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吃酒都不吃水酒,必须是喝那种没有加过不的好酒才成,吃什么都是要吃好的……。”
小斧头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朱学休就是他嘴里说的那样。嘴里说完,还拿着一对眼,两眼亮晶晶、满头雾水的看着朱学休,里面写满了好奇。
“哈哈……”
朱学休哈哈大笑。
小斧头说话,一边说话,一边还拿眼示意着大姐蓝念念,当场把自己姐姐给卖了,没有丝毫觉悟,只把蓝念念闹了个满脸通红,就如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拿了个正着。心虚的垂下眼、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朱学休,而脸上又偏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而看向小斧头的眼神,就像带着一把刀子,直接剜人的心脏。
这一幕,直把朱学休看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
这一笑,只把蓝念念笑的面色更红,低着头、撇着眼,再也不敢看朱学休,一对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弟弟小斧头,眼神幽怨而又凌厉,只把小斧头看的一愣一愣、满头雾水。
蓝念念满脸尴尬,正思索着是否要开口,解释一下,没想到朱学休笑过,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咳……”
“咳……”
朱学休笑过之后,故意咳了两声,然后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斧头,试图解释,道:“其实我是吃肉的,我……”
“咯咯……”
话没说完,对面的重香又笑了,手里拿着筷子、挡在小嘴巴前面,脸上全是笑意,笑的满脸通红,她是被朱学休的装模作样给逗乐了。
呃……
朱学休没想到重香笑点这么低,于是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过后,才又接着说话:“我……”
“咯咯……”
重香再笑,惹得朱学休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笑了?
朱学休好不明白,扭了几次头,才顺着重香的目光,看着自己身旁的‘番薯’居然也是一肚子坏笑,憋得满脸通红,想笑又不敢笑样子。
原来状况在这里,是‘番薯’把他卖了!
朱学休恍然大悟,登时闹了个大花脸。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居然这样简简单单的表情就把我给卖了!
朱学休心里好气,但是自己想想,又觉得的确是好笑,怔着,再想想,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哈哈大笑。
“哈哈……”
“咯咯……”
朱学休笑。
重香也跟着笑,笑得前仰后翻,笑的脸都抬不起来,勾着头,一张俏脸几乎凑到了凳子上。
“哈哈……”
“咯咯……”
两个人都乐,蓝念念也乐了,一对眉头弯的拱拱的,只有‘番薯’还是一个包子样,面色通红,面色有些尴尬,不清楚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强忍着笑,朱学休摇了摇头,嘴里问着小斧头:“我说斧头,我说我也爱喝水酒,觉得那也是好东西,你信不?”
斧头偏着头,只是稍微想,接着点点头。
朱学休看到这样,也是跟着点头,嘴上微微笑,过后,嘴里再说道:“那我说我也爱吃肉,还喜欢经常吃肉,要是几天不吃肉我还不乐意了,你信不信?”
这句子有些长,小斧头望着朱学休,偏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是摇头。“不相信!”
“咯咯……”
重香扑的一声就笑了场,蓝念念也是眉毛弯弯的,眼睛眯到了一块,忍不住的拿眼看着朱学休。
“这……,这你怎么就理解不了?”
朱学休急了,不知道怎么哪里说错了,开口便冲斧头问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难道我脸上写着是坏蛋?”
朱学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哪里有差,脸上更是没有凿字,好一张俊俏的脸蛋。
小斧头依旧还是摇头,不过嘴里的话却让朱学休大吃一惊。“不,你不是坏蛋。”
“你只是笨蛋!”
“过了年,你没缘没故往我屋里送东西,打了一头只野猪也不带回去,还把衣服落在这里,水酒那么好喝,又酸又甜,很多人都喜欢,我也喜欢。”
“为什么你就会不爱喝?”
“抛开那天不算,今天你又送了好多东西来,你根本就吃不完,你不是笨蛋是什么?”
小斧头一肚子的道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重香给捂住了嘴,惹的他好不情愿,心里很是着急。“唔唔……,姐……别捂着……我嘴巴,我……还没说完哩!”
