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鸦楼外正对着的便是青楼。三尺红云头正默默看着夕阳下逐渐暗淡的高楼,那里面的人也许正在思考明日的事吧,无论对江湖还是朝堂,明日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
小措哥敲了敲门框,轻声说道:“大人,阿果回来了!“
三尺红云头,也就是魏奉朝口中的云万千急忙转过头来,开心说道:“她回来了么,赶快喊进来。”
阿果一进门来便深深拜下,说道:“师父,阿果没办好差事。”
云万千笑道:“你做的很好。我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我们必须要加紧节奏了。江湖现在分成了两大部分,明日的决战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师傅,我没想到杨大哥的介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们匆忙应对可来得及吗?”
“是我太低估江湖势力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明日魏奉朝要杀司马任,军方必然全力出动,那时便是我们和他们结盟的机会。具体的事情,我已安排措儿布置,你先好好休息,后面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去做。”
阿果点了点头,她好想问一问三尺红云头一句话,却不敢开口。
小措哥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说道:“等我们成事了,什么事情都好了。”
阿果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魏奉朝又在哪里想着心事。
那年,宫人还不知他的名字,只是叫他咸狗儿。老太监临终之时,把他叫道跟前,说道:“咸狗儿,我们这些人都是些苦命的人,活着时候被人呼来喝去,折磨的死去活来,死了也留不得全尸,连副棺材板都被克扣,能有张草席已经不错了。可是各行各业都有个风光人物不是?自汉朝以来,我们做太监的便没有一个能有出息的。这积攒了三千多年的势,都到了你一个人身上了。”
他一脸疑惑,不知道老太监说的什么。那老太监咯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副薄绢。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烧饼歌》吗?这个就是了。这里面就说起你了。你将来就是我们这一行的魁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古往今来第一内臣。我们宫人这个行当从你开始便要扬眉吐气了。我守护这个秘密五十余年,等得就是今天。我现在把这半部《烧饼歌》传给你了,以后靠你了!”
这老太监气绝而去,流下魏咸狗一个人在一片白绫下不知所措。
他看了这半部《烧饼歌》,心中无比的惊异,因为从第一句起,每句便是一件大事,竟然是全部应验。极致到了最后一句“秋暖不长,盐狗上堂”,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他本名叫做魏苟咸,因为出生与贫寒之家,父母怕他长不大,于是取了“狗嫌”同音的贱名。到了十岁时父母双亡,终于养不活自己,入宫做了小监。
老太监给他改了名字,才有了现在的魏奉朝。他按照这已知晓的天机,斗败了所有的敌人。
他深知这《烧饼歌》的重要,可惜他只有半部,他所知晓的天机到他为止。所幸的事,他知道这完整的《烧饼歌》也传了下来,就在大学士卢靖秋手中。
于是他下定决心,除掉了卢靖秋,想借机拿到《烧饼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杀出了杨破云这一枚棋子,破了他的大好局面。
他必须要除掉那个执棋的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栖鸦楼内,宋之濂一边观看窗外如火的晚霞,一边在等人。面带脸谱的男子,慢慢的走上楼来。
“老师,我回来了!”
宋之濂,回转身来,笑道:“路上辛苦了。武当山这趟差事办的不错,我们终于赢回来一些资本了。春雨,以后你不必在躲藏了,便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在江湖活动吧。”
“是。”
“我听说有人在武当山把司无相给救了,你可知道是谁?”
“我不太确定。看那日情形,救司无相的人应该是血菩提。但我觉得应该是另有其人。血菩提已在六年前被杨破云一伙人击杀了。那杨破云是个重名声的人,还不至于为了一点虚名编造谎话。”
“那就是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杨破云他们杀的并不是真的血菩提。另一个更复杂,有人假冒了血菩提。这人能在这么多高手底下来去自如,武功恐怕不在柳玄枝之下。”
韩春雨慢慢道:“以我对江湖的了解,除了剑仙洛嗔翁,其余人都没有这个实力。”
“若真是他,倒也说得过去。司无相虽然是魏奉朝的人,但总归是为皇帝办事的,洛嗔翁有救他的道理。不过这样一来就麻烦很多了,司无相加上洛嗔翁,天下谁能抵得过?”
“无人能敌。但司无相有个师弟叫做萧道仁,他能够克制司无相的神功。至于洛嗔翁,柳玄枝或许可以一战。”
宋之濂没有出声,只是抿着嘴,盯着外面刚刚飘下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