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破云道:“世万物只有纲种之别,无有贵贱之分!从善之人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残害无辜对你有什么好处!”
长空道:“做了那么多好事,可能增长你半分寿命?但我能!长生丹一旦练成,人就可以长生不死,我也可以做回完人!
杨破云,你以为你是救人了吗?你错了,我不妨告诉你,本来婴心已经够了。可是因你破坏,内相不得已又在京冀二地直接杀了一千婴儿,这些孩子可都是因你才死的。”
杨破云闻听此言心中大痛,一千婴儿,竟然说杀就杀了。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但总是有些关联。
他真气再难理顺,索性不管了,今日若不杀掉这个罪魁祸首,今后不知多少人还要遭殃。
横刀对长空道:“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走了!”
长空一挥手,身后几人欺了上去。阿七、阿八上去招架住。
杨破云抢上前去,想要制服长空。那公子署却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剑刺了过来。
杨破云见偷袭不成,便直取向公子署面门。
情形危机必须速战速决,因而一上来便使出杀招,刀法如狂风吹雪一般急速使出。
那公子署虽然抱着一人,却也是进退自如。二人你来我往越打越快,最后只剩下两团人影纠缠在一起。
长空道人见陈曦薇正抱着他的猎物紧张的望着杨破云,便慢慢走了过去。陈曦薇立时警觉,怒瞪着长空。
长空知道陈曦薇的功夫了得,不敢大意,便提了剑堵到跟前说道:“小姑娘你乖乖的把那童儿给我,我便放你和情郎一条生路。今日你们再无帮手,跑不了的。”
陈曦薇怒道:“休想。”
便将那蛟兽放到地上,腾出一只手摆了个懒扎衣的架势。
长空一剑刺了出去,正是武当剑法的雁回式。陈曦薇对武当剑法极为熟悉,微微一错身便躲了过去。
长空后背大空,她趁机一剑刺出,却也是那一招雁回式,但威力却比长空大了许多。
原来当年柳玄枝到陈家堡,原本想以武当武功交换抱元功,为表诚意先传授了陈家堡众弟子武当剑法,并交出了半部《黄庭经》。
但陈家堡不想将绝学给别人,又想学对方的绝学,便交给柳玄枝一本假秘籍。
但柳玄枝天资聪颖,虽然学了假抱元功,但改良后成了太极拳。而陈家堡则惨的多,堡主在没有注解的情形下,强行参悟修炼半部《黄庭经》,走火入魔差点一命归西,更惨的是还搭上了一个女儿。
原来陈家堡大小姐对柳玄枝一见倾心,两人互相生了爱意,并有了一个孩子。
陈家堡欲强留柳玄枝时,大小姐连夜送他离开。是以陈家堡的人恨极了武当派,堡主陈师古便依照武当剑法潜心研究出了破解之道。
所以陈曦薇不但会武当剑法,更会破武当剑法。长空却不知道其中干系,还以为陈曦薇只会太极拳,一上来便吃了苦头。
幸好他反应快速,急忙前扑,后背只是被划了一道,但那姿势便如同恶狗吃屎一般,极为难看。
长空勃然大怒,除掉陈曦薇的心思更胜,当下也不在保留余力,鹰扬式、隼捕式、鹤舞式、雕啄式接连递出。
陈曦薇宁心静气见招拆招。虽然单手吃力,但长空投鼠忌器,不敢伤了那孩子,因而也奈何不了她。
又斗了一会,陈曦薇渐渐气力不济,不小心漏了破绽,长空大喜便要突入,忽觉脚腕钻心也似的疼痛,骨头好似碎裂一般。
他下意识抬腿甩出,一个黑胖黑胖的物事便滚到了陈曦薇脚边,却正是那头蛟兽。
那蛟兽虽小,但是嘴大齿锋,一口要下将长空脚踝大筋咬断,在哪里龇牙咧嘴看上去甚是凶猛。
长空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大声骂道:“哪里来这么个畜生,大畜生带着小畜生,我呸!”
陈曦薇听见长空骂自己,忍不住火气也上来了,回骂道:“你被畜生咬了,连畜生都不如!”