斧头满脸通红,不停的挣扎,好不情愿。
重香不敢把弟弟的嘴巴捂严实了,生怕他透不出气来,面色惊惶的看着朱学休,生怕他会生气。
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光裕堂大少爷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不说别的,单单他旁边那一尊牛高马大的门神,她们姐弟三个加起来都敌不过。事发当晚她们三姐弟可是近距离亲眼证实了‘番薯’的英勇表现,一个人与一头那么大的野猪正面硬撼,那冲击力完全不是言语能够表达。
蓝念念也是这样一脸的恐慌,惊的手里的饭碗都差点掉了。
不过当弟弟说到朱学休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示好她们家时,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只是眨眼时间,眼里就出现了寒光,面如寒霜。
只是再想想,她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于是偷偷地打量朱学休,然而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蓝念念就面色通红,从脸蛋、双颊,一直红到了脖子下面。
没有人看她,更不是有人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蓝念念自己自作多情,而是她想起她这么偷看一个年轻的后生,这算怎么一回事。
于是,蓝念念的脸红了,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下面,面染桃花。
“哈哈……”
“哈哈……”
朱学休听到斧头的话,先是一愣,接着都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番薯’也终于没有再忍着,坐在条凳上跟着一起笑。
只是笑着笑着,朱学休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转向蓝念念,看到她似乎面色如常,这才心里放心一点。
想了想,朱学休微笑着脸,对斧头和重香说道:“我几次来,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
“就是去年端午节你姐姐在鸡公岭帮了我一回,所以我前来感谢你姐姐。去年你们在山上看到那回是这样,去年我到你们屋里来也是这样,包括过年。”
“我过年会来,主要是担心你们。……以前几次来,因为某些事情,你姐姐一直对我存在误会,让我心里难安,所以来提着东西上门,不想你们在新年里出了什么事情。”
这些话出来,厅里每一个人都认真的听着,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学休为什么三番五次到九山和蓝念念家里来。
当然,朱学休不会把当初那句上九山看蓝念念够不够骚情这样的话说出来,而现在这番话也合情合理,也算是实情,所以大家听的都连连点头。别的人不说,蓝念念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而重香也终于是放心了,大少爷不像是暴走的样子。
看着她们姐妹的样子,朱学休连点头,脸上笑容不减。“我这次来,也是按我们仙霞贯的风俗和规矩,前来登门道谢,不存在什么别的心思。就是为了上回你姐姐帮我缝针,你们别想歪了。”
这一番话,更是合情理,如果不是这样,光裕堂管家老曾不会亲自登门,邦兴公还特意传话过来。
蓝念念想到这样,终于也跟着悄悄的点头,然后再次悄悄的打量对面,见到朱学休和‘番薯’两个人这样子,她的心里暗暗有些好奇,心想着光裕堂的大少爷原来也不是那么不堪,至少感恩图报,脾气也还不错,相处不算太难,至少他和他的奶兄弟之间似乎就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否则,刚才斧头说朱学休是笨蛋,他的奶兄弟根本就不会敢笑,就是想笑,也得忍着,不敢一起跟着大少斧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蓝念念对着朱学休看了又看,眼神渐渐变的正经起来。
感觉到她的目光,朱学休也同样面色开始变的严肃,接着坐了下来,远远的对着斧头和他们姐弟几个解释道:“其实我是吃肉的。”
“水酒我也喝,只是不喝酸酒,而他们又喜欢将酸酒兑出来,所以传的多了,就变成了我不喝水酒。”
“那些都是骗人的,你们别信它。”
最后一句话朱学休是看着小斧头在说,但其实他是对着蓝念念说的,说完,还拿眼看了一眼对方。
“哦,原来是这样!”
不但斧头点头,重香和姐姐蓝念念也是暗暗点头,不过蓝念念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不好开口。
“那你上回为什么不吃肉啊,尽吃的蔬菜。”
小斧头又问了,这正是蓝念念想问的,一听到弟弟发话,她赶紧又朝着的朱学休看了过去。
“上次?”
朱学休一愣,看到对方三姐弟都看着自己,朱学休想了想,嘴里吐道:“上次我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想吃肉,吃不下去。”
朱学休当然不会说上次是因为想到了‘发霉的豆腐角(念gou,音同勾)我家也有!’这句玩笑话,所以当时看到那盘红烧肉就会想发笑,所以忍着不看它,更不要说去吃红烧肉。
不过,小斧头明显是不相信。“不舒服,你上回生病了吗?”
