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轻一剑深深的插入到杨破云小腹中,待用力横切时,杨破云已经死死的握住了剑柄。
他松开手,一脚踢出,杨破云倒飞出去,重重的跌在青石板上。
曲黑急忙过去扶起杨破云,之间他脸色惨白,小腹处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
“杨破云,你跟贺云暖一个样子。为人太自大,也太单纯了。”
“卑鄙,无耻,下流!你刚才不是还说,宁愿不挂,也不愿让门前匾额涂满污秽吗?”曲黑怒斥道。
“那只是我的理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理想,不是每个理想都能被实现的。”
“你不配当华山掌门,你的所作所为让门派蒙羞,我定然将此事广而告之,叫你们华山派从此无立足之地。”
“好啊。只要你能活下去,就随便去说。我华山派能屹立八百年不倒,你以为是靠侠义吗?大错特错!没有手段,没有狠心,再强再大也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东林武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杨破云,你一个人翻不了案,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乖乖的归顺魏奉朝,跟阉党合作。也只有这样,东林武宗才能重整旗鼓。”
“无耻之徒,我现在就杀了你。”曲黑捡起一把刀,便要上前。杨破云一把拉住他道:“你不是他对手,不要去。”
又转向王天轻道:“你这一剑,将华山派对我的一点恩情全部斩断了。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仇敌。”
王天轻道:“华山派与你们师徒二人只有仇恨没有恩情。当年贺云暖带你上山,名义上是平息门派间的争斗,实际上是图谋我华山神功。老不死的将镇山之宝《六九玄功》全部传给了他,这事终成了我心中解不开的一个结。”
“我原以为紫禁城围攻我师父你没参与,是因为你还感念昔日他替你华山解围的恩情。现在想来,你是怕失手不敢前去吧。你这种小人,便是学会《六九玄功》,也只能窝窝囊囊过一辈子。”杨破云对王天轻冷笑道。
“小子,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没用的,我之所以刺你小腹,就是为了破你丹田,让你无法凝聚真气。今日我华山王天轻以一人之力,拿下韩春雨、杨破云两大高手,试问当世还有谁能做到?哈哈哈哈”王天轻狂笑道。
便在此时,两只异兽狂奔过来,咬向王天轻。
王天轻似是早有防备,向后迈了一步,躲避过去。然后拔出身后另一柄长剑向其中一个劈出。
他出剑极快,力道也重。那傀儡异兽躲避不及,瞬间便瓦解成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
“不堪一击!”他兴奋的喊道,转眼去找另一个时,却见它挟住了杨破云正往回急退。
“哪里走!”
长剑一挺,疾步追出,却冷不防身后烈风袭来。他急忙扎稳步子,长剑回身刺出,正中了一只巨兽额头。
仔细一看,正是先前被自己劈碎的那一只,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原状。
他一掌拍出,虽远不及杨破云“破云刀”凶猛,力道却也是非常的大,傀儡异兽根本被掌风摧毁了半个身子。
但这傀儡异兽说到底乃是个机关,即便只有半个身子仍然扑在了王天轻眼前。
王天轻只觉得左肩膀一疼,却是被那傀儡异兽的利齿咬住了。他右手用剑一阵乱砍,将那半边异兽身子拍打成了零碎。又急忙封住穴道,用力外逼,鲜红色的血液沿着胳膊流了下来,他终于放心,这只傀儡异兽并没有毒。
只是如此一耽搁,另一只傀儡异兽已将杨破云接了回来,放到山洞门口。
杨破云向那操纵傀儡的姑娘说道:“多谢姑娘。”
那姑娘低头一笑,道:“不必客气!”
杨破云听这声音,似是熟悉之人,却又想不出是那一位。想辨认一下,却又黑色蒙面,瞧不见样子。
“韩帮主没事吧?”
“没死,但内伤外伤都很重。你怎么样?”
