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已经不适合再下棋了,还是改天吧!”卓越欣赏公孙泽,并非他的家世和天份,而是他对象棋的那种执着。
“请答应我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我想看看和卓兄的差距还有多少。”
“现在再下下去,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也无法从中吸取教训,还是改天吧,改天我与你下两盘,并与你复盘,给你一些必要的指点,希望你可以有所领悟。”
听到卓越的话,王福正要挺身斥责,却被公孙泽拦下。
“那就多谢卓兄了,三天之后,还是在这副棋盘前,在下等你。”
公孙泽起身,躬身抱拳,道:“告辞!”
卓越也起身还礼:“不送!”
公孙泽刚刚登上马车,便听到外面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曾几何时,他也享受过这样的欢呼,只不过,今天,这样的欢呼是给他对手的。
公孙泽眉头一蹙,对前方赶车的王福道:“此次的棋谱可记清楚了?”
“是的少爷!”
“走!”
与来时的等待欢迎不同,公孙泽此次的离开,并未有太多的人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卓越的身上。
三年了,卓越成为了三年间十里八乡第一个战胜公孙泽的人。
公孙泽心中五味杂陈,一时很难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自己失去的荣耀,从卓越的手中取回来。
行至半路,王福开口道:“少爷,这卓越真是大言不惭,因为少爷您的疏忽,那小子偶胜一局,竟然说出了要给少爷您指点一二的话,真是狂妄自大。”
公孙泽双目微闭,似乎有些疲累,回道:“他有这个实力。”
王福一听,心头“咯噔”一声:“少爷,您可不是一个随意服输的人呐!”
“所以才问你,之前对弈的棋谱你可记得清楚,不研究清楚对手,怎能在下一次对弈的时候取胜?不过,这一次,可能要父亲帮忙了。”公孙泽脸上现出一丝淡然。
“对啊,老爷今天会从县城回来,上次老爷还说要教您一手新的布局,有老爷帮忙,对付卓越,简直绰绰有余。”
......
自卓越战胜公孙泽之后,宛古村棋院瞬间火了起来,除了宛古村本村的村民,甚至连邻村也有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
除了一些儿童,一些成年人也愿意来棋院学棋,宛古村棋院重新进入正轨,而卓越便成了棋院的形象代言人。
学员的数量猛增,卓平凡几人已经忙不过来,徐村长紧急将村中几名象棋高手招来,临时帮着管理教学。
当然,棋院中最为忙碌的还要数卓越,多数人都是因为卓越而来,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可以与卓越对弈一盘,并让卓越指点一二。
卓越几乎有求必应,他只希望能为棋院带来更多的学员。
在宛古村甚至临近周边的村庄,早已经将卓越奉为乡村棋王了。
......
岳王村,公孙泽的马车停在一座十分气派的大宅前,这样的古朴大宅,在乡村间是很难见到的。
“泽儿。”
公孙泽一踏进大宅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爷,您回来了。”王福先行一步上前搭话,在王福面前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此人便是公孙家的家主——公孙博。公孙博是洛川县城的象棋协会的会员,现在已经是一名令人仰慕的职业棋手了。
因为职业的关系,公孙博长期居住在落川县城,很少回家,但这并不能干扰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泽儿,看你精神不佳,听下人说,你今天一大早便和王福外出与人切磋棋艺,怎么?没胜?”公孙博疑声问道。
公孙泽点了点头,虽然见到公孙博是令人喜悦的,但因为输棋,失落之意已经超越了久违的父子团聚的喜悦。
公孙博也略有遗憾,道:“的确可惜,只收获了一场和棋。”
公孙泽再次叹息:“父亲高估孩儿了,这一次,孩儿......输了!”
“什么?这穷山僻壤之处,竟然还有在我泽儿之上的高手?棋谱可曾记录详细?让为父与你一起复盘。”
“记录了,是小人亲自记录的,不会有半点差错。”王福端着记录的棋谱上前说道。
父子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两旁,开始拆解棋路,将其中的变化延伸深度剖析。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分析,公孙博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作为职业棋手的公孙博,对卓越的这盘棋进行复盘,都有些压力。
良久,公孙博说道:“泽儿,这盘棋你走的并未有太大的漏洞,只是这对手的确在你之上,为父十分好奇,是哪个村子的高手,竟然弈出这样一盘精彩的对局。”
公孙泽难掩失落的回道:“不瞒父亲,今日的对手,相比泽儿还要小一岁,是宛古村的村民。”
公孙泽眉头一蹙,沉声道:“奥?宛古村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出没,为父倒是真想见识一下此人。”
一旁的王福憋了一眼公孙博,道:“老爷有所不知,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口气可不小,中午下完之后,已经和少爷约定好了,三日之后便再战一局,到时候还要指点一下少爷呢。”
“什么?岂有此理!”公孙博怒道:“我的泽儿棋艺不精,自然有我亲自指点,怎可让一个毛头孩子对我泽儿指手画脚。”
公孙泽极力辩解道:“父亲误会了,是孩儿请求此人再与孩子下一盘的,或许,那一局的失利只是单纯的运气。”
“泽儿,你实话告诉为父,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你不是那人的对手?”公孙博何其老辣,通过公孙泽的表情和之前的棋谱,已经猜测出了卓越的实力在公孙泽之上。
公孙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公孙博点了点头,道:“我还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那从刚才的那盘棋上看来,你们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距离下一次对战还有三天时间,为父有信心,在三天的时间内,让你在下一次对弈的时候取胜。”
公孙泽微微皱眉,道:“棋艺增长,乃是日复一日的积累,短短的几天,怎能看得出成果,若真是有这样的捷径,那孩儿也无需每天这般努力了。”
“泽儿说的对啊,现在试图提升你的棋艺,确实不太现实,不过,可以以奇招取胜。”公孙博自信一笑,说道。
这一次,公孙泽却有些为难了,他自然明白,父亲所说的奇招,无非是强悍的布局以及令人意想不到的飞刀。
但这样的飞刀,只能在对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可以得手,一旦对手受过一次失败的经历之后,再想赢下便只能依靠真本事了。
这样的偷袭得手,公孙泽看来,更像是拔苗助长式,即便赢了卓越,可能真实的实力,依旧在卓越之下。
“父亲,孩儿希望以自己的真本事击败那人,而不是通过骗招,偷袭这样的手段!”
“胡闹,泽儿,你要知道,你是马上进入飞龙棋院的人了,那里人才济济,同龄人中,即便是你的实力,在那里也未必拔尖,只有有好的履历,才可能让飞龙棋院的老师们重点培养,之前我已经和飞龙棋院的院长和老师打过招呼,他们听说过你的事迹后,也十分看好你,这是你的机会,为父允许你被人击败,但绝不可能是这个时候,这关乎到你的前途。”
公孙泽猛然发现,这一弈,竟然是关乎自己未来命运的一战。
“知道了,父亲,孩儿一定尽力取胜。”公孙泽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公孙泽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三天之后不是一战,而是两战,公孙泽打算在第一局以父亲相授的布局和飞刀,先取胜下来,然后第二局再以真是实力相对,那样即便第二局输棋,也可取得一场平局,也算保持不败了。
“嗯,不错,这才是我的儿子。今天为父便教你一个新的布局,这个布局在大陆上早就失传了,恐怕其精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公孙家知道了,这是几十年前,你的太爷爷交给你爷爷,然后又传授给我的。”
听到这么神秘的布局,自然也引起了公孙泽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