三捶胸顿足,留下无比懊悔的泪水。
好一会儿,周三才在两个守门衙役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往往着另一个方向匆匆逃走了。
守门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县令策马扬鞭,风驰电掣,一路上撞翻擦伤了好几个人。
儿啊!
夫人啊!
你们不要怪我……
毕竟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你们死了,我还能再娶再生,甚至每年为你们上三炷香。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刘备,你给我等着!本官不死,你无一天宁日,你就等着本官的报复吧!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县令忍不住疯狂的大笑起来,他的眼中也是充满了狠毒的光芒。
“啊!”
眼看离城门还有三丈,忽然前方冲出了一辆大板车,县令根本无法控制狂奔的快马,只能眼睁睁撞上大板车,随后自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嘭!”
县令老脸着地还翻滚了几圈没有起来,吓得刚入门的百姓惊叫连连。
“哎呦,我的苹果啊,我的枣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宋七捶胸顿足,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而后颤巍巍地蹲下来,拾起几颗被压烂的枣。
“发生了什么事?”
“你搞什么鬼?”
一胖一瘦两个士兵握着木柄青铜头长枪走了过来。
“两位官爷,是这样的,小人我推车想过去那边,没想到旁边冲来一匹马……”
“哎呦,我的苹果,我的枣啊!”
宋七提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那悲伤欲绝的神情不像是假。
胖瘦士兵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胖士兵指着宋七道:“你站着这里不要走动,我看看那个骑马的人怎样了。”
瘦士兵点点头,表示会看好宋七。
刘大善人,事我办好了,接下来,全看你的了!宋七低着头心道。
“啊!这,这……”
胖士兵失声大叫,随即退后几步,引得瘦士兵道:“咋了?”
“你快过来看看,这,这好像是县令大人!”胖士兵惊惧道。
“什么?”
瘦士兵顾不上宋七,连忙奔了过去。
只见地上之人额头、脸部流血,头发散乱,但依稀能看到他原来的面目,再结合他这身官服……
这,这就是县令大人啊!
胖瘦士兵对视一眼。
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是惊惧之色。
胖士兵颤抖着肥嘟嘟的右手伸向县令周康鼻下,周围的百姓也越围越多。
“呼……”
“没死,不,县令大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胖士兵拍了拍胸口,随后发现天似乎黑了起来。
他一抬头,原来不是天黑,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干什么!一个个围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干吗?是不是想吃免费的牢饭!”
周围的百姓一哄而散,不过他们没走远,停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县令大人好的伤得不轻,我们得找个大夫看看!”瘦士兵皱眉道。
“没错没错!”
胖士兵起身,对宋七一招手,道:“你这家伙别想跑,我已经记住你样子了!”
还没等到宋七过来,胖士兵连忙四处打量,随后他脸色一喜。
“哎呀,我的菜,我的菜啊!”摊主大妈心痛道。
“闭嘴!这车能载上县令大人的千金之躯,可是你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能用你的车,是你的福报!”
胖士兵将板车上菜统统丢飞,随后推着车来到县令旁边,对瘦士兵一阵嘀咕。
嘶!
好主意!
要是县令大人醒来后知道我们救了他,升官发财岂不是唾手可得。
以后就不用守城门,不用在这鬼地方日晒雨淋了!
瘦士兵敬佩万分地看着胖士兵,他打定主意,从今往后,以胖士兵马首是瞻!
胖士兵绷着脸强忍笑意,心想——我真是太聪明了!这运势挡也挡不住!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县令抬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板车上。
随后,等命令宋七跟在身旁不要逃走候。
胖瘦士兵一人手握一个车把,推着板车急急忙忙去往最近的医馆,连城门都不看了。
……
“吁~”
刘备等数十骑整齐划一地停在县衙门口,把两个守门衙役吓得两股颤颤。
“县令周康可在?”刘备看向衙役朗声问道。
“刘,刘备,你,你们想干什么?冲击官府可是重罪!”两衙役举着长枪对向刘备等人。
“大胆!此乃新任涿郡郡守刘备刘大人,你们还不快放下枪!”李石扬起马鞭指着两衙役。
“你,你不要骗我们……”
两衙役对视一眼,手中长枪已经收回,其实他们看骑兵的装备就已经信了九分。
“呔!你们两个家伙,俺主公问你话呢!”
张飞火爆脾气上来,立刻扬起马鞭打了个响。
“县,县令他骑马出去了”一衙役颤声道。
“去了哪里?何时去的?”刘备眉头微皱,沉声道。
“好像,似乎,似乎是往东城门方向去了,刚走了没多久”两衙役面面相觑,随后不确定的说道。
“主公,这狗官肯定是逃了!”张飞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