“小腹中剑,没有大碍。我若早些时候来,就不会这样了。”
“你不该来的。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见你。你一来,他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杨破云一愣,道:“你知道他是谁?”
女子道:“知道。”
“你们两个说够了吗?杨破云,我本来还想把你带回去给魏奉朝,现在看来,你若真的投靠了他,便没有我的活路了。”
王天轻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女子道:“王掌门,说这话还早了些。”也踏步迎上。
“闽南的霹雳布袋术,杂耍而已,也敢在我面前嚣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王掌门好见识。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御千鸟之术!”
洞中一个箱子忽然打开,密密麻麻的拇指大的傀儡小鸟儿从飞了出来,直奔王天轻而去。
“每一个都有剧毒,王掌门小心了。对了,鸟肚子里有些东西,你最好不要打破!”
王天轻心中一凛,道:“你休要诓我,若真有毒你怎可能告诉我?”
女子道:“我就是要你疑神疑鬼,乱了方寸!王掌门,看我为你跳上一支舞。”
她腰肢摆动,纤手轻挥,竟然真的跳起舞来。而那群傀儡鸟儿,也随着她身姿变化,盘旋着向王天轻袭来。
王天轻长剑猛挥,要将头先几个打落,却想起那女子所说的鸟中间有毒这句话,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急忙转身闪过,头几个扑下的傀儡鸟扑了个空,撞在青石板上,扑棱了几下,有的又飞了起来,有的就坏在哪里。
随着女子的舞动,群鸟不住的变着方向猛扑。王天轻又不敢用剑斩开,只得狼狈逃窜。好在哪鸟速度不快,他勉强应付。
女子看他躲的迅速,冷笑一声。两手向天一举,所有傀儡鸟儿同时升上天空。
“可惜没有乐曲,诗意去了一半。不过既是杀人,没有诗意也无妨。霓裳羽衣曲!”
女子腰肢一挺,高举的双手忽然下压。
“云想衣裳花想容,”
在天空盘旋的傀儡鸟儿忽然猛压下来,密密麻麻的封住了王天轻所有躲闪的退路。
王天轻一掌向天拍出,头顶上方的鸟儿纷纷坠地。
女子身形一侧,一手扶着腰,一手举在头顶,在原地旋转起来。
“春风拂槛露华浓。”
机关鸟儿也围着王天轻打起转来。王天轻弃了长剑,双掌运气不断拍出,每一掌下去,便有一片傀儡鸟被击飞出去。但无奈鸟儿太多,渐渐形成一个漩涡将他紧紧裹住,越收越紧。
女子停止转动,双手环抱,仰头望向远方。
“若非群玉山头见,”
傀儡鸟构成的漩涡突然收紧,王天轻早有准备大喝一声,《六九玄功》发动,周身瞬间起了一个气墙,傀儡鸟儿装上去,纷纷掉落下来。
女子向前抬起一条腿,伸展开双臂,身子却忽然后仰,倒在杨破云怀中。
“便向瑶台月下逢!”
数百只傀儡鸟儿中,有一只不知何时绕到了王天轻的脑后。就在女子倒向杨破云的那一刻,那只鸟儿突然爆裂开来,十几只飞针猛地向王天轻射了过去。
在群鸟呼啸声中,飞针声音几不可闻,而王天轻在打碎了几十只傀儡鸟之后,没有见什么反常,更加坚信女子说鸟中有毒,只是为了干扰他而已。
他的护身气墙虽然厉害,却挡不住细小的飞针。十几枚针尽数钉在后背、脖颈和头颅之上。
针上剧毒注入肌肤,王天轻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女子也似乎耗尽气力一般,倒在杨破云怀中,无力再站起来。
杨破云小心的抱住她,仔细一看,失声叫道:“阿果?”
阿果笑着点了点头,道:“杨大哥,没有曲子,跳的不好看!”
杨破云一摸她的手腕,体内真气异常的虚弱,急道:“你不说话,赶紧导引真气守住丹田。要不然丹田枯竭,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