说罢挟起那小兽,纵深一跃便跳出了窗外。
几个同来之人已将阿七、阿八逼到了绝境,忽听见长空大声喊道:“你们几个眼瞎了吗?女娃儿跑了赶紧去追!”
一个大汉急忙撤出战圈,纵身一跃也想从窗户翻过。
却不想那窗户太高,他轻功极差一头撞到了墙上。
这酒店本来就是长空新盖,用来伏击杨破云的。
山墙泥土还未湿透,这一下竟然把墙穿透了个窟窿,硬生生滚到了外面。
站起身来看时,陈曦薇正和同来的伙伴交手,他啊呀一声怪叫,便冲到陈曦薇对面。
长空在里面听到大汉一阵怪吼,大声呼喊:“千万别伤了孩子!”那大汉一怔,陈曦薇飞起一剑便削掉了他半张脸。
阿七阿八也追出了屋外,杨破云料想陈曦薇暂时没有危险,于是全力对付那怪人公子署。
公子属与陈曦薇一般,也是左手抱着孩童,右手直接以长剑相对。
杨破云,一招雷霆落地使出,便似绵绵细雨一般,公子署举剑一挡,长剑便断做两节。
他一下扔掉手中半截断剑,赤手空拳将九段刀刀柄握住。
杨破云全身一震,只觉得体内原本相互冲突的两股真气突然像被什么吸住一般。但无奈他经脉被两团互不相让的真气堵住,怎么吸引都无济于事。
这却轮到公子署震惊了。他自己本身并无多少内力,却自上一代生肖中继承了一门厉害的绝学,便是曾经名动江湖的北冥大法。
这大法自宋朝便传了下来,专门吸取别人内力,是一门及其阴毒的功夫。
他仗着神功,每每与人交手,直接便抓住了别人兵刃吸取内力。但偏偏杨破云自身经脉杂糅堵塞,真气根本无法畅通。
所以公子属无论如何催动大法,也无法吸取杨破云内力。此时杨破云想要撤刀却也是撤不回来。
本来放手即可,但失了兵刃他也变成了待宰羔羊。
僵持越久,二人越是心惊。杨破云只觉得体内阻塞经脉在对方强大吸力之下,竟然一点一点打通。而公子属催动大法消耗太大,浑身上下热气蒸腾。
便在难以支持之时,杨破云忽然觉得身体一荡,只觉得体内最后一个关口被突破,两股真气各自行走经脉一边,狂泻而出。
一股无比舒畅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他心里喊了一声糟糕,正要放手,公子署却先放开了九段刀。
只见他面色潮红,大口喘息,用一个沙哑嗓音道:“你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力,差点便栽在你手上!”
他一掌拍向杨破云,杨破云正要抵挡,忽然心口一疼,便全身无力倒了下去。却是善护功真气被吸的偏激了心脉。虽然瞬间恢复了,但也差点要了杨破云性命。
眼看公子署一掌便要落了下来,一声怒吼在屋中炸起。
刀光闪过,公子署被逼退回去。一个须发花白高大威猛的苗族汉子立在当地,正是卯赤旦增来到。
“小子,没事吧?”
“没事!”
“你先疗伤,我来对付他。”他挥刀而上,用的正是自创雨雪风雷刀法中的雨式。
公子署见刀法精妙,也不敢托大,虽然只有一只手,但那五指或弹或点或拨或拦,甫一看去,便似少林绝学拈花指法一般,但指劲走的却是阴柔路子,招式变化无穷,就如同有五只手臂一般,将卯赤旦增死死缠住,两个人斗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卯赤丹增虽然派人护送,但他担心杨破云安危,亲自跟了过来,正看到这一幕。
他想速速摆脱公子署纠缠,因此便在不保留,见雨式奈何对方不得,刀法一变由快到慢,从刚变柔,剑势便似绵绵飞雪一般,看似缓慢,却飘忽不定难寻踪迹,正是雨雪风雷四剑式的第二式。
卯赤旦增方才变换招数,那公子署立时察觉出来,见那剑影似漫天飞雪般扑面而来,急忙退后一步,变指法为掌法,大开大合刚劲有力,抵挡绵绵刀势,便似一阵狂风卷走雪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