斧头偏着头、眼睛朝上,看着朱学休,两眼亮晶晶。
嘴巴里问的是一样,脑袋时想的又是另一样,他想不通为什么生病就会吃不下肉,它不是和蔬菜、米饭一样,都从嘴巴和喉咙里下去的么?
小斧头百思不得其思。
看到他这样,朱学休又点了点头
“是不舒服!”
朱学休点着头,嘴巴里一本正经,满脸都是严肃,反问着说道:“你不是说我上回没本事,连开了几枪都没打死那只野猪么?”
“我当时就是生病了,手发抖,所以枪都拿不稳,没有打中它多少枪……”
朱学休表现的一本正经,好像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然而,‘番薯’的心里却是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他不晓得朱学休当时为什么不吃肉,但头那野猪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朱学休当时表现的有板有眼,要不是受了伤,或许根本没他‘番薯’什么事,对方手里的一对盒子炮根本不是吃素的。
这完全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想到这****薯’脸上忍不住肌肉发跳,抽了又抽。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坐在凳子上,吃的有板有眼。
谁知‘番薯’这番表情恰巧被朱学休看见,心里一笑,脸上就表现出来,笑意盈盈的对着似乎还没有全信的小斧头说道:“其实我的枪法还算不错,不信你问问你‘番薯’叔叔,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要不然,那天也不会等你的‘番薯’叔叔过来才把野猪杀死。”
连说两遍,还特意加重语音,‘番薯’叔叔四个字被朱学休说的咬字嚼句,面上一本正经,一肚子却是不断的怪笑。
说这话时,还特意拿眼去看着小斧头和‘番薯’两个人,轮回的换,可惜的是‘番薯’初时听到他这样说,面色还有些变化,不过看到其他人没有听出朱学休话里的意思后,‘番薯’的心里也就没有接着再发作。而这一个过程恰恰朱学休没有看到,让他很是他失望,再也没有了说话的(防)欲(和)望(谐)。
不过经过朱学休这样一说,小斧头终于是信了,心里没有半点怀疑,连连点头,就像蜻蜓点水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
朱学休心里一片得意。
朱学休说了一大通,小斧头信了,没有再问,重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拿着筷子开始专心的对付碗里的饭菜,只有蓝念念表面若无其事,一对眼却忍不住的时不时在朱学休和‘番薯’两上人身上和脸上扫过。
听了朱学休这么多话,几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蓝念念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光裕堂大少爷心地是不错,相处也还行,不过是一个‘促狭鬼’,喜欢捉弄人。而他的跟班和奶兄弟虽然看着憨,但是个人精,平时沉默寡言,但心里都明白,根本不是别人所说的是个番薯。不过他虽然不说话,但是城府不深,要是朱学休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是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就能够从他这位奶兄弟身上看出来。
毕竟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最就是最熟悉你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蓝念念就暗暗点头,一直看着‘番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当日不止‘番薯’有看出朱学休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蓝念念也一样心存怀疑。
无论是在受伤前,还是受伤以后,蓝念念都不觉得当时朱学休生病了,或者说是不舒服。要不然,当时他不会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受伤之后,又变得坦然,还脸相凶恶,吓死人!
蓝念念心里这样想着,暗地里一直观察着‘番薯’的脸色,可惜让她失望的是‘番薯’的脸上早已平静,上面没有半点表情,低着头,一直在吃饭,速度极快,看都不看桌上的众人一眼。
‘番薯’的饭量一直很大,耽搁这么多,必须补回来。
这样子,让蓝念念心里很是疑惑。不知对方这是习惯了,还是心里也糊涂,同样不知道当时朱学休是不得病了?
蓝念念搞不懂、心里不明白,只好略过‘番薯’,重新打量着光裕堂大少爷,手里端着饭碗,小口小口的吃着,一副淑女的样子,食不言寝不语。
PS:这一章写的好辛苦,改了又改,写了好几次才最终确稿,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一章只有这样写,才能更好的体现主角、‘番薯’、蓝念念、重香和小斧头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