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快点杀了他。”

乌有抓起脚边的镜子碎片，继续寻找能够穿越镜中世界的生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偷袭已经成功，但还不够，他心里还不放心，而且，继续拖延下去，无论是他，还是从过去而来的乌有，都必然有一个要死去，或者……两个都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利用多出来的这条命，再进攻一次，这次，不能再蛰伏。

忽然，在镜子碎片边缘，几片碎片凭空移动，似乎有一阵旋风将其吹起，漂浮在半空的镜子碎片向侧面移动，离开边缘之后，多余的镜子碎片迅速落下，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

那边！

乌有加速跑了过去，早在他将过去的自己拉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提前留言。无论偷袭是否成功，率先进攻的人，都是他，而后来的自己，则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再选择是否发起攻击。

他的做法，直接与“自己”达成默契，而这，需要对自己有足够的残忍。

沿着未知生物的脚步，乌有穿过镜中世界，来到了新的空间中，在这里，他一眼便看见镜子中正背着钱仓一前进的小钻风。时间恰当好处。乌有笑了笑，半蹲在地，观察周围，迅速锁定镜子内影像代表的实际位置。

他等了两秒，将指针剑拿出，接着，沿着通道的边缘冲向小钻风，同时，时间暂停发动。

同一时间，躲藏在镜子夹角中的钱仓一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化，同样，变化成钱仓一模样的小钻风也通过镜像得到的技能得知。

镜鬼停下脚步，一动不动，仿佛真的被时间暂停一样。

乌有会怎么做？偷袭我还是镜鬼？

思考的同时，小钻风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只要乌有靠近，他就会镜像乌有，到时候，情况会变成一场“公平”的对决。

乌有从右后方迅速靠近小钻风，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慢慢试探，毕竟小钻风背上还背着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对手，但现在，他不能等，越是拖延，情况对他越不利，即使他冒然出击是送头行为，结果对他而言也不会更差。他迟早得死。

镜子中，乌有微微弯腰，调整好突袭角度，等到距离接近到三米，他右脚用力向前跨出，右臂向后摆动，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目标，正是前方两人。在目标的选择上，乌有没有多想，他不能断定钱仓一是否已死，因此，他的选择是将两个人同时杀死，这次突袭，他不再选择刺，而是砍，从上方砍去，凭借指针剑的锐利，将两人拦腰砍断！

指针剑挥动的最后一瞬间停下。周围的蓝色丝线消失不见，只剩下虚无。乌有并不意外自己会遇到突发情况，他早已提前做好准备，时间暂停再次发动，重新夺回时间的控制权，但后续的情况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敌人非但没有利用自己的优势拉开距离，反而更加靠近。乌有感觉到了危险，但他已经来不及。

手中的指针剑顺利挥下，却只劈中镜鬼，将后者劈成镜子碎片。

“镜子？”乌有瞳孔猛地收缩，开始后退，但是他的左手，已经被小钻风抓住。

“等你很久了。”小钻风盯着乌有的脸，眼神中带着杀意。在握住乌有的同时，镜师技能已经发动，他的指尖出现裂缝，碎裂的体表从指尖开始翻转，如同黑色的波浪席卷全身，直到最后一块碎片翻转完成，他的模样由钱仓一变成了乌有。

乌有看见小钻风的转变，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为恐惧，他担心的事情突然变成现实，这一幕差点让他叫出声，不过，恐惧很快变成愤怒，因为他听到了地狱电影的提示音，也明白了小钻风的计划，更知道，自己不会被时空的规则抹去。

“你以为变成我就能赢过我吗？”他怒吼一声，右手的指针剑再次向小钻风刺去。

“不是以为。”小钻风松开右手，从左手肘取出属于自己的指针剑，两把指针剑相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必然。如果我没法杀了你，那么你也没法杀了我，我还是赢。”

乌有看着眼前的对手，想到现在小钻风顶着自己的脸说出这些话，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厌恶，但他也不确定，讨厌的究竟是小钻风模仿自己这件事，还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让人厌恶。

他不打算弄明白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杀了眼前的人……或者被他杀死。

乌有冲上前，趁机拿出左手的指针剑，他打算近距离搏斗，他擅长这方面。

小钻风并未避其锋芒，他的选择和乌有一样，镜像除了复制技能之外，也将战斗经验一同复制，乌有擅长的方面，也是他擅长的方面。

双方几次交手后，身上各添了几道伤口。

“呵，是我小看你了。”乌有脸上露出威胁的笑容，结束时间暂停。即便他暂停时间，时空力的影响也不会被停止，且不影响小钻风的行动，一来二去，凭空亏了生命力。他握住指针剑的双手用力握紧，等待着全身精力最集中的一刻。

小钻风感受到威胁，同样握紧双手，默默等待。不过他没有多等，也不打算多等，这次，他选择主动进攻。他向前一步，右手抓住指针剑向前刺去，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的进攻，然而，暗地里却有后手。

乌有也动了，他打算提前截住这一招，如果运气好，甚至能够断掉小钻风的右手，可当他出手的时候，离两人最近的左侧镜子中，却出现了另一个乌有的身影，一个动作与两人都不同的乌有。

镜中的影像，正是小钻风之前利用镜师技能在镜中留下自己的影像，在得知乌有提前将过去的自己拉过来后，他始终留意这一点。

乌有的眼角瞥到这一幕，右手一抖，下意识使用时间暂停，即便可能毫无作用，他也要尝试。

这短暂的失神，给了小钻风机会，小钻风继续向前刺去，他不打算完全躲开乌有的反击，只是略微避开，如果想要完全躲开，最好的办法是后退，但他不打算后退。当右手皮肤被乌有的指针剑刺穿时，他的指针剑，也命中了乌有的胸口，受伤的位置几乎与钱仓一胸口受伤的部位一模一样。

“咳！”乌有咳嗽一声，后退半步，不让指针剑刺进，“没用吗……”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在他进攻的同时，左手的指针剑从腹部刺入，试图利用指针剑的能力规避掉这次突袭，然而，伤口依然存在，没有任何削弱。

虽然两人手中的指针剑都是正品，然而，利用指针剑规避伤势的能力，在同类面前，毫无作用。

小钻风没有理会伤口，选择乘胜追击。

乌有侧身躲开，让指针剑在胸口留下一道明显的伤痕，但他也没有退，正如他在突袭前所做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死，既然如此，拉一个垫背显然比单纯被杀死更加划算。

指针剑互相刺向对手。

小钻风的左肩被乌有刺穿，但乌有的胸口也再添一道伤口。一时之间，两人僵在原地。